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鬼族來犯,請準屬下去應戰(zhàn)!”
大殿上,男子恭敬的跪在女子面前,一腔熱血等著他的王準許。
“谷忻,鬼族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你又見他們哪次能過得了妖界前陣,為何這次偏要應戰(zhàn)?”
谷忻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過了許久,他才氣鼓鼓的站起來,拉著女子的胳膊,不滿道:“阿棠,你讓我去玩玩不行嗎?每次都只能看看,很無趣的!”
棠棣拍掉胳膊上的手,笑道:“你堂堂一個妖界大將軍,這般孩子氣是做何?”
谷忻撇嘴說道:“大將軍又怎么了,還不是要聽你這個妖王的!”
自從棠棣成了妖王之后,妖界就沒和哪族交戰(zhàn)過,安逸的谷忻都快忘了自己是修為高深的大將軍了。
棠棣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問世事這點兒,真是討人厭,他的藍焰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血了,想想就渾身不舒服。
“阿棠,這鬼族還好說,那魔界的魔尊總是隔三差五派幾個手下,來妖界叫囂一番,你每次都不讓我們出手,到底是為何?”
一說到魔尊棠棣臉上的笑意就沒有了,她別過頭,并不回答谷忻的這個問題。
谷忻上前將她抱進懷里,柔聲道:“此生那家伙剛死,你又不肯告訴我你與那魔頭的恩怨,阿棠,我可是會生氣的。”
他這般大膽的行為,若是被其他人看見畢竟嚇得半死,可誰讓他是棠棣從小養(yǎng)到大的,誰該說一句他的不對,就是直接在找死。
“阿棠,你和那魔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夠了!谷忻,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抱我,你給我記好了,我永遠都是你的王!”
……
“棠棣,你不是說永遠都是我的王嗎?現(xiàn)在怎么就落魄成了這副模樣?”谷忻抱著冥玖,安撫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
冥玖很快就恢復了原樣,除了想起眼前這人的名字外,她什么都沒有想起,可不止為何卻在想起這個名字時,難過的要死。
“放開我!”
谷忻眉頭緊皺,卻還是牢牢的將她圈在懷里。
冥玖提高了聲音,吼道:“放開我!”
“啪——”
幽青色的火焰突然熄滅,剛升起不久的溫度又再次降低,低的讓冥玖牙齒打顫,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被打的半邊臉已經(jīng)麻了,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賤人!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你不知道嗎?還是這么高傲,真讓人惡心!”谷忻發(fā)瘋了一般對著她吼道。
冥玖揉著臉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不記得了。”
“……”
“過去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連修為都沒有,還不是棠棣。你和棠棣有恩怨,就找棠棣,我是冥玖,不是她!”
谷忻一直皺眉聽著她說完,不解的問道:“你失憶了?!!”
冥玖搖搖頭,說道:“不,不是失憶,是被人封了記憶。”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在我看來你就是棠棣!”
“……我是冥玖,不是棠棣!”
冥玖發(fā)現(xiàn)不管給他說什么,他都一直堅信著自己的那套,索性蹲下身去,不再說話。
谷忻隱在黑暗中,屋子里一點兒光亮都透不進來,冥玖冷的打顫,卻還咬著牙一聲不吭。
過了許久,久到都快以為屋子里沒人的時候,谷忻突然開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那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冥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她緩和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
谷忻看她這副樣子,才猛的想起來,她的修為已經(jīng)被封了,是抵抗不了自己放出的寒氣的。
彎腰,伸手在冥玖穴位上快速點了一下,又將屋子點亮,然后靜靜地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等著她恢復修為。
冥玖只覺得周身暖和了許多,失去的妖氣也漸漸回到體內(nèi),只是修為恢復的慢了些而已,不過就算修為恢復,她也從這里跑不出去。
“此生呢?”谷忻自從離開妖界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此生,前些日子找棠棣的蹤影,連帶著還查到了他的所在。
“我也不知。”冥玖站起身來,慢慢讓四肢變得暖和起來,“我剛醒來就被你抓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她說的著實是真話,不過谷忻卻不是這么認為的:“你什么時候都愛護著他!我又不會傷害他!”
