程曦一身淺粉綢緞錦衣,梳著端莊繁復的婦人發髻,髻上一朵同色系淺粉花簪,手里輕攥一根白色錦帕,雙手交疊于膝上,面上帶著得意的笑意,看著馬車前一臉錯愕的石橋村人,開口說道,“我們也就回來給我爺爺上個墳,各位這是不打算讓咱們進村么?”
明明是素衣白面,也并沒有過多的裝飾,卻是讓人覺得馬車里的女子,說不出的高貴大方,讓馬車外面的石橋村人覺得,此女子是他們只能仰望的存在。
好一會兒,那圍觀的石橋村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其中還有人覺得不可能,出聲不確定的開口,“你是那程家曦丫頭?”
程曦淡淡一笑,這如同傻子一般的問題,她并不打算回答,只繼續開口說道,“各位?是不打算讓咱們進村?”
這時終有稍稍恢復理智的人忙讓開了位置,至于讓不讓進村,這話沒人開口應,這出頭鳥,誰也不打算當,不過有人讓開了位置,其他圍觀的人也都漸漸的讓開了位置,其意思不言而喻了。
當然也有反映過來要阻止他們進村的,“這可是天煞星,怎么還能放她進村?”
只是那人才開口,熊二便帶著人過去,將人從人群里揪了出來,那人驚慌失措的大喊,“你們要干什么?這可是石橋村,你們休要胡來。”
明明手上的動作一點不客氣,熊二面上卻是帶著客氣的笑意,開口說道,“這位兄弟不必驚慌,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想找這位壯實聊一聊咱們主子是天煞星的事兒,兄臺似乎特別了解天煞星,在下卻不是很懂,不如兄臺就給在下說一說?”
那人驚慌失措的道,“天煞星就是天煞星,這有什么可聊的?”
熊二笑不達眼底的繼續說道,“就聊聊我們主子為何是天煞星,還有這天煞星為何不能進村子?”
看著一個個朝著自己圍過來的兇神惡煞的壯漢,那人忙邊退邊說道,“不不不、不必了。”總算退到了稍遠的位置,那人便轉身一溜煙的跑了,哪兒還敢攔著馬車不讓進村子呢。
馬車里,坐在靠里面程曦身邊的馬氏冷笑一聲,小聲對程曦說道,“又是那張家的人,這會兒怕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程曦小聲應道,“您現在明白我為何要帶著人了吧?”
圍觀的人群再見到那十多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時,即便心有不甘,卻還是默不作聲的讓開了道,然后牛車馬車這一行隊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村民的圍觀下進了村子。
看著不遠處的馬車和牛車,還有馬車牛車上,那些個他們原本熟悉如今卻漸漸變得陌生的幾個人,后面的石橋村村民還很是不敢置信的圍在一起議論著。
“原本那余家兩口子說程家在縣城里發了財,我還不信,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還有程家那個丫頭,不是說是天煞孤星轉世么?怎么看著越過越好了?看看那樣子,嘖嘖,隔壁村王財主家的大小姐也比她差了一大截。”
“不過怎么沒見著那許三郎呢?”
“我倒是聽許家人說起過,說許三郎去外面賺了大錢呢,就是不孝的很,一分錢都沒給許家拿。”
“呵,就許家人那德行,還好意思說人許三郎不孝?也不想想他們當初如何對許三郎的。”
“我看這事兒也不能怪許家啊,就許三郎那命格,許家沒拉著去沉塘給他爹娘陪葬就已經不錯了。”
“說起這命格,咱們還是快去問問李瞎子,這天煞星突然回了村子會不會對咱們有影響吧。”
“對對對,可不能因為那天煞星突然回來連累了咱們村子里的人,趕緊的。”
而此時程曦正巧也有這個打算,對身旁的吳氏說道,“吳姨,您們先回去看看,我有點事兒,一會兒再回去。”
吳氏擔心的道,“你干啥去呢?看看那些村里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你可別瞎胡鬧。”
程曦很是無奈的應道,“我打算去見見那李瞎子,他不是很會算么,我就再讓她給我和許三郎算算。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的,您先跟大伯四叔他們一起,可別自己單獨回去。”
停下馬車,吳氏從馬車上下來,還不忘囑咐程曦,“別鬧出什么事情來。”
跟程家其他人都招呼一聲,讓熊大帶了兩個人去護送著程家人回去,之后自己才帶著熊二和另外幾個人直接往李瞎子家的方向去了。
身后遠遠跟著的村民,看程曦的馬車跟程家乘坐的牛車分道而馳,且馬車根本不是回去程家的方向,便有人疑惑問道,“咦,那馬車是準備去哪里?”
