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的人不少，買賣交易的人也多，一批批原石售出，又一批批被運進來擺放好，再重新制定價格。
且由于今天是雪原上難得的晴天，小小會場中越來越多人進入，倒顯得有些擁擠。
景琛推一輛主辦方提供的小車跟在朱雀身后，所有選中的原石都放在上面，示意已經有主，別人不得再買，最后在出口處完成付款交易，才可以收入儲物裝置中。
至于擔心會不會有修士不遵守規則，直接將原石裝進儲物袋中帶出――現場這么多盯著的修士不是吃白飯的。
何況景琛感應到暗中有人在窺視場中所有人，修為遠在他之上，恐怕一有小動作就會被發現。
視線落在前面選購原石的身影上，就是不知暗中那人修為比之朱雀如何。
想來應該是不及的，否則也不會放任朱雀這種用精神力探查的作弊行為。
推著的小車上已放下四塊原石，有大有小。
景琛不甘心，邊走邊用神識窺探選好的石頭，將神念附著其上。
可無論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無法探查。
走前面蹦蹦跳跳的朱雀感應到景琛動靜，忽然停下來轉過頭，輕咳一聲。
接著一道聲音在景琛腦海中響起，“我說徒弟，現場可是有兩位天符師坐鎮，你未免做得太明顯了點。”
“師父不也這么做嗎？”只有在這種時候，景琛叫起師父來那叫一個順溜，非常不恥下問道，“為何我就無法探查原石內部？”
朱雀笑得瞇起眼，傳音道，“等你到為師這境界自是可以的，唔，別再做讓人誤會的動作了，有為師在，自不會讓你虧了。”
其實不用朱雀說，景琛也明白三番四次神識探查是有些過了，雖然神念比精神力隱蔽，但在絕對實力下還是能感應到些許。
看看旁邊那些緊盯的看守修士，自己再來幾次，估計就會被請出去了吧。
逛了有小半時辰，他們速度還算是快的，小車上加起來多多少少已有十來枚，其中幾塊還價值不菲。
付錢的時候，朱雀很實在站一旁裝作“我只是來打醬油的”，那無辜摸樣看得景琛眼疼。
“一共六百二十八枚靈符石，去掉零頭，算您六百二十枚。”獨立小房間，管事的人接過靈符石，把原石都裝在一個迷你儲物袋里，連同儲物袋一起遞給景琛，可謂是服務周到。
荷包一下就癟了，景琛不免感嘆地符界的物價。
正要往外走，管事又把人叫住，“這位客人可需要解原石服務，消費超過三百靈符石的客戶，此項服務是免用費的。”
景琛耳朵一動，轉而想到朱雀的石頭都是精挑細選，每一塊品質都極好，要是解出來讓人看到百發百中的挑選原石概率，可不就暴露了嗎？
在說，財不露白啊……
“多謝，不用麻煩了。”景琛轉過身笑道，“帶著孩子多有不便，何況家師還在等，不好多留。不過主管一說，倒讓我想起個事，此地可有販賣解石器的地方？”
主管手一揚，又送來一只儲物袋，“這點小東西，送與客人便是。”說罷他頓了頓，“里面還有一道請柬，三日后此地有一場更為盛大的原石集會，希望客人到時能賞光前來。”
從冰浪湖往冰浪城走時，天色有些暗下，湖邊販賣凝冰石的攤販都是臨時租用的場地，這會兒正趕著收攤，雪原上一時剩下的人寥寥無幾。
進入城中，溫度驟升，街道兩側依舊燈火通明，食物飄香。在中心的商業區，這樣的熱鬧會持續到夜深。
用過晚飯，景琛一行人回到清晨買下的小店中。
地下冰窖。
原本剩余的劣質凝冰石都被堆到角落，今天下午剛挑揀買下的原石放在地面中央，散亂堆疊。
景琛拿出另一只儲物袋中的解石器，一份金色材質的請柬掉落出來。
朱雀俯過身撿起，看了兩眼丟到一旁，身子微往后傾，一手撐著地面，“解石器就不必了，雖然你的精神力無法滲透進原始表層，天火卻可以將其燒化。”
說著，朱雀拿起手邊一塊石頭，盡管是其中最小的，在他小手襯托下還是大得異常。
火焰從他掌中憑空出現，凝冰原石虛浮空中，下方燃起的火焰將其全部包裹，外層巖石緩緩溶解，滴落黑色物質。
朱雀的火控能力極為強悍，外層雜質融化滴落后，里面凝冰石顯露出棱角，分明是易被煉化的石頭，此時卻像還未被打磨過一般，一寸一地都顯示它為天然造化產物。
火焰漸消，雜質有的被火焰直接燒毀，更多則是滴落地上，冷凝成顆顆黑色的小圓珠，從光澤看起來似乎相當堅硬。
“這些是凝冰石的伴生礦，要極高溫才能溶解，且一平米左右的原石才能煉出十滴，可以拿來做丹爐或器爐的煉制材料。”
