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窮得叮當響,意味想要東西只能去搶或者采集,至少眼前部落里可以置換的那些是得不到了。
等等,地符界的東西不能拿出來,藍葉小世界的總可以。
阿修羅通過契約感覺到景琛情緒驀得高漲起來,“呀?”是可以吃午飯了咩?
“小笨蛋。”景琛無奈道,“吃飯也是要錢的。”
藍月芒離開之前,有提到過五頂大帳篷里,其中一處是交易所。
獸皮帳八個方向被木樁支起固定,四周沒有圍上獸皮,頂部帳面繃直,猶如倒放的錐子。
來往進出的人很多。
而獸皮帳并不封閉,采光很好,遠遠看去僅是一頂小小遮陽棚,進到里邊卻發現空間大的出奇。
地上用石板鋪起,上面坐滿買賣交易的人,陳列的商品更是琳瑯滿目,食物,野獸,或是粗糙的工具應有盡有。
間或能聽到吆喝聲,這些人并不單是崎庫城里的居民,還有從附近趕來的其他部落的人,從衣著能看出一二。
景琛想要找類似當鋪的地方,不過大抵是他進入帳子的方向不對,一路走來僅能看到一些在出售的零碎小物件。
唔,有些東西也確實新奇。
可惜還是那句話,兜里沒錢。
直到將交易所逛了大半,他才在一個邊上的角落里發現幾頂獨立在外的帳篷。
要問為什么他會知道其中有一間是“當鋪”……
藍葉小世界里沒有儲物裝置,或是還未普及開,便見有人手中拿著,肩上扛著東西進去,出來時都變成了一個小白布袋。
一來二去,就看出些端倪。
景琛猜想白布袋里,裝的大概就是藍葉小世界的貨幣。
入到帳子里,光線驟然一暗,地上放著用來照明的火堆,燃燒出并不好聞的氣味。
“歡迎您的到來。”帳子正對面一張石桌后,身穿皮甲的老者抬起頭,他的胡須花白,眼神卻晶亮,精神奕奕。
景琛注意到,帳子里并不空蕩,從入口進來的兩側擺放著整齊的木架子,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正陳列在上面,有其他人在旁邊行走挑選。
較之于外面所謂交易所里的地攤,這里更像是一個稍具規模的商店。
“我需要換一些交易幣。”景琛裝出窘迫模樣,“這里可以嗎?”
“當然。”老者視線落在阿修羅身上,神色一緩,輕聲道,“出示一下你帶來的東西,我會給出合理價格,希望能給你帶來幫助。”
景琛走到石桌旁,阿修羅跳到地面,撒丫子跑開,自顧自圍著木架玩去了。
“請坐。”老者輕輕頷首示意。
景琛放開神識,在身后的木架上掃視一圈,并未發現雪蓮存在,心中計較一番,拿出株一葉藍雪蘭放在老者面前,“我想出售這個。”
“咦?”老者俯身湊近,鼻子微動嗅了嗅,“這個是,是藍雪蓮?”他語氣中帶著驚奇。
“不會有錯的,雖只有一葉,確是正品無疑,你確定要讓出?”老者迅速抽出一塊皮革遮住藍雪蓮,隔開帳中其他人投來的視線,同時壓低聲音道,“你可知它是治療藍石癥的唯一藥材?!”
“除了進入深藍雪峰采集,大陸上人為種植的藍雪蓮已被祭司殿壟斷了。”老者驚呼,后知后覺道,“啊,看這株的新鮮度,不會是剛從雪山里采來?”
伴隨他話語的,是帳子掀開又落下的聲音。
只是兩人都沒在意,心思皆在交易上。
“是的,為了采摘它,我還在雪山中遭遇到魔鬼風,運氣好才逃出來。”景琛現學現賣,魔鬼風什么的說起來不要太順口。
“老天,居然遇上那玩意兒!”小老頭沉吟片刻,視線在帳中一凝,繼而道,“這樣吧,回收藍雪蓮的市場價是五百深藍幣,我給你七百五十。”
“您太慷慨了!”
“額。”老者目光躲閃,“就當是為你那孩子。”
“?”景琛環顧四下,在木架旁玩耍的阿修羅不見了,“……”
“人呢?”盡管通過契約感應人并未走遠,但景琛不相信阿修羅會主動跑出自己十步外。
“剛才我們交談時,帳中僅有一位賢者,應是他抱走了。”老者嘆息道,“最近總有外來的孩子失蹤,我也懷疑過他,但沒想到會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
“你們認識?”景琛凝眉。
老者搖頭,“僅是略有耳聞,賢者通常不屑與我們平常人為伍。”
景琛將柜臺上的皮革掀開,把藍雪蓮往前一推,“按市場價五百深藍幣給我,你若覺愧疚,將那人姓名住址告訴我即可。”多出二百五十誰愛拿誰拿。
“你要做什么?可別亂來!”老者勸誡道,“那人腰間有賢者牌,是經過祭祀殿認證發放,且他與崎庫城中皇族有些關系,不是我們能招惹起的。”
老者將藍雪蓮收好,取出一個白布袋放在石桌上,“孩子沒了能再要,你就聽我句,拿錢走人吧。”
景琛垂眸,用神識掃過白袋子,里面七百五十個深藍幣不多不少,這位老者是個厚道人。
“你既不說,我不勉強。”用神識分出二百五十個深藍幣,收起白袋子,“多謝提醒。”
入口的帳子再次被掀起又落下,里面再無一人。
老者緩緩回過神,盯著面前的深藍幣揉了揉眼。
如果他沒有老眼昏花,方才這二百五十枚深藍幣,確實是被某種力量懸浮著剝離出布袋,而后才落在石桌上。
所以那年輕的少年,也是一位賢者?