“是啊,那并不是程家的方向,那是算命的李瞎子家的方向呢?難道程家那丫頭是準備去報復那李瞎子?”
“有可能,咱們快跟過去看看。”
“不可能把,那丫頭能有那么大膽子?且這李瞎子道行越來越高,能被這丫頭報復么?”
“咱們遠遠的跟著,再看看吧,李瞎子可是咱們村的大恩人,可不能讓他有事兒。”
看到身后偷偷摸摸遠遠的跟著的石橋村村民,程曦冷笑一聲,對外面趕車的熊二說道,“既然他們要跟著咱們,咱們或許可以讓這些人看看,他們心目中的活神仙到底是個什么鬼。”
許三郎程曦和程家人如何離開的石橋村,熊二是清楚的,當初張家人占了這程家的宅院,還是他帶人來處理的,這張家人的德行,他是深刻的見識過的,先入為主的想法,熊二便覺得這村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了,聽的程曦話,熊二便疑惑問道,“主子想怎么做?”
程曦露出一個深沉的笑容,“我自有妙計,只是若能有個助力再幫咱們一把就好了。”
正說著,程曦便見著迎來了一個人自己認識的人,許文強的媳婦馬氏,也就是許三郎的大伯母,許蘭的娘,程曦看著來人,笑著說道,“還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熊二,讓兄弟們掩護著將前面的人弄進馬車里來,別讓其他人發現。”
熊二點點頭,跟其他人招呼一聲,程曦坐在馬車里叫了一聲大伯母,在馬氏還在愣神之際,熊二等人就掩護著將馬氏拉上了馬車。
馬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程曦,“程曦?你怎么在這兒?”
程曦卻是沒時間跟她寒暄,直接開口說道,“大伯母,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有事要麻煩您。”
馬氏偷偷見過自己的女兒,對程曦是感激異常,聽得程曦有吩咐,當然不會拒絕,應道,“什么事兒你只管吩咐。”
程曦拉過馬氏,湊在馬氏的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馬氏只聽得連連點頭,之后馬氏就又在熊二眾人的掩護下,不知不覺的又下了馬車,沒有人發現馬氏上過這一輛馬車。
程曦的馬車繼續往李瞎子家趕去,下了馬車,程曦看著面前那嶄新的青磚大瓦房,嘴里發出一聲冷笑,示意熊二去敲響院門。
沒一會兒,里面便傳來了聲音,院門大開,門里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穿著一聲道袍,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看到他手里的那一把“拂塵”,程曦更是眼角微抽。
那“拂塵”居然是棕樹上弄來的一支大棕葉子,長長的葉子被撕成了細條,然后就變成了一把“拂塵”。
那拂塵男子看到門口的陣仗時,也是微微愣了愣,待目光落到程曦身上時,那眼里一閃而過的貪婪神色,被程曦看的一清二楚。
程曦忍下對此人的厭惡,語氣也不是太好的開口說道,“李仙人在么?”
拂塵道士一甩手里的拂塵,面上帶著殷勤的笑意,“這位夫人是來算命看相的么?師傅正在屋里焚香悟道,夫人請進屋,小道這就去請師傅。”
程曦倒是不客氣,也不答這不倫不類的道士的話,直接邁步進了院子,看到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便直接過去坐了下來。
而熊二等人,便一字排開站到了程曦的身后,院門虛掩,倒是沒有留人看著。
那拂塵道士其實是李瞎子才收來的徒弟,所以并不認識已經離開石橋村一年多的程曦,此時看著這陣仗,還以為程曦是什么了不得人的大人物家的妻妾,不敢怠慢,招呼一聲就進去叫自己新拜的師傅去了。
沒一會兒,那拂塵道士便扶著一個上了年紀,佝僂著背的瞎子老頭出來了,程曦看著眼前的李瞎子,倒是比自己曾經見到的那個瞎糟老頭子收拾的體面多了,嶄新的道服穿著,手里拿著一柄拂塵,倒沒有跟那個年輕道士一樣拿棕樹葉子糊弄充數,倒是一柄真的拂塵,只是有些舊。
那李瞎子讓自己的徒弟扶著在院子里站定,一甩手里的拂塵,開口說道,“這位夫人,找貧道所謂何事?”
程曦看著面前做作的老頭,癟了癟嘴,冷笑著說道,“一年不見,李仙人的日子倒是越過越好了啊。”
聽得程曦說話的語氣,李瞎子眉頭微皺的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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