“……”得!說了這么半天,他還是陷在和棠棣的記憶里,冥玖沒有那一刻是像現(xiàn)在一樣,恨不得把眼前這人狠狠的打一頓,然后揪住他的耳朵,讓他認清事實。
“你何時能恢復記憶?”
冥玖一愣,隨即苦笑道:“我也想,但就是一直都沒能恢復,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
谷忻起身走到冥玖面前,伸手將一個小盒子交到她手里,笑道:“你走吧,等你恢復了,我再去找你算賬!”
他的笑容讓冥玖想起了腦海中的那張臉最初的模樣,他現(xiàn)在這樣,冥玖總覺得就算是以后她恢復了,谷忻也不會去找她報仇。
搖搖頭甩掉雜亂的想法,冥玖等修為盡數(shù)恢復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捏訣消失。
她走后,谷忻又坐回藤椅上,屋外有人推門進來,那樣貌他從來都未曾見過。
“你是?”
那人笑道:“此生。”
冥玖的修為不濟,還沒走多遠,就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砰——”沉重的聲響從土眠山深處傳出,驚得四周停下來歇息的鳥兒,猛的撲棱著翅膀飛遠。
土眠山是棉鎮(zhèn)一處著名的山峰,其著名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山高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而是因為這土眠山,是一座墳山,而且還是一座經(jīng)常鬧鬼的墳山。
棉鎮(zhèn)上的人,依靠種棉花、賣棉花為生,可數(shù)十年前,鎮(zhèn)上一半成年男人突然失蹤,沒過幾日便在土眠山上出現(xiàn),發(fā)現(xiàn)時個個都面目全非,渾身上下都只剩下一副骨頭包裹著一張皮。
自那以后,這山上經(jīng)常傳來難聽的嗚咽聲,還有人影飄動,剛開始鎮(zhèn)上的人還會成群結(jié)隊從這里經(jīng)過,到后來卻是沒一個人敢來了,因為那山不知從何時開始,太陽落山之后,就會從深處冒出鮮血,瘆人的很。但凡從這里經(jīng)過,必會落下一身病回去,不久之后就變得和那一半男人一樣,皮連骨,沒血又沒肉。
所以當聽到土眠山深處傳來聲響時,街上瞬間空無一人,門房也都緊閉,連一點兒聲音都不再發(fā)出。
在這安靜的詭異的時候,街上有一女子正緩緩向那土眠山走去。
冥玖醒來時,自己正躺在一處墳塋之上,一根白骨從墳塋之中半伸出來,她睜眼時,剛好看的清楚。
畢竟不是一般的人類,看到這種情況會害怕,冥玖作為一個妖怪,還是個妖王類的大妖怪,怎么可能會像人類一樣,害怕的大聲尖叫。
所以,她只是皺了皺眉頭,便從墳塋上站了起來。
在環(huán)顧一周之后,她不禁感嘆道:“這是什么地方啊?!!”
