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偏頭躲開了阮喬的手，腮幫快速動了幾下把嘴里的飯咽下去，這才苦下了臉，“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正拖著他的尸體往下走，那樣子——血肉模糊的都看不出形狀。”
阮喬試著想象人被摔的沒形狀時的樣子，倒是沒什么惡心的感覺，反而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不過要從上面下來的話周圍可都是樓梯，他是怎么順利摔下來的？”
“好像正好從能掉下來的縫隙里掉下來的。”程言吃飯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抿著嘴角垂下了頭，“明明昨天才見到的活生生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就已經變成尸體了，而且這種事是發(fā)生在樓梯范圍內的，根本沒人去管，直接處理尸體就好。”
“樓梯范圍內？”阮喬抬眼。
程言點頭，咬著筷子含糊的像阮喬說了黎婷告訴自己有關于死人的事。
聽程言說完阮喬不由滿臉復雜的揉了揉額角，“我就說這里的人提起死人的時候怎么這么淡定，看樣子在那個樓梯上死的人絕對不少。”
說著她正好看到程言別扭的神色，也不想再和這個小家伙討論這種事情，拿起飯碗大口的吃飯的時候換了個話題，問起了程言的任務進度。
“百分之五了。”程言拉開面板，看著上面百分之零的字樣認真道，“我今天路上問了路。”
阮喬看不到程言的任務面板，聽他的任務已經有了進度，再看看自己的百分之零頭都要大了。
“你這任務只要有時間應該就能做成，不像我的。”
程言拿起阮喬手邊還沒吃的蘋果，見是洗過的直接就塞到了嘴里，“對，你的任務僅僅是找到兇手，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阮喬翻著任務面板，目光在自由度三個字上停滯了片刻，抬眼糾結了起來，“程言，你認為自由度是什么意思？”
程言眨了眨眼，“物理還是數學的？”
阮喬：“？”
“我記得統(tǒng)計學上和結構力學都有提到自由度。”程言繼續(xù)一本正經的回答。
“停。”自覺不該問一個在校中學生這種問題的阮喬及時把程言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扼殺在了搖籃里。
自覺被嫌棄的程言見人家不讓自己說干脆也閉了嘴，埋頭兩口吃完蘋果，舒了口氣輕聲道：“要只是字面意思的話我覺著就是這么做也行，那么做也成的程度，你的任務里面有自由度嗎？”
“有寫自由度百分之百。”阮喬頷首。
程言想了想，“那就說明你這個任務沒有定性，不管過程怎么樣只要完成他的要求就算任務完成。”
阮喬之前也有這個想法，但是找到兇手這件事要怎么制造一個過程？
難道要她慫恿別人去殺人然后再把那人抓起來嗎？
亦或者說她自己去殺人然后把自己交給秩序長？
翻來覆去離不開一個殺人。
阮喬揉了揉眉心，覺得是自己上一個場景沒有殺了于龍，就干脆在這個場景等著她了。
“我還是再找找方法吧。”她伸了個懶腰，總算開始專心吃飯。
接下來兩人的話就少了很多，各自在思考各自的事情。
飛快吃飽了的程言打著瞌睡等阮喬吃完，兩下收拾了盤子出門放在儲物箱里面。
合上儲物箱，他突然沒忍住的扯了扯嘴角，隨手拉開了自己的任務面板，雙眸明亮的看著百分之零的任務進度。
“真可惜啊，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玩家呢。”
“你好？”
正當程言合上面板的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一道喏喏的聲音，他側眸看去，就見一個瘦小的女人正站在自己旁邊，身上穿著破爛，從衣服的裂口處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青紫滲血的傷痕。
“你好。”程言笑著看了過來，發(fā)覺這個女人還有些面熟。輕捶手心，他很快想起來這是在管理處見到的瘦小的女人。
“我好像見過你。”
女人愣了愣，有些無措的攥著手里的衣服，同時往阮喬的房子看了一眼。
程言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女人說話，干脆主動出聲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你是阮喬的奴隸吧？”女人的聲音很小，像只受驚的兔子。
程言頷首，對于自己被稱為奴隸這點毫不在意，“我叫程言。”
“我是黎玉。”黎玉把手里的衣服遞給了程言，軟著聲音道，“這件衣服是阮喬借我的，我洗干凈了，你幫我還給她。”
伸手接過這件衣服，觸手溫暖的觸感十分舒服。
“怎么是熱的？”他抬眼問道。
“我把衣服拿去烘干了。”黎玉低著頭道。
程言一時感嘆了一番這破地方還有烘干衣服的地方，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你是黎婷的妹妹對吧？”臨回去見程言回頭問了黎玉一句，
黎玉點點頭，低垂著腦袋看不清楚情緒。
......
第二天一早阮喬起了個大早，順便把程言也搖起來吃早飯。
程言坐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呆滯的看著桌上。
“吃了早飯你就好好休息吧，今天我去干活。”阮喬找了一身寬松的衣服套在身上，兩下吃完了早飯就要出門。
程言趴在沙發(fā)靠背上沖她揮了揮手，打著哈欠聲音也懶洋洋的，“我中午等你回來吃飯啊。”
一腳已經踏出門的阮喬又把腦袋收了回來，沖著程言苦痛道：“我要迷路你就別等我了。”
“好嘞。”程言不厚道的比劃了“OK”的手勢。
阮喬看了眼手里的地圖，發(fā)現地圖比起剛拿到的時候變得破舊了不少，皺皺巴巴的跟剛從垃圾堆里面掏出來的一樣。
昨天程言是怎么折騰這可憐的地圖的？
臨走前她抬頭看了眼許嚴爵的房子，緊緊閉著的鐵門同時剝奪了黎玉的自由。想到昨天程言拿給自己的衣服，明明洗過一遍看起來還像新的一樣。
阮喬收回目光揉了揉臉，徑直去找能拿鐵筐的地方。
走出住宿層跟著人群走了一路還真讓她到了目的地，正好還碰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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