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將在場人皆數除盡, 不讓消息泄露出去, 那我便祝你好運。”有修者嘲諷道。
“你這是何意?”魔族尊者看去,發現說話的為人族尊者,當即恍然,隨后臉色越發陰沉。
能接受劍修傳承的基本都是人族修者,魔族尊者說這樣的話, 無疑引動了大家的貪念, 只是多數人心中也是這般想的, 就沒有覺得不對。
可是這番話, 在人族尊者聽來, 就是在動搖他們年輕一代的根基了。
因為從大劍里出來的這些人, 多數年齡不過兩百歲——正是因為年紀越小,天資越高, 才會得傳承的青睞,方能進入大劍進行傳承爭奪。
魔族沒有再多言,那位與之對嗆的人族尊者也不再應答,只是冷哼了一聲。
從他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看, 若是魔族尊者真敢聯動其他人對場中人出手, 那他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一時間各方勢力匯聚,雖說心中都動了點心思,但卻都按兵不動。
“這就出來了?”接受傳承的修者中, 有一人疑惑道,“那石碑我才參悟了不到兩成啊。”
聽這人話講來,顯然是沒有得到全部傳承。
其他一同出來的修者瞥了他一眼, 眼中光芒閃過,似在思考此人說出這話是否為了掩人耳目。
他們這么多人進去,實則并未湊到一起,而是每個人分到了一處感悟石碑。
到最后結束被傳送出來時,他們這些人甚至都沒有碰面過,更別提交流。
所以有沒有得到全部傳承,只有他們自個兒知道。
而懷璧其罪,想來得到真正傳承的人,不會這么傻將自己暴露。
故而待場上這些人回過神來,無論出于何種目的,看向他人皆是戒備。
其中自然也有神情坦蕩從容者,那是因為他們并不貪婪。
石碑對每個人的開放都是公平的,能參悟多少全憑自己悟性。
但歸根結底,哪怕僅是參透了皮毛,劍尊級別的傳承對他們來說也是有所收獲了。
要知道還有不少人,包括四下圍觀的各種族修者在內,可是連進入大劍的資格都沒有啊。
凌奕神色坦然,無喜無悲,在出來的這批人中不算突出,也越發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嘿,小子,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驚人,想必在傳承里收獲不錯吧。”終于有道聲音打破這古怪的沉寂,老者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一只手搭上凌奕肩膀。
周圍人俱是神色一稟,心道來了,不動聲色與那道聲音拉開距離,望向發難的老者。
他們心里都清楚,傳承或秘境過后,必定會有一番大戰。
只是這回的大劍傳承進去和過程都隱秘了些,才造成現在大家按兵不動,各自提防的局面。
可一旦有人打破僵局,該亂的還是會亂。
凌奕神色卻沒有變化,整了整衣衫,側頭無奈道,“劍老。”
沒錯,跟在凌奕身后,吸引了在場大部分人注意,語氣分外不著調的人,正是池青元。
“哎呀,被你發現了,這可怪無趣的。”劍老的手改搭為拍,裝作不經意得在凌奕肩頭撣了撣,似是在替他掃去無用的粉塵,“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見面了。”
兩人聲音沒有刻意收斂,本就怪異的場面因這對話氣氛一滯。
敢情這兩人是認識的!在場人面色略微扭曲,這不是耍人玩嗎?虧他們還以為終于開打了!
“誒?”一人低聲驚呼,望著劍老不確定道,“我觀那名劍尊氣息,可是在隕皇山脈里出手鎮壓一方的人族尊者?”
“哪個?”
“那位出言的劍尊。”
“你是說,他就是千年前出入墓地,后被各大勢力圍攻失蹤的池青元?”
“噓,我聽此人的性子可是怪著呢。”
四下竊語聲響起,一時間話題和注意力皆被轉移。
好的是因先前魔族尊者出言的劍拔弩張氣氛出現了松動,讓不少低修為者緩出了口氣。
“小凌子啊,怎么不見你家那位?”劍老嘿嘿笑著,沒有在傳承的事上過多言語,一邊不動聲色打量正在退開的其他修者。
“正要去尋。”凌奕仍是神色淡淡。
“那我同你一起。”劍老知道凌奕和景琛之間的相互感應,直接道,“我先前在這里尋了塊不錯材料,正好跟小景子溝通溝通煉器的事。”
“前輩之前說過,若在墓穴中遇到可以相爭之物,定不會手下留情。”凌奕道,“那我為何要留一個競爭對手在身邊?”
