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等到第三天,此間客疏與玉流卿沒出過房門,景琛一邊吃著念樓的菜,一邊暗罵禽獸。
就算是小別勝新婚,還有兩個大活人等著就不能矜持點?
另外,早上還發生過一件事,就是龍五帶著禮物和一大幫人親自登門道歉——人是來撐場面。
他右臂仍是斷的,滿臉不情愿說出違心的話,看起來滑稽可笑。
這讓景琛百思不得其解,摸摸下巴對旁邊的男人道,“難道這是食洲城特有的報復方式?”
好好吃飯突然冒出句不著邊際的話,得虧凌奕習慣了他的思維方式,不緊不慢接口道,“按照食洲城規矩,食樓內發生的爭斗,樓主可向城主府申請仲裁判定,追究其責任。”
“咦,那么說,只要是在念樓中,就算我們將龍五殺了也無任何關系?”
“理論上是如此,但你要知道,能在城中開天級食樓的,背后無不牽扯著幾方勢力。”這也是大多數人不愿得罪食樓樓主的原因,就不說龍五的饕樓,玄級以上食樓都不好硬碰硬。
“我說那孫子怎么突然認慫了。”景琛一拍桌子,“感情是先把仲裁的口堵了。”
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龍五被斷去一臂,又率先道歉,此時再做計較,反倒顯得玉流卿氣量小。
“如果我們沒及時趕到。”景琛想到另一種結果,“小玉出事了,這要怎么算?”
“樓主出事,念樓不復存在,自然沒有申請仲裁一說。”回答他話的是推門而入的步寒天,“只能怪我們技不如人。”
這才是地符界的生存根本,以實力為尊,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事,能怪誰去?
說到這就必須要提一提,玉流卿在收到紙條提示后,雖然為了逼出客疏引狼入室,但在其他方面并非沒有防范。
比如一點,無論龍五再怎么邀請,他都不會踏入饕樓一步。
這也是為何龍五不得不在念樓動手的原因,只是他終究錯算一步,低估了客疏的實力以及對玉流卿的在乎。
當然,如果他在玉流卿身中異香的第一時間就將人殺了,念樓解散,有血幫周旋城主府不會過于追究此時,也就沒有后面這么多事了。
好在那只是個假設,客疏敢讓兩人共處一室,就是把這點算了進去,方能及時趕到出手。
言歸正傳,回到念樓中。
三樓除幾間會客用的雅座,其余都是包房,景琛就在其中一間。
步寒天坐下,旁邊是兩只小眼睛盯著他看,兩頰鼓起,如同倉鼠一般不停嚼動的阿修羅。
面前杯盤狼藉,滿大桌二十多道菜已經消滅大半,著實讓人驚嘆這兩大一小的戰斗力。
“呀?”知道這是給他們菜吃的好人,阿修羅眼睛一轉,掀開衣服露出白嫩的肚皮,從肚臍上摳出一粒黃豆大小的東西遞給步寒天,“呀呀。”
景琛咬了口燒雞,立馬決定回頭打包幾只帶回去給大紅,抬頭看到傻眼狀態的步寒天,口齒不清道,“他說這個給你。”
步寒天,“……”如果我沒眼花,這是從肚臍上摳下來的吧?!就算你眨眼賣萌,也不能改變從肚臍中出來的事實,要我怎么收?!
“此乃阿修羅褪下的天火精華。”面對一臉崩潰的步寒天,凌奕很厚道沒有笑出聲,“一小塊可抵千塊符石的能量,且里面都是純粹的火屬性。”
別看僅是黃豆大小一粒,能讓修士近距離感受天火之威又不被灼傷,運氣好還能提升自己符火的等級,絕對是有市無價。
步寒天在食洲城中待了小半年,見識還是有的,聽到天火精華愣了愣,得虧之前他同景琛聊過,知道阿修羅是天火化形,不然就失態了。
“呀。”暗紅色的豆粒彈到步寒天手中,阿修羅摸摸腦袋,小手拉過空盤指了指,“咿呀。”
步寒天詭異得從那幾個字中領略到了意思,“再來一盤?”
阿修羅伸出三根手指,眼睛晶亮,“呀。”
又在賣萌!
