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頭,那枚放出風聲來的玄古冰晶是你的吧。”一見到人朱雀就開腔了,“還有沒有,送我兩塊唄。”
景琛,“……”這么沒臉沒皮一開口就問人要東西的家伙我不認識!
“好啊。”莫斐答得干脆,“等你得了此次冰器大展頭名,我自雙手奉上。”
他轉過身,視線落在景琛與阿修羅身上,眼中爆發出一陣精光,“你從哪找來的寶貝,把人給我,玄古冰晶歸你!”
朱雀撇嘴,這賣買虧大了。
景琛是他盼了千年才等來的弟子,而玄古冰晶雖少,等他完成涅槃完全可以自己去封古大殿中尋。
“哼,就算我同意。”朱雀下巴微揚,傲嬌卻又掩蓋不住得意道,“當初是我徒弟哭著求著死心塌地拜我為師的,哪會看上你這個糟老頭。”
你說得我怎么一個字都沒聽懂……景琛目光轉向衣衫儒雅,眼神睿智的老人……真是求你快把我送了吧。
景琛的小小心愿朱雀自然不可能幫他實現,只見莫斐不作聲,自認為占去上風,整個人蕩漾起來,又道,“過段時間我有收徒禮,你的賀禮可不能比送古意那份輕。”
景琛掩面,敢不敢再把討要禮物說得明目張膽一點。
莫斐嘴角含笑,微微點頭。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賀禮什么無外乎身外之物,何況他與朱雀交情不淺,知對方千年才收了這么個徒弟,當然不會禮薄。
但景琛和阿修羅身上澎湃的天火氣息,當真讓他起了愛才之心,之前那句拿玄古冰晶換的話絕不是說笑。
顯然,兩位天級符師交談斗嘴,景琛是完全插不上話的,默默站在一邊做壁花。
多年未見,兩人終于互相拆臺了個痛快,莫斐才將人請到冰塔上自己的住處。
再次走入那片不變方向的朦朧迷陣,六感遮蔽,唯有前方不遠緩緩行走的莫斐背影。
等稍有意識,剛起探查之心,面前豁然開朗。
沒有展柜和四處游蕩的人群,一間小小的四方小院坐落。
與冰塔一般同樣通體雪白,建筑結構沉穩大氣,邊角隱蔽處又不乏令人耳目一新的精致雕刻,刀功凌厲簡潔,上面刻下的各種獸型呼之欲出。
景琛拿出剛入展會時得到的護城獸雕刻,仔細觀摩,發現的確不是他的錯覺,而是兩者同出一源。
也就是說,護城獸的雕刻者,與建造這所房子是同一人。
于是視線又落到莫斐身上,因為院落中并無他人,空地上卻散落著大大小小尚未完成,或者僅雕刻到一半的冰雕,看痕跡都是極新的。
那么雕刻者的答案顯而易見。
朱雀似有話要與莫斐說,兩人進到內堂,將景琛丟在廳內。
“呀。”阿修羅縮在景琛懷中,冰塔雖非低溫,滿目白色卻讓他極為不自在,難得安靜異常。
景琛摸摸阿修羅腦袋,在廳中走動起來。
其實室內不大,一眼就能看遍全部。
若要論有何特色,想來就是四周擺放的大小冰雕,無一不栩栩如生。
尤其是四方院落中央的那尊,足有十米來高,約莫是某種妖獸等身比例雕刻,稍一靠近,澎湃洶涌氣息撲面而來。
景琛只感到面前如展開一片雪原,上面是追逐著狩獵的妖獸。
每一步跳躍都展現出兇獸肌肉收縮中完美線條,每一爪擊出強而有力,仿佛能撕裂虛空。
內堂。
室中布置定然比外面用心不少,相比青龍居所,這里無處不透出閑適,好似每個物件擺放都精心計量過,隱隱有種天地冥合的道。
朱雀坐在茶座對面,眼珠子烏溜溜打轉,最終被莫斐一壺清茶吸引,鼻子用力嗅了嗅,“靈木界的雪珊針尖,有百年份了吧。”
莫斐笑而不語,只道,“你不打我屋中藏品主意,可以送你二兩。”
朱雀當即眉頭一挑,拍桌,“我是這么不講究的人,至少五兩!”
“三兩。”
“四兩五!”
“最多三兩六。”莫斐老神自在抱著茶杯。
“成交!”話落朱雀就是一臉懊悔,怎么就忘了他還待著徒弟,這屋中隨便拿出一物給景琛都是對煉器一道極有啟發的,虧了虧了。
“對了,我那新收徒弟你還沒給長輩的見面禮。”朱雀眼睛一轉,“不能賴賬,屋里東西怎么也得讓我帶件走。”
接著又是一陣插科打諢,既然來了,朱雀覺得怎么也得撈兩件,雙手空空太沒面子。
扯了一會兒,兩人終于進入正題。
“馭獸宗封印松動了。”朱雀道,“來這之前我去了一趟罪城,那里情況倒是尚可,只是不知其他幾處如何。”
“見過四空尊者?”莫斐抬眼。
“恩。”朱雀應下,似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只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慎言。”說罷,莫斐慢條斯理轉移話題,“今年前十的名額我倒是可以給你留一個。”
爪影巨大非常,轉瞬就至眼前,四道爪痕鋒銳無比,鎖住了所有躲避空間,根本躲不開!