景琛將黑色小圓球捏起，受教得點點頭，接著將剛凝出的幾滴收好，手中便被塞進一塊原石。
“好了。”朱雀拍拍手，往地下一躺，“這些石頭就交給你解析了，記得里面凝冰石要像這塊一樣保持原狀。”拋了拋手中解好的原石，“為師先睡一覺，三天后再叫我。”
景琛，“……”睡一覺我沒意見，但為毛是三天后？
見朱雀已經自顧自睡下，景琛拿起原石，掌中凝火開始烘烤起來。
說到不損壞凝冰石，這點他倒不怕，畢竟前段時間集訓還是有點效果的。
但要想同朱雀那般完整將巖石和凝冰石剖離出來，恐怕有點難度。
凝冰原石固然可以被天火煉化，其外層巖石作為丹爐煉制材料卻并不容易被燃燒蒸騰。
依他現在水平，頂多就是將兩者一起燒化，熔解成液體狀，再將雜質剔除，提煉出完整的凝冰石。
當然，要真到那個地步，就違背朱雀提及的保持原狀了。
得，還是小心點慢慢磨吧。
三日后。
朱雀準時醒來，景琛的石頭也化到第六個。
擺在他周圍的凝冰石全都呈現出一種結晶的天然狀態，深藍顏色更添一絲深邃，這些天成果還是不錯的。
“唔。”朱雀伸了個懶腰，對景琛的成果不可置否，只道，“出發吧。”
景琛也不甚在意，解石雖然枯燥，但同冰雕一樣都是修行，看東西在自己手中成型，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呀呀？”阿修羅揉揉眼，拉過當枕頭的夢引毒蜇，在朱雀話落時自覺爬進景琛懷里。
三人回到地上，乍一擺脫陰暗的地下室，猛烈陽光有些刺眼。
今天又是個不錯天氣，隨著冰器大展臨近，冰浪城比平時更加熱鬧了。
冰浪湖邊，受原石展的影響，周邊販賣原石的人猛地減少，余下最多就是從雪峰上拉下來劣質凝冰石搞批發的。
景琛拿出請柬，領了號碼牌進入其中。
會場比三天前見到的那個大了三倍多，里面早早有人到來，三五個圍在一起，針對某些半解狀態的凝冰原石交談著。
“今天的石頭好像特別大？”景琛聲音不大，朱雀就趴在他背后，說話時不用費力。
“你看他們價格。”朱雀道。
景琛眼睛隨意一瞥，有些瞠目咋舌，最低的居然也要三百靈符石起，要知道他上回買了十幾塊才六百二十靈符石而已，“這是宰人的吧。”
朱雀沉默了一會兒，景琛敏銳感覺到背后有精神力波動，還怪強烈的。可看周遭把手的修士都沒有反應，心下不禁有些納悶，難道只有自己能感覺到？
“值這個價。”朱雀拍拍景琛肩膀，“去那邊，里面有一塊是凝冰石髓。”
與髓沾邊的，一聽就是好東西。景琛神色一動，沿著人群往所指方向過去。
那是整個會場中個頭第二大的石頭，有小三層樓這么高，要看到頂端得整個頭仰起來。
石頭四周用符陣支起隔離開，旁邊圍著的人相當多。
“不好說啊，以我多年解石的經驗看，估計懸。”
“你看這邊紋理，花色淺而雜亂，石體面積卻很平整，可這邊看起來水頭又相當吃透，解出來不是廢石就是極品。”
有些老者品頭論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說不準啊，天符師難斷寸石。”
景琛往里邊擠，在石頭下方位置發現了它的價位，起拍價兩千靈符石。
嘖嘖，居然還只是起拍價。
沒錯，這次展會規模是更大，規矩卻也有變化，就是里面東西不再明碼標價，而是要每個人在起拍價基礎上加價，再將開出的價格給工作人員，最后結束時統計，由出價最高者得。
這樣一來，對真心想要的人來說，必定要出到心里能承受的最高價位，不然最后結果出來，若只別人少一丟丟而失之交臂，怕是要后悔莫及。
“加！”朱雀豪氣一拍肩，傳音道，“往死里加，錢不夠為師有！”
景琛嘴角一抽，土豪你好，土豪債見！
展會要進行一天，就是說所有展品得等傍晚時分方能塵埃落定。
朱雀雖掛念那塊凝冰石髓，但十天后還要參加冰器大展，上好品相的凝冰石必不可少，陸續又對看中的石頭報了幾個價格。
景琛作為與工作人的交接著，想起凝冰石髓的報價一陣心驚，用一塊相當萬塊靈符石的元符石買石頭，小屁孩……哦不，師父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財不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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