掌中一片溫熱,黃豆粒小心收起,步寒天叫來小二吩咐幾句,然后苦笑道,“我現在相信,他真的不是你們的孩子了。”
哪家孩子能逆天到,從肚臍里隨便摳摳就是千塊符石的結晶。
“就是太能吃了點。”景琛頭疼地搖頭。
阿修羅褪下天火結晶,是在見到凌奕后,最近才開始的,平均每天都有一兩顆。
為此他特意問過風祭,被告知是煉制修羅盞時融入了凌奕氣息,而后者恰好在異魔淵接受了部分阿修羅源火饋贈,以至于他們兩人修為提升,會直接影響到阿修羅的進化。
換句話說,是冥烈進階導致凌奕晉升,促使阿修羅“長大”,直接表象就是天火結晶。
但隨之的副作用就是小屁孩更能吃了,不稍加克制,輕輕松松十頭妖獸不在話下。
像今天一桌靈食,量多能量也足,于是阿修羅結晶褪得更歡脫了。
“多吃才能長個。”步寒天摸摸阿修羅圓圓腦袋。
感受到對方善意,又是眼前這桌菜的提供者,阿修羅很文靜得做著吃貨寶寶,沒有放火燒人。
吩咐下去的菜很快做好端上來,待眾人吃得差不多,步寒天開口提及幾日探查來的消息。
“打聽清楚了,龍五回去后,果然去見了龍寅。”鑒于血幫的勢力與龍寅修為,步寒天正色道,“我的人傳話回來,血幫的人最近動靜很大。”
“食洲城共八個出口,皆被他們派人守住,且私下里似與其他幫派達成協議,沒有發生地盤糾紛。”
“我猜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你二人,估計下了血本。”若沒有足夠大的利益驅使,其他勢力會心甘情愿讓血幫的人在他們地盤上肆無忌憚行事?
“我們兩個?”景琛一噎,“為何?”與龍五結仇的難道不是客疏?
好吧,他忘了砍下那條斷臂凌奕也有插手。
“念樓在食洲城中開了小半年,他們知我們不會輕易出城,尤其眼下還發生了這種事。”步寒天十指輕叩桌面,分析道,“我們動不了,唯有你們兩個,入城記錄在三日前,買的是臨時腰牌,他們料定你們在城中不會待多久。”
景琛捧起茶,吹開上面浮沫,喝了一口,“按照我們打算,最晚明早就要離開。”
哪怕玉流卿與客疏再不出來,他們也沒有時間等下去了,霍之游的事不能耽誤太久。
“你們盡可在念樓多住幾日。”步寒天臉上是不贊同,“龍寅的用意,就是想捉住你們來做威脅。”明日出城,不正合了對方心意。
他知凌奕實力修為不俗,境界差距卻不是輕易能跨越的。
威脅?景琛看著阿修羅發間很像發飾的迷你“水母”,扯了扯嘴角。
朱雀在被青龍拖走之前,就已將束縛住夢引毒蜇的天極預售還放在他這。
可以說,只要不遇到天級五品之上的尊者或妖獸,他們在整個地符界就能橫著走。
到時候,還真不知是誰威脅誰。
“離開時間我們來之前就決定好。”景琛明白步寒天的心意,抱歉道,“不過你無須擔心,我們自有應對之策。”
凌奕附和著點頭,轉移話題道,“城中可有煉器室租用?”
勸說無果,步寒天知他們心意已決,不再勉強,“有的,過兩個街區,下午我帶你們去。”
食洲城街道一如往常般熱鬧,出了念樓所在街區,明顯能感覺出來往的人中修士多了起來。
兩個街區的路不算短,景琛正好趁這時間,欣賞欣賞食洲城中不同街區間建筑風格的細微差異特色。
從樓房選材看,這條街道建筑以竹木為主,就房屋整體性來說,采光與通風能極好,有些像建在山林間的吊腳樓。
連街邊販賣的食物都以竹制品盛放居多,說這里是一片街區,不如用一個族群的聚集地來形容更為合適。
連過兩個街區,兩道販賣兜售食物的人意外少了,前些天不常見到的布莊,當鋪之類的尋常鋪子反而增多,越往里走越多,書屋,工藝店,甚至有賣玩偶的玩具屋。
“是把所有食樓外的店鋪都聚集起來了嗎?”景琛奇道。
“嗯。”步寒天邊走邊介紹道,“食洲城商戶以經營食樓為主,這些店鋪夾在其中難免不起眼,分布也太過零落,放在分區前,倘若要做件衣服,布莊與裁縫鋪之間就隔了六個街區。”
若一個人要在超過三家以上店鋪里買東西,等買齊,一天的時間也就沒了。
下午要找的煉器室在街區的最中心,那里不僅是煉器工會,還設有煉丹工會,靈紋研究工會,陣道協會等許多學術性且偏門的組織。
周圍氣氛感覺一下就嚴肅了許多,修為低于地級的修士甚是少見,不用說還未入靈級的尋常煉體者。
“咔咔咔。”軍靴踩在地上發出聲響,節奏整齊劃一,很是規律。
不多時,十人小隊從面前走過,著裝武器統一,目不斜視,每人修為都在玄階以上,看眼神便知見過血。
“是城主府的護衛隊。”歩寒天低聲道,“治安由他們主管,每片街區都有一隊。”
從旁邊路人側讓的反應看,護衛隊在食洲城中很有威望,有幾個修士居然上前詢問成為護衛隊的條件,結果是被直接轟走,讓人哭笑不得。
“再看那邊。”歩寒天隱晦指了個方向。
景琛望過去,建筑門口上寫著“血幫”二字,它旁邊建筑也多是各方勢力的總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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