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祭典完成只差臨門一腳,卻在最緊要關頭換人。
饒是藍月荊認為自己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也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祭典可不是兒戲的事,哪容得如此胡來。
但阿修羅歇菜,該換人還是得換,總比干晾著或是中斷祭典來的強。
行,景琛就景琛吧,藍月荊已經看開了。
他們供奉阿修羅,本來就是想留住景琛和客疏,現在不過回歸最初目的。
眼見景琛走向祭臺,下方騷動漸漸平息。
對儷珈河部落的族人來說,現在需要的僅是一個支撐他們信念的人,阿修羅也好,景程也罷,并無太大區別。
何況遷徙的一路走來,對方給予了太多幫助,還醫治好藍石病,他們并非不感恩。
倒是一眾圍觀的看客有些詫異,這新上位的神,似乎跟原先說好的不一樣?
再看儷珈河部落的人神情無異,老族長搖搖頭,沒有多言――反正這幾位都是神明,供奉哪一位不是供奉。
距離祭臺近了,更能感受到天地中充盈的能量波動,好似隨意一取便能化為己用。
從云層間傾瀉下的光柱更亮,直直照落祭臺中央,那里有一小塊空地,周圍擺滿祭品。
若是阿修羅上來,便要站在那空地里,接受族人第一次跪拜禮。
藍月荊站起身,稍稍往前一躬。
景琛朝著他微微頷首,壓低聲音道,“等我片刻!闭f罷,他朝祭臺走去。
所有人視線隨著他的行走移動,凌奕幾人也終于注意到那束細碎的光。
“我沒看錯吧?”客疏眨了眨眼。
云層壓得很低,遍布祭臺上方。
風移云動,大小的云塊層層堆疊,似是山雨欲來,暴雨將至的征兆。
偏生有束亮光,就在密集的云塊間照下,上小下大暈開,投射下扇形的光柱,不偏不倚落在祭臺中央位置,簡直像是上天對這場祭典的回應。
“不過好像是能量柱。”暗六低聲道,“其余人無法看到!
倒是抓來的幾個祭祀殿賢者瞪著雙眼,臉上全是驚訝,喃喃道,“神照,怎么會出現神照?”
“不,你看顏色!迸赃叺牧硪晃毁t者,“我們祭祀殿引動的神照是紫光,你再看它!
淡藍色的光束柔和清冷,如同夜半時撒下的皎月銀輝。
“神罰,一定是神罰!”先前提問的人興奮道,“定是他們心意不誠,引來了神罰!”
祭臺上,景琛還在向著光束走。
靠近時越發能感覺到里面能量的充裕,只可惜與靈符力無法相容,不能收為己用。
“將魂玉放進去就可以了?”景琛問道。
他繞過滿地祭品,距離光束照耀的地方還有幾步。
只是沒等他的話問完,懷中魂玉所在傳來一陣牽扯力,使他整個人前傾,被吸入光柱之中。
藍月荊不覺有異,高聲吟誦接下來的祭詞。
一口氣連貫的長咒,似有股特別力量,讓所有聽到的人不自覺靜下心來。
圍在周遭的儷珈河部落族人同時跪地,朝祭臺方向一拜。
霎時,光束變得越發耀眼,不僅是有修為能感覺到能量柱的人,就連尋常人也能看到從天上投下的模糊虛影。
有跪拜的族人稍稍抬頭,就看到天地間似乎架起一道上升的通道,光束便是接連的階梯。
“阿姆,你看那個!焙⑼煺鏌o邪的聲音響起。
婦人連忙捂住小孩的嘴,待自己望過去時同樣愣住了,“神。
隨著光束不斷向外擴展,藍色光束散作無盡光華,漂浮的粒子游離不定,以祭臺為中心像西北荒地蔓延開。
“那是什么?!”山丘上,狼神部落首領看眼著光束照下又散開,盈盈的藍色向著這邊漂浮來。
如同起風時,荒地上吹不盡的草籽。
“首領,你看地上。”這一聲似驚似喜。
藍色光芒所到之處草木叢生,方圓百里枯木逢春。
新抽的枝條不見平日的藍,而是一種瑩潤的,鮮嫩的綠,不斷生出小而嫩的芽。
頃刻間,荒地上野草灌木瘋長,幾個呼吸間已到膝頭,放眼望去皆是肥沃的草場。
兔子受驚縮進洞里,鳥兒飛回巢穴,再睜眼似乎已是另一方世界。
“天!這簡直是……”鷹神部落首領滿臉驚駭,“我不是在做夢?”
這還是他們每日為糧食發愁的荒地?分明是一處開發不盡的寶藏!
對,一定是在做夢!
“簡直是神跡!”老族長顫抖著雙手,當他跪下時,新生的草地幾乎將他埋沒其中,“這一定是位帶來豐收的神明!”