景琛猛地后退一步,抹了把額頭冷汗。
再看那尊冰雕,依舊原封不動。
“這就是天符師的力量?”景琛并沒有從上面感應到任何陣法。
幻象的出現,僅僅是因為莫斐在雕刻時融入了一絲精神力,哪怕并不是他刻意的。
“皮毛而已。”風祭嗤笑。
景琛搖了搖腦袋,不敢再靠近,看得懷中阿修羅疑惑抬頭。
朱雀很快就從堂內出來,莫斐不見蹤影。
自覺爬到景琛背上,朱雀打了個哈欠,“為師累了。”
所以這是可以打道回府的意思嗎?景琛無奈將人托起。
剛走邁院落大門,眾人交談聲傳入耳畔。
景琛一愣,回過頭看,哪里還有屋舍片瓦,周遭展柜成列,不斷有人從他身邊經過,匆匆看上一眼,沒有停留。
等回到冰浪城中租用的小屋,朱雀掏出一塊晶石丟給景琛,“這是上次的凝冰石髓,我讓老家伙提煉過,給你這次冰器大展上用。”
入手微涼,溫度與尋常凝冰石無異,只是顏色尤為深邃,近乎紫的蔚藍,從外至內晶瑩通透。
只需一眼,便能讓人瞧出冰髓與其他凝冰石的不同之處。
凝冰石為礦石,而冰髓質地則更像是冰。
“提煉?”景琛詫異,“確定要在此次冰器大展上用?”
實際上,他的構想之物僅是一個小物件,用來沖前十尚可,拿頭名卻有些難度。
若用冰髓煉制,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不然我買它回來做甚。”朱雀撇嘴,滿不在乎道,“要不是規則限定了主材料,為師這還有……靠,那個老家伙不會就是為了給礦區增收,才搞出這么個比賽吧?!”
哎呀被坑了!朱雀一拍大腿,難怪自己拿石髓請莫斐提煉時老家伙這么干脆,感情是“配套服務”啊!
“……”景琛默默將冰髓收好。嗯,他真的什么都沒聽到。
冰器大展為期三天,第四天開始試煉器賽,又將耗時三天。
換句話說,等到第七天才是民眾投票,方能知道玄古冰晶花落誰家。
在等待比賽開始的兩天里,景琛沒有閑著。有凝冰石髓在手,準備煉制的那件小玩意自然可以再改良精進。
說不定真有拿到頭名的可能。
到那時,他就有足夠材料煉制萬象九子棋里面屬于水的那部分棋子,需要戰斗時,符器方面就不會再捉襟見肘了。
轉眼就是煉器賽進行時間。
以冰塔為中心的千米設下禁制,擁有令牌的人才能進入。
朱雀和阿修羅同大多數人一樣被擋在外面,因為第七天展示的符器需要現場煉制,而為了不影響煉器師發揮,其余閑雜人等皆被禁入內。
材料在儲物戒里,景琛一人上了冰塔。
平臺相比展會第一天看到的縮小不少,展柜早已撤下,變成一個個標有號碼的獨立場地,邊緣用九塊小型凝冰石為界。
等按照令牌上的號碼找到地方,景琛才知道九塊凝冰石不僅是單純來做分界之用。
每一方小區域里布著一個封閉的隔離陣法,使空間完全獨立出來。
人進入其中,就像入到一間密室,但從外面看,卻又能瞧見里邊人在做什么,就是說這間密室的可查看性單方面的。
稍稍坐定,面前是一尊器爐,沒有帶爐子的煉器師可以借用。
緊接著,耳畔傳來主辦方對規則的說明,有些心急的修士已經開始著手煉器。
景琛心念一沉,將儲物戒中的凝冰石髓拿了出來。
冰塔外,朱雀背著懵懂的阿修羅嘿嘿一笑,轉身走出人群,“接下來要對你這小家伙特訓了。”笑容無比邪惡。
遠在千里外的凝冰石礦區。
礦洞沒有想象中臟黑,反而石壁白皙,瑩潤光澤,像被人用冰封術開辟出的通道。
挖礦的叮叮當當聲不間斷,老漢放下礦鏟,尋了處地坐下補兩口水。
就在這時,常年的采礦生涯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礦洞深處傳來似有若無的抽吸聲,斷斷續續,似是球被扎破放氣,顯得極為詭異。
“誰?!”老漢手一頓,臉上閃過一絲可以稱之為驚悚的神色,踉蹌站起身往后退了幾步。
抽吸聲并未停歇,反而越響越大,就像是破舊的風箱被拉動,刺耳卻極有規律。
直至,臨近礦洞的幾人都覺察到了異樣。
“吼!”礦洞中噴涌出的粉塵如同獸口將所有人吞沒。
那一瞬間來得太突然,沒人來得及發出求救信號。
只有冰塔上的莫斐似有所感,朝著礦區方向側頭,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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