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峰。
被毀去的宮殿只剩半邊,將內廳陳設暴露在日光下,青龍端坐茶座后穩如泰山,緩緩道了句,“稍安勿躁。”
嗯,幸好傳訊前就料到場面定會如眼下這般,提早將殿里東西盡數替換,不然平時費盡心思得來的寶貝全毀了,非得心疼死。
哎,交友不慎。
古意與青龍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幾息,才收取手中古樸大劍,一屁股坐在尚算完整的座上,吹著胡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么主意!”
“來之前我特意讓人查過,我那二徒弟四天前就到了,兩天前才被朱雀帶走,怎么就正好是在你回來的時候?!”
“還有,我可聽說朱雀那個老小子是從你青龍峰出去,然后才帶人走的,別說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呀,沒想到老友這回變聰明了。青龍挑眉,不緊不慢道,“你也知我剛從靈木界回來,自然要跟朱雀商議異魔淵的事,誰知道他沒聽幾句,就不耐煩拉著新的弟跑了,我都還想找他算賬呢。”
“況且。”青龍頓了頓道,“當時我又不知他收的是你二弟子,為何要同你傳訊?你們南斗劍派總不會收弟子還要來向我報備。”
“做夢!”
“這不就結了。”
“……”古意審視青龍片刻,狐疑道,“當真?”想想又覺著不對,道,“既然不知,為何今早會想起傳訊于我?還直言知道我二徒弟下落?”
越想越不對,古意大劍出現手中,大有青龍不說出個所以然,就將宮殿另半邊毀去的意思。
“咳咳,你也知朱雀是什么脾氣,幾千年難得見他收一弟子,自然要大張旗鼓準備收徒大典。”
青龍給了古意一個你懂得眼神,“今早季燎派人將收徒大典的行程送來,我就順道問了一句,還用溯回鏡看了下是誰這么倒霉,這不就看到他了。”
“枉費我知道后第一時間傳訊于你。”青龍反客為主,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嘆口氣道,“你就是這么回報的。”
這下倒讓古意不好意思了,再次收劍,搓了搓手,“不是急得嘛,你也清楚自從我二徒弟失蹤后,我這大徒弟都是什么德行。”
就是清楚,所以我才只拖了兩天,而不是等收徒大典后,青龍心道。
輕嘆口氣,搖搖頭,青龍道,“今年小世界上來的人天賦乃數百年來之最,是前所未有的大世,你們一個個都收了徒弟,連煞影那鬼得性都收下親傳弟子,我心里羨慕啊。”
“我本來可以收兩個!”古意反駁。
青龍一聽,便知老友是不會計較景琛的事了,笑笑道,“是是,你大方。”
“嘿嘿。”古意摸摸鼻子,歪坐在椅上,“其實我看景琛也不是塊學劍的料,待劍派埋沒了,聽說契約了天火,被朱雀收下挺好。”
青龍瞪眼,“那你還毀我青龍殿。”
“不是要做做樣子嘛,不然怎么跟我徒弟交代,別人莫不都以為我古意好欺負?!”
不不不,沒有人會那么認為,青龍默然。相信我,你禁足千年前所做的事,可是至今還是個傳說。
兩位老友見面,又寒暄幾句,進入正題。
青龍抬手在周圍布下防止被竊聽的能量罩,“兩日前我從靈木界回來,聽聞人族這邊異魔淵出現了能探索魔陷的器物,便去了一趟。”
“探索魔陷?”古意上次去人族異魔淵是在半月前,那時并未有此物。
“恩。”青龍點頭,“目前被鳳無咎與圖固看守著,他們同時是提交者,但煉制者是誰尚不可知。”
他從懷中拿出一面鏡子,正是之前朱雀用過的溯回鏡,“我特意去錄取了一些影像回來,你看。”
圓鏡上畫面顯現,出現封魔城任務大廳中的場景,一盞黑色明燈置于中央,忽明忽暗,期間不斷有人上前用封魔令接受子火,同樣也有人因心懷不軌被黑火吞噬。
之后畫面一轉,周圍漆黑一片,隱隱有火光在遠處交匯成一點,四下卻是一片虛無。
古意發出一聲輕咦。
溯回鏡上畫面再轉,唯一不變的是始終占據下方一角的封魔手令,就見上面邊沿的相框顏色不斷變化,最后定格在白,至此,畫面再度全黑下來。
“方才,是在魔陷中?”古意不由問道。
“不錯。”青龍應下,“一共吸收了三個靈級魔陷,我試驗過,修羅盞的確有探索魔陷的作用。”
“名字也蠻獨特。”古意思索道,“不知是哪位大師所作?”
青龍搖頭,“鳳無咎與圖固不肯透露,其余人打聽也都被他們擋下了。”
“不過連封魔手令都需天城中諸位大師合力,費盡一番心血,煉制出修羅盞的人定是不凡。聽聞,它的核心是天火。”
“難怪。”古意并不意外,天火可是有焚盡世間萬物的能量,連天級的他們一般情況下都不敢輕易招惹,“那范圍就縮小了,天城中擁有天火的,畢竟只有那幾位。”
“嗯。”
他們默契得都沒想到景琛,即使對方得了天火,一個初到地符界的毛頭小子又能做什么?
