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在總不會出錯，早些年爭奪領地的時候他還見過幾回。
“可是首領。”矮個子青年哭喪著臉道，“你不覺得他們人多了點，聽鷹神部落的人說，這部落里還有一條比白水河都粗的大蛇，我害怕。”
“沒出息。”首領萬分嫌棄得在青年頭上敲了下，“怕就躲到后面去，不要影響士氣。”
老族長走來，手中拿著凌奕未收下的戰帖，人未近聲先至，“我們都沒答應迎戰，你們犬神部落是什么意思。”
蛇神部落的青年手持骨矛，自發站到老族長身后給他壯聲勢。
“我們與鷹神部落本為一支，你們擊敗了他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首領朗聲回道，“現在收下戰帖也來得及，我們速戰速決。”
“先說好不能讓蛇出戰。”犬神部落里有人立刻補充道。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老族長搓了搓手，“得先問過我們蛇神大人。”
說完他看向凌奕。
“我以為你能在他們接近前解決掉。”凌奕卻望向一旁看戲的客疏。
“我也想啊，這不花功夫去‘找貓’了嘛。”說到找貓，客疏話語中很明顯用了重音，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好。”他用無比欠扁的口吻道，“不然怎么能妨礙某人的親親熱熱，你說是吧。”
對，就是打擊報復！
老族長還是被他攛掇得去找凌奕，一想到某人小別勝新婚，事情進行到一半被打斷就暗爽。
凌奕，“……”微微一笑轉頭對景琛道，“你說的對，我們回去后的確要找流卿聊聊。”
“喂，你們還打不打！”犬神部落首領大不耐煩道。
“不準對蛇神大人不敬！”老族長跳腳。
凌奕招來阿修羅，解救下他手中的冥烈，輕描淡寫丟了過去，“讓他跟你們打。”
蛇身在空中霎時變得巨大無比，比尋常獸皮帳子還要大上兩倍多。如同一座小山，光投下的陰影就能將犬神部落的所有人罩住。
“啊啊啊！”矮個子青年直接嚇暈過去。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時近傍晚，白天的喧囂終于沉寂下來，部落中央空地上升起了火，一群人圍著篝火進食。
犬神部落在下午就被送走，僅扣下幾人，用來交換戰敗后即將送來的物資。
燃起的火焰烘烤著架在上面的烤肉，分泌出滴滴油脂，飯香與肉香飄蕩在部落中。
這是難能的平靜。
儷珈河部落的人帶來了內陸新鮮的蔬果，再以獨特的料理手段征服了蛇神部落的胃。
除去老族長還在生藍月奉對凌奕不敬的氣，其他人都表現出足夠的友善。
哦，要問老族長在做什么。
藍月奉看著旁邊躲在樹后，高高撅著屁股的老者，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為什么他放著好好的晚飯不吃，非要被這個人拉來一起聽墻角？
“我們接下來要先找駐扎地。”景琛將烤肉遞給阿修羅，話是對凌奕說的，“你呢？待在這里還是一起走？”
凌奕回望，糕點放在掌心送到阿修羅面前，“自是一起。”
“那我明天將飛行器修一修，應該到中午就可以出發了……”
“蛇神大人！”老族長飛撲過來哀嚎道，“您可千萬不要丟下我們！”
凌奕看著腿部掛件，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也。
“這位來自東大陸的賢者。”老族長抬頭看景琛，手抱著凌奕小腿不放開，“我方才與儷珈河部落族長商討過。”
“你們初到西北荒地，怕不明白此地局勢，我族部落西邊還有塊空余土地，不如就先將那里當做駐地。”老族長看起來誠懇得很，“這樣我們兩族以后也方便守望相助不是。”
景琛摸摸下巴，“聽起來有些道理。”朝藍月奉詢問道，“族長怎么看？”
然而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跟老族長商量過的藍月奉呵呵臉，“是個好主意，方才這位族長還答應來幫我們建設駐地，幫忙一起籌辦新神祭典。”
“新神祭典？！”反被坑了一把的老族長驚叫道，“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看凌奕投來狐疑的眼神，忙改口道，“啊不，我是說，新神祭典一定得好好操辦！”
嗚嗚，只要蛇神大人能留下，我這條老命豁出去了！
“如此，在駐地建設完成前。”景琛感激道，“我們可能還要多打擾幾日。”
“不打擾，不打擾。”老族長哭喪著臉，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么。
藍月奉興致勃勃拽著老族長走了，兩人去討論部落建設和新神祭典的事。
火堆還在“嗶啵”地響著，景琛與凌奕相視一笑。
“雙簧唱得不錯嘛。”客疏鄙視道，“你們這樣玩弄老人家的感情，真的不太合適吧。”
景琛瞥他一眼，往火里丟柴，冷哼道，“他讓媳婦兒打了這么久的白工，以為抱抱大腿就能完事了？”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
