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還有這種禁忌?”景琛不可思議道。
何三其同樣蒙圈,他也不知道啊!
好吧,說到底地下層他只來過一次,不比長期駐扎的老油條,不知道劍意會和刀意相沖很正常。
但正常歸正常,眼下可就苦了正處風暴中心的凌奕。
刀勢如排山倒海般壓來,一片帶著一片,潛伏在殘刀林中伺機而動的人紛紛被驚動,聲勢還有擴展的趨勢。
這樣下去可不行!
刀勢越大代表凌奕身上牽動的壓力越大,必須要打破僵局。
“有沒有辦法平息殘刀怨氣?”景琛轉向何三其。
歸根結底,動蕩是由劍意引出,源頭在于殘刀被壓制多年的怨氣,如能將源頭解決,自然就好辦。
沒想到他們一路小心,最后問題是出在常識性錯誤上。
如此說來,不僅是劍意,拳意、掌意,只要是除刀意外的意境,豈不是都會受到排斥,繼而引發刀勢?
無怪進入刀海的都是刀客,這大概就是主場和客場的區別。
回到眼下問題,首先要解決的是積壓在凌奕身上的刀勢,再發展下去恐怕要與整個地下層的殘刀對抗,那絕非易事。
阿修羅困惑地咬著手指,癟癟嘴,這里的氣息他不喜歡。
“你可以試試剛領悟的刀紋。”風祭提議。
刀海客棧中購得的妖骨,景琛一直試圖在勘破,如今小有所得。
用刀紋對刀勢,再輔佐以九子棋,就算不能起到直面對抗作用,將其緩解疏導還是可以的。
“我試著用刀紋平息它們附著在刀意上的勢。”景琛對凌奕道,“暫時保持現在狀態。”
如果貿然讓凌奕收回氣勢,兩方能量場不等,勢必會被反震,結果絕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因這方土地動靜圍過來的修士有增無減,刀勢主要攻擊對象不是他們,造成的影響有限,并非不能抵御。
九枚棋子拋至空中,受靈符力所控懸浮起,它們并不處于同一平面,而是更多維,棋子與棋子之間以細小的靈符力絲線交連,瑩瑩形成一塊無規則的多面體。
“這是?!”何三其第一次看到景琛全力出手,長年混跡刀海,他的眼力可不弱,嘴微張,在心中無聲道,“陣道符器!”
有化形的天火就罷了,現在又出來個陣道符器,這兩雇主究竟要給他多少驚喜?
不,應該是驚嚇才對!
他不確定再暴露下去,他們會不會被別人當肥羊宰了——哦,引發現在局面的源頭,貌似就是他們被別人當做了肥羊。
多面體的陣組形如魔方,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能瞧見一個完整的陣法。
何三其并不是主攻陣道,平時卻小有愛好,一細數下可了不得,單是幾個方向看下來,就已經出現了十來個他從未見過的陣法。
更讓人震驚的是,哪怕視角有一點偏移,下一刻看到的已然不同。
眩暈感隨之席卷,何三其晃了晃頭,終于意識到這樣的陣法不是如他這般的“愛好者”能輕易看透的,其復雜程度甚至不能多看上一眼!
九子棋出來攪局讓刀勢發生了明顯變化。
九道靈符力波紋在景琛操控下成了一道道半圓弧度的靈紋,交疊在“陣道魔方”上,如水波一般蕩漾開。
“砰,砰砰。”好似繃緊的弦被拉起,無聲之勢的較量變做了有聲之戰。
只是聲音不急不緩,每撥弄一下,都像有人在心中重重敲擊。
“有用。”凌奕感覺到劍上壓力明顯減輕。
景琛搖頭,手指虛空一撥,“等不了多久,我們快走,這里要爆了。”
方才擴展出去的刀勢被九子棋模擬的刀紋召回,壓縮在九道靈紋上,只等積蓄到一個極點,就會爆發。
“什么?!”何三其大驚,“我們要離開地下層嗎?等等,你再堅持一下,地形復雜,找出口需要時間……”
景琛打斷了何三其的慌亂,“離開這片區域就行,沒那么嚴重。”
當然,如果劍意不收回,讓刀勢一直蓄力下去,最后擴及整個地下層,就沒那么容易收場了。
九子棋并不收回,何三其帶著兩人迅速撤離,其余觀望的人雖不清楚發生何事,殘刀林上空積累的能量卻不是虛的。
那么令人不安的刀勢,總讓人有一種再不走就來不及的感覺。
“哄隆隆。”如悶雷滾滾聲響在地下層,何三其回望后方殘刀林廢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真是好險。
“竟然讓你們逃出來了。”先前偷襲的人,也是引發這場動亂的罪魁禍首,滿眼驚駭看著三人。
凌奕已收回劍,看過去時眼中閃著冷光,如同在看將死之人。
“我,我認栽!”那人忙把自己大刀往旁一丟,被凌奕劈斬過一劍,這柄刀破敗得越發不成樣子。
“刀海的規矩,豈是說一句話就能表示的。”何三其冷冷道。
“我知道你,獨眼,這次是我栽了。”那人解下儲物戒丟過來,“放過我一回,日后好相見。”
何三其不語,接過儲物戒指查看一番后點頭,再望向凌奕,等他答復。
遇上這種事,就是殺了此人也不為過,何況是在比刀海更混亂的地下層。
凌奕沉默片刻,將人細細打量,“你在地下層有多少時日?”
