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淺剛一說完,陳思雅便道:“這紙上畫的,可不比真花啊。”
顯然,陳思雅對于田夭夭的表現方式嗤之以鼻,顯然并不贊同。
田夭夭亦是有些心中嫌棄,但面上卻是不顯,道:“陳夫人,誰說夭夭要畫的便是梨花了?”
眾人皆是一驚,唯有月清淺并無絲毫驚訝,只淡淡地笑著。
眾人心中的疑惑便是,這不畫花,卻又能畫什么呢?
田夭夭和趙妍在入宮前本就是好友,如今這關系亦是不錯。她也猜到了田夭夭并不是單純地畫梨花,但她究竟要畫什么來表示,她卻是猜想不到。
月清淺輕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早些開始,也好讓眾人瞧瞧,你要畫的究竟是什么。”
田夭夭笑得甜美,道:“是,王后娘娘。”她心中本就因為月清淺答應讓她出宮給娘親過生辰而感激,再加上不滿陳思雅的作態許久,心中自然更向著月清淺些。
香已經被點燃了,田夭夭也已然開始了作畫。
她作畫十分地迅速,香還到一半之時,已然畫好了。
不過,她卻并未說自己已經畫好了,而是在一旁調著墨汁。不知是心態太好,還是如何。
就在時間快到之時,田夭夭忽然起身去折了一枝竹枝來,而后用竹枝沾汁撒向了畫中。
眾人被她這奇特地畫法給驚訝到了,再看那畫時,更是震驚不已。
時間到了,田夭夭拿起畫吹了吹紙上的墨跡,將其展示給了眾人。
眾人只見,那原本只有一座庭院,庭院門口是一個母親對著坐在馬車上即將離家的女兒招手。
母親的臉上微笑著,女兒的臉上亦是微笑著,但卻也看得出來,這笑充滿了苦澀。
而此刻天上卻是下著雪,那雪便是田夭夭用剛才的汁弄出來的,翩然落于紙上,竟是如梨花一般。
月清淺臉上的笑意深了幾許,她道:“你這丫頭的心思倒是奇巧,一幅畫沒有梨花,卻又無處不透著梨花的氣息。以雪道盡了梨花的純白與清冷,卻又以女兒離家道了梨花的寓意。”
“多謝王后娘娘夸獎。”
葉靜語亦是道:“是啊,夭夭這個想法甚是令人覺得巧妙,不畫花卻道盡了花。這般心思,想來當世的畫家也不過如此。”
“不錯,一直以為夭夭妹妹只善書,卻沒想到竟也如此善畫。”蘇念璃亦是贊同道,但心中卻覺得威脅。這宮中女子,果然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
陳思雅笑道:“田嬪這畫,意境深遠,令人驚嘆。”
田夭夭對著眾人行了一禮,道:“多謝三位夫人的夸贊。”
田夭夭比完了,也展示完了,自然便下去了。
但她第一個出場,這奇巧的心思卻是太過出眾,也不知這后面幾個又會有怎樣的表現。田夭夭,著實讓眾人感覺到了壓力。
這第二個上場的則是徐婉婷徐嬪,她在才藝組中以一曲《芍藥》贏得了前三甲。
她以簫聲來展示芍藥的美,雖也不錯,但比起田夭夭的來,卻也還是少了點新意。
之后幾個皆表現不是那般地出眾了,眾人慶幸之余,還覺得有些可惜。
直到趙妍一舞傾城,才讓眾人又覺得驚嘆。
她身穿潔白飄逸的舞衣,墨發半挽著,頭上只戴著少許瓊花。就在花間翩然起舞,如同花中仙子一般,美不勝收。
仿似她便是瓊花仙子一般,衣袂飄飛,墨發搖蕩,尤其是臉上那笑,純潔美麗。
沒有任何的伴奏,有的只是這御花園中淡淡的風聲和鳥兒的歡歌。
時不時,微風還會吹落幾片花瓣,如雨一般灑落在她身邊。
這趙妍和田夭夭還真不愧是一對好姐妹,一個心思奇巧,另一個亦是脫穎而出。
“這一舞,仿似讓本宮看到了玉瓊仙子一般,這舞與你之前所作的詩完美契合。不過,本宮建議你倒數第三個動作,可以改成旋轉,會更美。”月清淺夸贊道。
趙妍聽了以后,便按照月清淺所說的試了一下,果真更讓人驚艷。
她停下后,趕忙欣喜道:“多謝王后娘娘指點。”
陳思雅笑了笑,道:”想不到王后娘娘竟還會舞?”