西北荒地上，胡亂生長的雜草迎著藍月招展，狼群飛奔，帶起一陣碎石翻滾。
有人影一閃而過，仿似未曾出現。
蛇神部落里的人早早進到帳子歇息，儷珈河部落也有了幾頂臨時搭起的帳子用作修養調整。
“你就沒有一點不要擾人好事的自覺？”凌奕看著帳中大大方方坐著的客疏，真是各種礙眼。
景琛附和，“指不定哪來一道雷就把你給劈了。”
“我真是好怕哦。”客疏的語氣聽得人手癢，冷眉一擰，“少說廢話。”拉過身邊的暗六，將他帽兜摘了下。
黑色帽檐下是一張清俊的臉，看年紀還是少年人，常年不見光的皮膚白皙異常。
猝不及防露了真容，少年人有些慌亂，連忙拍開客疏作怪的手，將帽子再次拉上后身子往旁邊挪了幾步，怕再遭毒手。
“看到沒，這么小的孩子你都好意思下手！”客疏看向凌奕譴責道，“整整八天時間，勞務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這些加起來，你怎么也得給我個交代！”
景琛一驚，豁然轉頭，“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凌奕，“……”將景琛抓著自己領子的手握住，“不過是讓他在樹上蹲了幾日。”
“可不是簡單的幾日。”客疏哼哼道，“我不管，沒有像樣的賠禮，今晚我是不會走的。”
扶額，凌奕后悔當初怎么就交了這么個損友。
景琛左右看看兩人，好奇道，“怎么才算像樣？”
“你那塊魂玉就不錯。”
“靠！慢走不送！”景琛怒拍桌，這孫子果然在打十億符石的主意！
“我還就賴著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信不信我揍你！”
“你來啊，現在我也有幫手了。”客疏拍拍暗六肩膀。
“說正經的。”打斷他們毫無營養的對話，凌奕神色稍斂，“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他和景琛是暫時決定留下，何況知道魂玉的事，就更無法離開。
“沒打算。”客疏聳聳肩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進藍葉小世界本就非我所愿。”轉向旁邊的暗六道，“你說是吧，師侄。”
黑衣少年微不可查地點頭，腳下一挪，退出三米外。
客疏，“……”
“看來你是賴定我們了。”景琛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卷牛皮紙，“枉費我特意畫了地圖，準備讓你去轉轉。”
牛皮卷攤開，幾條山河脈絡走向清晰，是他們從深藍雪山邊界的儷珈河出發，一路到西北荒地走過的路途。
不過，能看到上面清楚的路線只有幾條，山峰河流名字也都是從向導藍月荊處得知，并不多。
泛黃的牛皮卷上，更多是未探索的空白。
“你確定這是地圖？”客疏將手覆蓋到畫有線條的部分，小到用半個巴掌就能掩蓋掉，“要是不看這部分，完全就是白紙吧。”
“不然干嘛要讓你去轉。”景琛將地圖奪回來，小心收好，“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探索小世界，你想想一份完整的地圖可以回去換多少貢獻值。”
客疏眼睛一轉，想是這理兒，攤手，“那地圖給我。”
“決定走了？”
“沒，只是想到你畫的圖雖然小了點，多少也能換些貢獻值吧。”
“滾滾滾！”
凌奕忍笑，“好了，說到地圖，我這兒也有一份。”
他拿出的地圖是蛇神部落里傳下來的，自到西北荒地后部落里不再有向導，地圖就落到老族長手上。
后來老族長又交給凌奕保管，包括兩顆并不完整的蛇神石。
對，蛇神石，與月神石同出一源，都是先輩祭神時所得。
“你再看這個。”景琛拿出月神石。
從藍月奉那里得到六顆，制作飛行器用去三顆，另三顆他帶在身邊。
凌奕捏起一塊細細觀察，感應一番后，“里邊能量與靈符石不同，同蛇神石倒有些相近。”
“你們說其他部落會不會有什么狼神石，鷹神石的？”客疏猜測道。
“有的。”暗六忽然道，攤開手，同樣是兩塊圓頭，“來這個部落前，我順手解決了兩個其他宗門的人，得到這個。”
會提到宗門，表示那兩人來自地符界，是這批進入小世界的人中之一。
“還有他們的世界石。”再次攤手，不過僅一枚石頭，暗六困惑道，“只是不知道為何取出來后，它們就合到一起了。”
“你出手了？”客疏蹙眉，“出來前，七師叔不是告誡過能避則避。”
“暗宗的人還有這講究？”景琛好奇，虧他還以為里面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
“你不知道。”客疏解釋道，“暗宗殺人手法獨特，稍一調查就能順藤摸瓜，每次都要毀尸滅跡，處理起來太麻煩了，浪費時間。”
景琛，“……”
暗六悶悶道，“我看到他們在屠殺土著，就沒忍住。”
“屠殺？”
“恩，好像就是為了得到這種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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