話一出口,偷襲的男子就知有戲,忙道,“加起來有一年半,你們有要問的,我定知無不言。”
他知凌奕是劍客,與刀海格格不入,既不是來尋刀,那定是來尋其他的。
凌奕頷首,丟過投影水晶,“我們在找他,你可有見過。”
投影水晶就是記錄霍之行影像的那塊。
“是他!”男子驚訝抬頭,“此人在半月前進入地下層,就一直待在廢棄場,聽說斬下的人頭已過百,外號百人斬。”
“你確定是他?”景琛追問,“旁邊可還有其他人?”
那人回想了一下,“這個人物早就在我們圈子里傳開,是要避之不及的,并未聽說有其他人同行。”
“對了,聽聞他手上有一柄絕世魔刀,就是那柄地下層刀臺魔靈溫養了百年,無人認主的魔刀。”
“魔刀霸皇?”何三其一驚。
那人看過來,點頭,“想必你獨眼也聽說過,刀海中的十兇刀之一,就在半月前認主,說來都是命,那小子一來就搞走了。”
魔刀霸皇成器,多年一直沒有認主,在他們這些混跡地下層的人心中,堪稱高領花一朵。
認主的時候,不知多少人驚掉下巴。
至于那斬下的百個人頭,近九成是過來討要魔刀霸皇的人,最后技不如人,被斬刀下。
得到霍之行消息,凌奕按照約定放人。
“小霍子沒有在,他哥找我們來做什么?”景琛不自覺揉著阿修羅腦袋,被羞惱的小團子咬了手。
“嗷!”景琛訕訕收手,“更讓我在意的是,小霍子怎么樣了?”
烏小雨那得來的消息,很讓他擔心。
凌奕盯著思索狀的景琛,視線轉移到他的發旋,手癢也伸上去揉了揉,“等找到霍之行再問吧。”
線索有了,接下來就是找人。
廢棄場是比殘刀林更可怕的存在,聽何三其說里面的人都是瘋子,大半進到地下層為殺戮而來的人都聚集在這里。
復行半日,遠離廢棄場邊界。
接下來的路上,出現的不再是殘刀林,而是殘刀尸骸。
它們不如殘刀那樣有序排列,可以形成惑人的迷宮,而是凌亂地堆積在地上,一層疊著一層,碎片狀的刀鋒如同破碎的瓷片。
“好多無序刀意!”景琛驚嘆。
目之所及皆是青色,遠看如一道道青月嵌在空中,它們較之界碑處的威力極強,靈級符師段數太低,觸之不死也殘。
可以想象如有人在此地戰斗,還需小心提防這些刀意,一不留神若當喉而過,便會被奪去性命。
廢棄場,可以說廢棄了刀,也廢棄了人,亦是殺戮場。
“可惜不知他在哪個方向。”何三其惋惜道。
刀引失效,廢棄場又不小,著實有的找。
“不急。”凌奕道。
人知道在哪,有個大致方位,那就是時間問題了。
進入廢棄刀場后,要說明顯變化,大抵就是路上遇到的刀臺魔靈多起來。
而景琛不知是何緣故,又或是被阿修羅火重新祭煉過的體質原因,格外受鬼面煙青睞,走下來被阿修羅“搶救”了兩回。
以至后來小團子暴走,一旦發現有鬼面煙的苗頭直接放火燒。
為此景琛表示喜聞樂見,因為拔除鬼面煙很痛的好嗎?!
“有動靜。”凌奕頓住腳步,順帶著攔下兩人。
他們面前堆積著的是殘刀組成的山丘,隱約可見幾具掩埋在其中的人骨尸骸,窸窸窣窣的聲響就是從下面傳來。
“還來!”景琛叫苦不迭。
天知道進入廢棄場后他們一直是多災多難,剛剛才擺脫了幾只刀腳馬,現在又準備蹦出來什么玩意?
“食刀蟻!”何三其臉一白,“走走走,快走,它們一般成群出沒,數量都在百萬只以上,好在主食是刀,我們只要不攔在它們必經之路上就沒事。”
沒事個鬼!都說有百萬只了!
再說這么多一起行動,快趕上一個包圍圈,誰知道哪條是必經之路?!
總之,先逃就對了。
貌似自從進刀海以來他們就一直在重復這樣的動作,景琛邊跑邊抹淚,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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