無論他們曾如何揣摩神明的本事,都不如此刻眼前所見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
僅僅是一場祭典過后,從此再無西北荒地。
“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本事!笨褪枘康煽诖簦翱齑蛐盐遥@一定是造出來的幻象!”
凌奕目光灼灼,凝視祭臺中央的身影,“不虛此行。”
要說作為騷動源頭的景琛此刻在做什么。
“我說,石頭精是不是變小了點?”
“你沒發現它在溫養這方土地?”
“所以的確是在變小嗎?!”景琛雙手比劃了一下,魂玉消減近三成,“我們還要在里面呆多久?”
“快了。”
風祭說的快確實不慢,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功夫,視野重新清晰,天地能量波動一并消失,再無感應。
“咦?”景琛看著滿目綠色,草場一直延綿到視線盡頭,“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一場新神祭典給西北荒地帶來的無疑是驚喜,尤其是對居住在上面各部落的人來說。
盡管魂玉的影響力以祭臺為中心逐漸向外減弱,有些地方新草只長了一寸,也足夠信奉神明的小世界人津津樂道。
接下來兩日,部落建設工作仍在繼續。
有了神跡現世,儷珈河部落的人走起路來都感覺腳下生風。
當然,看向景琛的目光除了感激,更多了一絲敬畏。
就連藍月奉都時不時在想,難道真如老族長所說的,這幾個人其實是專程來拯救他們的神明?
這些事景琛一無所知,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將一窮二白的儷珈河部落建設到可以與祭祀殿抗衡,絕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行的。
“我聽說你把燒磚的方法交給了他們?”客疏走進帳子,邊調笑道,“怎么,引來一場神跡,就不怕觸動小世界底線了?”
景琛抬頭,傲嬌道,“你也說那是神跡了,我現在是占據大勢!
確切說,有生靈之玉作為他的底氣,法則之力甚至可以為他改變底線。
“代價就是小世界核心基石縮水三成?”客疏走到桌邊,隨意拿起一張圖紙,“照這么下去,我們能不能拿到十億靈符石有點懸啊!
“打住,是我,不是我們!
“都什么交情了,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笨褪璺^紙頁,“你連建城的圖紙都畫好了?”
“只是初稿,還沒定下來!本拌⒓埬没貋韸A到某頁中,“看我媳婦兒整天忙到晚不見人,就你閑。”
“你這絕對是冤枉!笨褪璨畔肫鹫拢袄巧癫柯,犬神部落,還有鷹神部落過來投誠。”
“投誠?”景琛側目。
“說是仰慕您這位新神,希望加入儷珈河部落,成為支族!
“我記得,他們之前還跟蛇神部落開戰過吧?”當初儷珈河部落剛到蛇神部落時,正巧犬神部落來偷襲。
“要不怎么說您魅力大。”說完酸話,客疏下顎微抬肅然道,“不要小看神跡在這方世界里的影響力,你考慮建城是對的,接下來應該會有其他部落陸續過來。”
不得不說一些關鍵時候,客疏還是靠譜的。
又許是其他部落原先都處觀望狀態,在狼神為首的三個部落過來投誠后,就像松動了開關。
接連幾天,不斷有人過來詢問加入儷珈河部落的事項,有上百人的大部落,亦有幾十人的小部落。
毫無疑問,他們都看中了儷珈河部落周邊最肥美的草場。
最近一段時間,藍月奉算忙壞了。
又是監督建設,又要接待其他部落過來的人,偏偏老族長不消停,三天兩頭過來串門,順道打探一下景琛的底細。
此外忙碌之余,每天他也沒忘向景琛匯報近期進展。
畢竟能有今天局面,全是由那場新神祭典,景琛引發的神跡開始。
部落建設得如火如荼,這時候身為煉器師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比如不時可以改良一下工具,加快進展什么的。
半個月功夫,加上其間不斷遷徙過來的其他部落,建設面積一再擴展,邊緣已與蛇神部落地域接連,初具城鎮規模。
“聽說你將燒磚的工期縮短了十倍?”客疏不請自來,走在最前,后邊跟著許久不見的暗六。
“你又是從哪聽說!本拌‰S手拿起腳邊籮筐里的礦石,哀怨道,“怎么就不見媳婦兒將他的聽說來同我說!
每次聽到凌奕被叫媳婦兒,客疏總要在心里大笑三聲,“這不他也在外面嘛,不過暫時被蛇神部落的老頭絆住了,等會兒他進來慢慢同你說!
景琛撇嘴,眨眨眼,“可是我忽然又不想聽了!
他的手上同時凝力,一小簇火焰包裹著礦石,雜質清除,留下最純凈的金屬液,在意念操控下緩緩成型,變成房屋模樣的迷你模型。
“這些就是用來建城的分布沙盤?”客疏走到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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