這里只有她一人而已,除了她自己說話,再無一點兒聲音,周遭都安靜的詭異,冥玖突然意識到,從她醒來開始,就連鳥叫聲她都不曾聽到。
她試著使出術法來,但卻絲毫沒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有修為的流動,谷忻明明解了她的修為,而且后來修為也確確切切恢復了,為何現(xiàn)在又沒有了?難道……
冥玖邊走邊思索著,最后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谷忻在搞鬼,他其實并沒有徹底解開自己的修為。
想通著一點兒,冥玖站在山間一處雜草叢生的小路上,暗自嘆息。
由于不知道這是哪里,冥玖不能貿(mào)然走動,萬一引來山間厲鬼或是精怪,以她現(xiàn)在的修為只能自討苦吃。
她在小路邊坐著,想著應對的方法,時間過得越久,太陽在天上停留的時間就越少,這里四處都是墳塋,晚上自然是待不得的,就在她犯難之際,一道媚到骨子里的聲音傳來。
“我們又見面了,我能帶你出去。”
冥玖立馬抬頭朝發(fā)聲處看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從外形和聲音可以判斷出是女子,至于是誰現(xiàn)在還無從得知。
等那女子走近之后,冥玖突然想起,在浮黎山時,她曾讓一只狐貍?cè)フ易影玻呛傉f她喚作屠媚,而眼前這女子,赫赫然便是那屠媚。
“這是哪兒?”冥玖凝眉盯著她,還頗為懷疑她的突然出現(xiàn)是為何目的。
“土眠山,棉鎮(zhèn)出了名的鬼山,和水鎮(zhèn)可是相差甚遠!”屠媚媚態(tài)盡顯,依靠著小路旁的老樹。
“你知道我的行蹤?!!!”冥玖震驚的看著她,眼中兇光畢露,若她修為還在,此時定上前扣住屠媚脖頸了。
相比于她,屠媚依舊笑著,冥玖沉默著往她那邊走了幾步,屠媚忙收斂了笑容,說道:“我自是不知,但有人知道,他讓我來這里找你,并且把你帶到水鎮(zhèn)去。”
“誰?”
屠媚搖頭,她只是被強行傳了一道音而已,并沒有見到那人的樣貌。
“那你自然可以不來,又為何要來?”
“我也不想來,可奈何尾巴被他帶走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儲的修為,不能功虧一簣,否則我就變回普通狐貍了,到時候免不了被欺負,所以便來了唄!”
冥玖點點頭,不再問她什么,她抬頭看了眼天,說道:“走吧!天黑前能趕到水鎮(zhèn)嗎?”
屠媚也抬頭看了眼天,又估摸了下自己的修為,笑道:“自是可以,不過……”
冥玖皺眉:“不過什么?”
屠媚對著她眨巴著眼,說道:“我送你去水鎮(zhèn),可有什么好處?”
狐貍的貪婪之性,在屠媚身上可是一覽無遺,冥玖看著她笑道:“你大可以不去,不過到時候你的尾巴可是要不回來了!”
一說到尾巴,屠媚的表情立馬跨了下來,二話不說擒住冥玖的手腕,施法離開。
所謂的一物降一物,莫過于此了吧!
有修為和沒修為就是不一樣,沒一會兒兩人就到達了水鎮(zhèn),不過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鎮(zhèn)上的東西也都在街道上晃蕩個不停。
“這都是些什么啊?”屠媚極度嫌棄的看著眼前的鬼怪,轉(zhuǎn)身便想要走。
冥玖立馬伸手拉住她,將她往鎮(zhèn)里拖,現(xiàn)在她沒修為,斷然不能放屠媚走。
“你干嘛!我都已經(jīng)把你送到水鎮(zhèn)了,別拖我!”
不管屠媚再怎么喊,冥玖都絲毫不去理會,往蕭如安的住處尋去。
屠媚還在吵鬧,腦海中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別亂動,聽她的話,等她放你走,你的尾巴就自己回去了!”當即屠媚聽話的任憑冥玖拉著她走。
街道上的厲鬼跟在她們身后,想要趁機吞噬了冥玖,卻又顧忌著在她一邊的屠媚,這狐貍雖狡猾貪婪,貪生怕死,可修為確確切切是具有碾壓性的,所以它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等跟到蕭如安院子邊上時,她們身后的厲鬼就自動消散了,這院子里有北笛閣的氣息,它們自是不敢放肆。
“好了,你可以走了,今后我們還會兒再見的。”冥玖放開屠媚的手腕,回頭笑道。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還偏偏不走了!”原本她還記得要聽冥玖的話,可當她嗅到這院子里濃郁的仙氣之后,就將那人說的話拋之腦后了。
冥玖看著她哭笑不得,索性搖搖頭,任憑她跟著,反正多了她還能剩不少力。
她伸手推開門,抬頭往院子里看去,本來應該燈火通明的院子,此時卻黑漆漆的,讓冥玖有一種壓迫感。
她回頭看了眼屠媚,說道:“記住一會兒只要有任何不妥你就快跑,千萬不要多管閑事!”