月清淺是會舞,不過她的舞沒有歡歡那般好,再加上她后來執著于琴藝,這舞便也落下了。
可以說,因為歡歡,她品鑒舞蹈的能力倒是很高,但跳的話,卻只能說平平了。
月清淺淡淡笑了笑,道:“本宮并不會舞,只會品鑒。”
陳思雅顯然是不信的,當初月清淺也是這般。說自己只會品鑒,并不會彈琴。結果在招待東齊國太子和太子妃的晚宴上,被李菲菲激了一激,一曲《寒梅》驚艷眾人。
如今,她再這般說,卻是不會信了。
在場不少嬪妃也是不信的,沒準她不僅會,而且也如琴技那般令人驚艷。
“想來是王后娘娘謙虛了才會如此說,妾身們都懂得。”陳思雅笑著說道。
月清淺只淡淡地笑著,道:“夢溪可以開始了。”
“是,娘娘。”
這最后一個便是何夢溪的《海棠》。
她用琵琶彈唱她所作的《海棠賦》,清冷的琵琶音,配上她亦是清冷的歌喉,便將海棠的清冷柔和表現出來了。
只是,她這歌喉和彈奏的琵琶,亦是讓人覺得意外不已。
兩者相配,更是令人覺得美妙。
最吃驚的當屬蘇念璃了,她一直自詡為自己的歌喉和琵琶在這宮中算是雙絕,而這何夢溪是明顯遜色于自己的。
卻沒想到,她竟是在藏拙,明明歌喉與琵琶都遠勝于自己。
這樣的差別,可不是苦練一年所能達到的,除非是在當初進宮前便已是會了的。
月清淺目光平靜地看著何夢溪,眼中沒有絲毫驚訝。
剛剛她展示那首《海棠賦》時,便已經足夠說明以往她是將鋒芒藏了起來。
但如今鋒芒太盛,卻亦是不好。
只是,她這變化,倒是讓月清淺很想知曉。
“海棠何憾無香,唯清姿以長存……”這一句唱得最是動人心。
歌聲停下之時,恰是半柱香時間到之時。然眾人卻已沉浸在她的歌聲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月清淺喃喃道:“海棠何憾無香,唯清姿以長存……這曲亦是你所作,是嗎?”
何夢溪點頭,道:“是。”
“不錯,此曲,也唯有琵琶之音才能彈奏,亦唯有你的海棠賦可以為其歌。自然,也唯有你的清冷歌喉可以唱得。此三者相結合,乃為一絕。琵琶音中有海棠之美艷,曲中有海棠之清姿,歌中卻有海棠之清冷。”
月清淺這點評可謂是見解獨到、入木三分。
何夢溪對著月清淺行禮,笑道:“娘娘可謂是夢溪的知己。”
月清淺笑道:“本宮倒是樂得做你的知己。”
兩人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話中的深意,二人皆明白。
月清淺如此喜歡何夢溪的這一表演,嗆聲之人倒是不再有了。
連陳思雅也老實了,只是陳思雅并非是老實了,而是她所布好的局即將收網了。
秦墨宣在暗處和張泉盛觀看著這一場又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當然張泉盛看得津津有味,秦墨宣眼中卻只有月清淺,偶爾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那些嬪妃。
躲在暗處,方才覺得,這后宮中的女子間,果真是明爭暗斗著。
御花園中,月清淺和三夫人已經在討論著最終的結果了。
很顯然,這何夢溪的表現是極佳的,沒有新穎別致的想法,卻依舊能讓眾人驚艷。
她的頭甲,毋庸置疑。
而這二甲和三甲,卻是讓幾人有些犯了難。
田夭夭的畫別致有新意,趙妍的舞卻亦是傾城美麗,此二人誰是二甲誰是三甲,還真是讓人犯難。
最后,月清淺索性道:“不如讓她們并列二甲吧,到時再去置辦一份一樣的禮來。”
葉靜語贊同道:“是啊,這趙嬪和田嬪二人的關系向來好,兩人在宮中更是形影不離。倒不如,就讓她們并列二甲。”
蘇念璃向來很是聽從月清淺的話,自然也贊同。
陳思雅倒也沒什么意見。
于是,最后,便只有頭甲和二甲。
何夢溪贏得了夜明珠,這兩組的頭甲,則是玉如意,而這最后的二甲,則還需置辦。
月清淺最后道:“這賞花宴辦得不錯,以后每年倒是都可以延續這宴會。不過,今年第一次辦,也需得給各位嬪妃都留作一個紀念。”
“本宮想了想,這次無論是第一輪比賽還是第二輪比賽的,只要中了前三甲,便派宮中的玉匠為其打造一塊玉佩。就以幾位喜歡的花作為樣式好了。其他人,便做一副與花相關的耳墜。眾人覺得如何?”
“多謝王后娘娘,妾身們覺得甚好。”眾人立即答道。
陳思雅表面笑著,心中卻滿是陰霾。
好啊,這月清淺一出來就又是樹威,又是施德的。這恩威并重,倒是把玩得一手好心計啊。
不過,想到她安排的好戲,她便又心情愉悅起來,嘴角勾了勾。
她剛一想著,不遠處便有了動靜。
“什么人在那里?”不知是誰在外頭喊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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