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胡文楷你繞我啊，說沒有要求卻添個請求，說吧我一定帶到，不過成不成不要怨我，我做不了主，我只是個參贊。”

    “這我理解，美國政府最好不要陷于不義中，我的請求是停戰協議只能是一年，還不得提及俘虜交換。”

    胡文楷提出的條件真出乎卡爾意料，很微不足道的條件。他感覺有些看不透胡文楷，想了想說：“這條件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我借你們電報室現在就發給北京。”

    胡文楷點點頭，也不客氣的阻攔，吩咐劉文勤帶卡爾去電報室。卡爾這個商人參贊分析的有道理此事應該是雙方所需一拍結合。現在能停戰也好，放馬南山一段時間將浙江和安徽吃透。

    卡爾神色凝重的坐下說：“胡文楷，你真錯怪美國政府了，我們希望在遠東有個可以和日本抗衡的中國，這樣符合美國利益。”

    “卡爾我也這樣認為的，否則我會這么坦誠布公的將心里話掏給你，從而轉達給美國政府。上次煉油廠換耐酸不銹鋼事怎么樣了？”

    “我今天來主要為這事，陳永成經理已經和對方簽訂初步意向，但對方提出要購買你們煉油廠使用的催化劑配方，陳永成經理做不了主。”

    胡文楷笑起來：“你們鼻子很長啊。”

    “油品比美國本土油品質量高，防爆性能也高，肯定會引起注意的，說說吧開價多少？”

    “不賣技術你是知道的，一克催化劑三兩黃金，其中0.5兩是給你的中介費，我不像你們美國政府過河拆橋。”

    “這么貴啊，估計達不成協議。”

    “貴？我已經是給出白菜價了。”胡文楷露出一臉震驚，你們美國人以前是用鉆石重量價格賣給我們石化企業的，輪到我賣居然說貴。

    胡文楷建議：“可以先試用一次，用過再說。”

    “那試用的份量怎么說？”

    “想繼續使用就得買單，不想繼續就算我送的。”胡文楷自信的說。

    錢對于卡爾是第一要件，只要沒有損害國家利益，他盤算著這次可以有多少進賬。

    卡爾手伸出來握住胡文楷手，搖了搖說：“文楷，我盡力促成交易，三方有利的事何樂而不為。”

    “卡爾，還有一件生意，我想購買你父親關聯公司的火車頭全套圖紙，市場價，10%回扣。”

    “文楷，這事有點懸，我試試吧。”

    “懸什么？美國就是純商品經濟，價格合理自然有買賣。”

    “胡文楷你口氣很大啊，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買賣的，剛才催化劑配方你怎么不賣？”

    “不一樣，火車頭設計圖紙不止你們有，法國也有，英國也有。我只是不想讓傭金給別人掙去。”臉都不紅的說。

    卡爾不滿的說：“看樣子我還得感謝你，你知道我要搞這全套圖紙需要繞過多少彎，躲過多少審查，一個意外我就得進大牢。”

    “切！別人要這么說我還有點信，你這樣說我是不相信的。好啦不談這事，你要是有難處我找杜威。”胡文楷臉冷下來，喂了不少下去居然還談條件，卡爾商人作風太強了。

    “我盡力試試，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生氣？”卡爾還真有點怕胡文楷有意見，金主生氣后果很嚴重。

    這話談不下去了，胡文楷沒話找話說：“卡爾老兄，準備下午回上海？”

    “怎么一不高興就想趕我走？我明天回去，下去去遠東大學看望美籍老師，這是我本職工作。”

    臉色不能擺的時間太長，適可而止。

    “你誤解了卡爾，晚上我和卡羅塔宴請你。今晚不和你酗酒，哥兩個好好聊聊。”

    一個上午忙的像陀螺一樣，一邊哀嘆才將報告會應付過去，準備享受北方勝利果實，誰知道這幫該槍 殺 的聚在一起對付自己。一邊寫信給孫曉瀾吩咐他立即前往滄州，將奉軍連長以上軍官全部接管到滄州看押起來，直軍有文化的底層軍官能招攬的就招攬，不要講什么友軍情面。在華北公開宣傳江浙滬皖的優越性，鼓動有文化的居民向江浙滬皖遷移。