我就不信你聽不出來這是玩笑話!劍老,“……”齜牙,“你小子未免也太過記仇。”
劍老撇撇嘴,再怎么也說不出“你就把我之前說的那些話當屁”這種話來,有些憋屈。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不再是寄居凌奕識海的靈體,有這么多人在,還是要點臉的。
“都是前輩教的好。”凌奕回道。
劍老,“……”
好吧,這么說也沒錯,他們兩人相遇是在凌奕的幼年期,可以說對方是自己手把手帶起來的。
咦,所以他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人相談正歡,還有功夫擠兌對方,與他們同一批出來的修者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畢竟進入萬妖墓地的人眾多,各族齊聚,在場與先前那位魔族同樣想法的可不少。
一時間暗流涌動。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出手。
他的動作并不張揚,可以說極為隱蔽,是其種族的秘術之一,只有離近時,或是在攻擊的一瞬間方能感應出微弱波動。
暗勁從地下探過來,本就高度戒備四下的一位修士臉色大變,當即跳起。
回首他原先站著的地方,靈符力幻化的花朵破岀地面。
說起來倒也不算是花,分有五瓣,邊緣部分長有鋸齒,不斷開合。塊頭倒是極大,張弛均有酸霧吐出,下方鼓鼓的囊袋空間看著能容下兩個成人。
“臥槽!這都什么植物?”有修者驚疑不定。
被攻擊的修者修為僅是玄級六品,雖已騰空而起,避過了第一道攻擊,直覺感應中卻沒有脫離危機。
果不然,大嘴植物猛得一個縮進,半邊身子埋入地下,忽一個挺出,連接地面的根莖拉長十數米,再次開合時分泌出大量帶酸味的液體。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大嘴花青色的表皮轉為紅色后,自花心刺溜飛出一條藤蔓,以驚人的速度卷住了最近一名的修者。
“啊!”那名修者在被捕獲后迅速拖入花心,甚至連掙扎都來不及便被咬斷了半邊身子,隨后花瓣收攏,將其整個吞了進去。
血液四濺,少數自花口流下,修士慘叫聲響在耳邊。
整個過程不到數息,全程圍觀的眾人,“……”
“那是什么鬼東西?!”劍老瞪大眼,眉須一抖一抖,感嘆道,“老朽不過隱居千年,這世界變化真快。”
隱居?你確定不是因為被人打散了肉身,迫不得已用元神轉身之術貓起來修煉?
凌奕斜斜瞥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呵呵,你開心就好。
“應當是某種操控靈植的秘術手段。”凌奕隱晦看向戰斗圈外的某一修者。
從對方神色看,似乎也是被這場面驚到,以至于愣在當場,目光有些呆滯。
但凌奕接受了大劍傳承,周圍與傳承同出一脈的劍域并未完全消散,眼前凡在劍域威壓范圍的人,皆在他感應內,對方放出食人花這種小動作沒能瞞過他。
“好手段,若是拿來偷襲極佳。”劍老評論道,“可惜已引起我等警惕,再用此手段就不當數了。”
劍老摸摸下巴道,“看他花心藤蔓的游走路線,攻擊距離最多百米……唔,小林子,要不我們再往后退點?”
凌奕,“……此植株僅有玄級五品修為,越三階攻擊玄級八品修士當是極限,應當影響不到您吧?”
“嘿,話不能這么說。”劍老笑說著,動作上已經在拉著凌奕往后退去。
搖了搖頭,凌奕無奈只得跟上,邊說道,“您也別準備拉著我留下看戲了,既然現在有人出頭,我們不如就趁此亂象快些離去吧。”
“那多無趣啊。”劍老當即回道,不懷好意得一笑,往食人花方向指了指,“你再看看。”
就算再怎么看,總不能把花看成棵樹來?凌奕挑眉,終是擰不過劍老,尋著方向看去。
場中情景在他們談話間已經發生不小變化,最顯眼的仍是那株食人花。
“它是,變異了?”凌奕感知中,扎根土地的花朵突生異象。
掩于土地中的根部不斷壯大,成長為原先的五十倍有余,形同一個臃腫的囊球,乍一看像是在根部結出了果實。
凌奕臉色微變,拉著劍老繼續后退。
“呦,這會兒躲得快了?”劍老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凌奕的機會。
“您老正經一些。”凌奕無語道。
若對方還是游魂狀態待在他識海中,想要這位聒噪的老人家閉嘴,僅是切斷兩者交談通道就能辦到,分分鐘的事兒。
但現在劍老擁有實體,還真不能拿他怎么辦。
食人花的根系變化暫時沒幾個人察覺,離近些的躲還來不及,哪有空去深究。
至于精神力強大的尊者級別,又因為距離太遠堪堪被糊弄了過去。
哦,場上倒是還有一人第一時間覺察的,就是那位放出食人花的修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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