“除此外。”青龍道,“我還聽聞一個消息。”
古意抬頭,示意他不要賣關子。
“也是同天火有關,鳳無咎和圖固討論后的猜測。”青龍緩緩道,“天火本名是其在世間的證明,無法隨意更改。”
“修羅盞來源于天火阿修羅,與百年前消失的阿修羅小世界同名,圖固猜測兩者間定有關聯。”
“不能是巧合?”古意撇嘴,“鳳無咎沒事整天就研究這些,太閑了吧!”
青龍涼涼瞥他一眼,“私人恩怨暫且不提,他們商討出一個結論,關系到天城里無法突破的老爺子們。”
千洲域,花洲。
偌大的炎池中零星還立著幾朵小花,周圍盡是枯黃的葉莖,一點點往下沉,高溫下緩緩熔化成炎池一部分。
坐在石頭上的景琛屏息凝神,這是種花的第三天,卻是第八撥種子,最早幾批甚至沒有熬過一炷香,便成了這炎池中的花肥。
現在眼下幾朵,是撐最長,存活數最多的一批。
將火息傳入坐下石頭中,小心感應,均勻送入每朵炎花,等石頭傳來微涼手感,景琛明白這是又一次火息吸收過去,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時間了。
“還要加什么,你想吃甜菇?”
“喔咿。”
“行行,給你加兩個,等會兒別跟我搶鹿脊肉。”
“咿呀呀。”
“有吃就不錯,還嫌棄,那就別吃!”朱雀怒道。
我就不明白你們兩個腦子回路是怎么搭上的!景琛,“……”在炎池中吃火鍋絕對算是前無古人。
而且,在我累死累活種花的時候,你們只管自己逍遙,當真大丈夫?!
“徒弟,那瓶醬料給我遞過來。”朱雀見人完事,指使起來毫不含糊。
景琛額上青筋一跳,忍著把醬料罐砸過去的沖動,對著朱雀無意識賣萌的小臉深呼口氣,微笑,“給我留兩塊年糕。”
“好咧。”朱雀把早上周邊市場淘來的獸肉切成薄片丟進鍋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瓶子,往里倒了幾滴。
頓時異香飄散出,浮在炎池上的火鍋上下搖擺,里面湯汁沸騰,蔬菜與獸肉上沁出一層晶瑩汁液。
景琛用力吸兩口,朱雀收回酒瓶的動作太快,他沒看清,“那是什么酒?”
“酒洲的千日猴果酒。”朱雀聳了聳鼻子,聞著鍋中香味滿足道,“不枉我厚著臉皮要來一瓶,今天便宜你了,呀,剛剛倒多了,聞這味道,一滴足以。”
你就摳死吧!景琛走到火鍋邊蹲下,“這又是什么材料煉制?”
尋常的鍋可經受不住炎池的高溫,何況是長時間放在里面做火鍋之用。
“石洲的化炎石。”朱雀無不得意道,“我找了百來種材料,最后實驗這個最合適,就讓人煉了十口,這些年斷斷續續送出去六口。
說著朱雀還真從儲物戒里拿了相同的鍋出來,丟給景琛,“你是我徒弟,不能小氣。”
景琛,“……”
火鍋吃到一半,坐下石頭開始發熱,意味新一輪火息輸入開始,景琛忙往嘴里隨意塞了兩塊,手背一抹嘴角,立馬往石頭上傳輸火息。
阿修羅火焰滲透到炎魄中,源源不斷往中央小花送去,半萎的花朵重煥生機。
炎池中,忽有兩道紅色流影游動,往著炎花根部游去。
“徒弟,來了。”朱雀嚼著肉,含糊不清道,“有兩條,不對,是六條。”說罷幸災樂禍嘿嘿笑了兩聲。
旁邊阿修羅不明所以跟著傻笑。
繼兩條紅影后,又有四條快速游動,往著同一方向過去。
“該死的炎魚。”景琛低低咒罵一聲。
這就是害他損失八撥種子,至今沒種植成一朵炎花的罪魁禍首。
炎花每輪火息的輸入,都要求與激發種子時相同的量,這只要稍加練習,其實不難。
一開始景琛也是這么認為,然后就出現了炎魚。
此魚為炎池獨有,不同尋常魚類,它的血肉即為火息能量,且會在種植炎花時融入□□中,從而改變火息輸入量的多少。
更讓人心煩的是,這些炎魚攜帶的能量不定。
就要求種花人需要經過靈敏的感應和精細計算,再加上微妙的掌控將輸入至炎花的火息相對應減少,以確保能量平衡保住花朵。
換言之,依景琛目前半吊子水平,一條炎魚等于一個變數,有六條出現,極可能讓池中本就不多的花全部報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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