屠媚看著她面色凝重,不像是在說笑,忙點頭答應。
冥玖回過頭來看著小院,直覺告訴她,這里會很危險,而且會是她逃不過的危險。
屠媚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可冥玖剛進去,她正要抬腳時,門就猛的關上了。
“怎么回事?”屠媚拍門喊道。
“不知道,算了,你還是先離開吧!”冥玖伸手揉著眉間,與其跟著她,還不如讓她先走。
“那好吧!以后有事記得找我!”屠媚從她說有危險時,就不想多待了,這么一來,正好讓她有理由離開。
“屠媚,過一段時日去我會去找你的。”
“……”
等察覺不到屠媚的氣息時,冥玖嘆了口氣,抬腳往里走去。
那種壓迫感讓她緊張的頭皮發(fā)麻,一陣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冥玖下意識閃躲,她意識到了危險。
正要往門外跑,手腕突然一緊,下一秒就落去一個溫暖的懷抱。
“誰?”
冥玖眉頭緊皺,手肘就要打到那人的臉上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阿棠,好久不見,你跑什么!?”
“……蕭如安?”
蕭如安笑道:“不然呢?你這是怎么了?修為竟這么微弱?”
冥玖頓時苦笑不得,這危險感知的也太不靠譜了,不過,蕭如安這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嗎?
“阿棠?你在想什么?”蕭如安見冥玖不說話,抬手托起冥玖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你記得晏軼北嗎?”冥玖拍開他的手,試探性的問道。
“晏軼北?誰啊?”蕭如安聞言,立馬皺起眉頭,看得出,他很認真的思考過了。
“……”不是吧!這么小的幾率竟然被她給碰上了,蕭如安這忘了新歡記起舊愛的情況,讓她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冥玖視線繞過他,環(huán)顧四周,晏菁不在,此生不在,就連晏軼北也不在。
“另外幾個人呢?”她心中疑惑,忙問道。
“什么人?我醒來時,院子里就我一個人啊!”蕭如安醒來時,自己是躺在院子里的,周圍并沒有任何人影。
他剛醒來,修為還未完全恢復,索性便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等再轉(zhuǎn)回門口時,就碰到了冥玖進來。
不知為何,冥玖總覺得自從她遇到此生后,事情就變得越來越難以理解,也復雜了,以前身為棠棣時,和她有關的人,都一個接著一個出現(xiàn),讓她不知所措。
修為莫名其妙的被拿走,現(xiàn)在的她只要是個有修為的妖怪,打她一下,就能要了她半條命,所以得趕快想辦法恢復才是。
“知不知道你師父在哪兒?”冥玖問道。
“不知道,你問這個干嘛?”蕭如安不解。
“沒什么,想問問他老人家,知不知道我?guī)煾溉チ四睦铮热徊恢溃蔷退懔耍 壁ぞ列睦镆黄洌僬也坏缴⒌捞熳穑鸵弧俺鸺摇闭勰ニ懒耍?br />
“你不早說,這個我知道啊!你去嗎?我?guī)闳ィ俊笔捜绨惨桓彬湴恋哪樱聪蜈ぞ恋难凵窭铮渤錆M了驕傲的情緒。
再一次,冥玖感受到有修為的重要性。
蕭如安摟著她的腰,帶她在天上飛著,經(jīng)過一片片山川湖海,最后在一片青竹前停下。
冥玖現(xiàn)在竹林前,盯著看了許久,恍然間意識到,這地方她在夢境中見到過,這是散道天尊的清修地,也是他讓自己來找他的地方。
冥玖轉(zhuǎn)過頭去,還有些話想要問問蕭如安,可剛將視線轉(zhuǎn)過去,蕭如安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直挺挺的仰面躺到了地上。
“蕭如安,你沒事吧!你快醒醒啊!”冥玖忙蹲下來,晃蕩著他的身體,可任憑她怎么喊,那雙已經(jīng)閉上的眼,絲毫都不曾有睜開的意思。
就在她準備將他扶起時,耳邊傳來頗為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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