兜里有錢,景琛走得腰板更挺了。
他是不怕阿修羅會出什么事,倒有些擔心那位拐走人的賢者。
要是小祖宗一個不高興,直接將人燒化是很有可能的,要是再一個不高興,直接將整個部落燒……
“這邊!”藍月芒站在交易所門口招手,看樣子是等了有些時間。
景琛快步走過去,“走。”為了全部落人的生命安全著想,他決定還是快些把阿修羅那小子拎回來。
“怎么了?”受他的情緒感染,藍月芒不由自主跟著走起來,“我聽聞深藍皇族要出行,正想來提醒你不要沖撞了他們。”
“皇族?”短時間內聽到第二遍,景琛抬眼,“是比常人多了一只手,還是少了一只眼?”
“……噗。”藍月芒捂嘴笑道,“雖然我也看不慣皇族的作為,但他們是天生的賢者,身上有極特殊的血脈,很強大。”
“賢者還分先天與后天?”
“是的,大部分皇族生下來就有特殊的能力,而像我們這樣的尋常人,要經過祭司殿層層篩選提拔才能修習。”藍月芒苦笑道,“只是送去篩選的名額有限,今年怕是也沒有我的名字……對了,阿修羅呢?”
景琛“哦”了一聲,“被人抱走了。”
“!”藍月芒追問道,“怎么回事?”
于是景琛便將在交易所中發生的事講述一遍。
“有些部落新生兒出生率低下,是會從外面買入孩子,亦會有人做中間人牽線。”藍月芒咬牙,“你說抓走他的那位賢者與皇族有關,先別急,我來想想辦法。”
我倒是不急,景琛失笑,看著身邊原地來回挪步,焦急想對策的人心中微暖。
經過一段時間了解,他心知在藍葉小世界中賢者和皇族的震懾有多大,現在藍月芒沒有同老者一樣勸說放棄,就不枉他在雪山中救了兩回。
“不用了。”景琛頭微揚,轉向某個方向,“你該擔心的是那位賢者才對。”
叫喊聲四起,不是迎接皇族出行的歡呼,而是慌亂中夾雜著慘叫。
距離他們相隔約十個獸皮帳篷處,熊熊火焰聲勢滔天,暗金色焰芒點燃成片住所,尤有向外面蔓延趨勢。
混亂中,交易所里的人丟下貨物四處逃竄,場面一片狼藉。
“這。”藍月芒張大嘴,火焰顏色他再熟悉不過,來崎庫城的一路上就見過幾回,“那是?”
景琛聳聳肩,“就是你想那樣,本來我還想能趕上的。”
“月神在上,我覺得他的病非深藍祭祀不能醫治了!”
景琛,“……”我覺得臭小子不再餓上幾天是不長記性了。
崎庫城的人在救火,但無論澆多少水,怎么花式撲火都無濟于事,最先著火的那頂帳篷已被燒得面目全非。
景琛和藍月芒在往部落外跑,順道通過契約感應將小團子召回來。
“恭喜,你成功為自己添了一筆新賬。”景琛接住朝自己跑來的阿修羅。
“呀咿呀呀咿呀。”
這是阿修羅難得說的長句子,藍月芒能明白對方在講一件事,可就是聽不懂,邊跑邊轉向景琛道,“他在說什么?”
景琛通過神識觀察地形,“他說一起關著的還有幾個孩子,在他放火的時候逃走了。”
“堂堂賢者竟然做這些勾當!”藍月芒憤怒道,“可惡!燒得好!”
“走這邊。”景琛步子一轉,“你們部落的方向可定位好?”
“已經知曉。”
“好,先去那邊山丘。”
阿修羅的火并非凡火,還是在規則之力混亂的新生小世界中,一個不好,焚毀一界都有可能。
必須在他們離開前,將天火收回來!
崎庫城,部落群的某處。
族長坐在帳中,與右手邊座下的黑衣黑發青年交談。
忽聽到外面動靜,本不欲理會,直到聲音越來越大,才坐不住起身走到帳門口。
“發生什么事?!”族長望著半空詭異的暗金色火,正要拉過人來詢問,就覺心口微涼,一把匕首貫穿胸膛,“你……”
“呵,本來還想周旋幾日,既然有人動手,就不用費這時間了。”黑衣男子望向空中嘴角一勾,“還真是到哪兒都要弄出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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