    “劉文勤，你組織幾個人撰寫一千字以內的一篇文章，要求讓人一目了然懂得江浙滬皖優越的政策和治安，遷移這里是最佳選擇。”

    “老板，這文章所針對的地域和人群是哪里？”

    “滄州一帶的有錢人，對未來有盼頭的年輕人。只給你們一天時間。”

    劉文勤心里明白這是一場考試，如能得到老板賞識才算過關，很穩重的拿起文件夾說：“好的，老板我這就去安排，明天一早交給你。”

    摸出腰間的手 槍，卸下彈 夾一顆顆子彈卸下裝上，黃燦燦的子彈在桌面上滾動，一次絕好的機會將日本勢力壓制在旅順附近被錯過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誰也不明白這次損失多大，只有他是后世來人才知道里面的曲直。

    暗自發狠要知道是誰牽頭會談的，尼瑪找到一 槍 崩了他，只能發發狠，他也不想想如果沒有直奉之戰能輕松的拿下浙江和安徽。

    自己給自己放松，算了這回就放過張作霖這土匪，放過他一年，給一年時間喂日本人。抓緊時間收拾好浙江、安徽和蘇北，這幾頭狼已經盯上來了，難保不來咬上一口。

    自己這么一攤家底，光對上日本人就夠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幾斤幾兩，再加上直系和孫大炮，還有一個老牌帝國主義英國，估計必輸無疑。不行要瓦解還沒有結成的同盟，直系必須拉過來保證自己后方的安定和自己工業產品的銷售區域。

    日本原敬首相去年11月被刺身亡后，他的繼任者政友會高橋是清首相任下締結了華盛頓裁軍協議，上個月企圖通過內閣總辭職來實現改組，天皇卻把首相大印授給了加藤友三郎。按照歷史走向加藤友三郎會因為國內財政緊張，采取裁軍整頓財政。胡文楷思索著加藤友三郎現在就應該糾集于快要崩潰的國內經濟，無力也不敢對外用兵，只有采取外交手段。

    有必要給日本快要奔潰的財政加點佐料，日本主要出口換匯的產品是生絲。想到這點拍拍腦袋笑起來，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拿起電話要通遠東廣播電臺。

    “長慧，長榮回蘇州沒有？”

    “在遠東大學你嫂子哪啊，你幫我聯系他，讓他今天不要走，下午來我辦公室。”

    “好好，晚上請你們吃飯，剛好要請卡爾吃飯就一起吧。”

    掛了電話后，按了按桌上的電鈴按鈕，這次劉文勤沒有出現，另一位秘書推門進來。

    “通知張紅芳和國際貿易公司主管生絲出口的人，請他們整理好生絲收購和出口詳細情況，下午三點趕到我這。對了還有陳永成一起叫來，時間來不及讓公司客輪去接。”

    “再幫我約一下卡爾參贊，算了我自己約吧。沒有要緊的事電話不要轉進來。”

    扭開鋼筆在紙上畫起來，后世一樁樁經典案例在腦袋里蹦出來，想著寫著，自己笑起來。午飯吃的是什么他也沒有在意，直到下午一點鐘才將整套方案拿出來。一掃上午郁悶情緒，雙腳翹在辦公桌上，嘴里哼著聽不懂的小調。

    三點不到，陳永成、張紅芳還有一位年輕的女性推門進來，不久王長榮也走進辦公室。

    真沒有想到，科技帶來繅絲質的飛躍。胡文楷這大神一次簡單的交談居然改變了蘇州一帶繅絲工藝，現在的繅絲流程大概相當于后世七十年代的小繅絲廠，機器是天汾基地制造提供的。

    王長榮介紹選繭區內，經過繅絲女工的精心挑選，好的蠶繭被送往制取真絲的重要環節，煮蠶繅絲區。被清理出頭緒的蠶繭被倒入一個個黃色的盒中，順著履帶在機器內回環反復地旋轉著。在無數個不斷上下滑動機器柄的牽引下，順著盒子游走的蠶繭被拉進到旁邊的溫水槽中，每10個成一小團，不斷地旋轉著變成一根根絲線。在長達數十米的繅絲機旁，有兩個繅絲工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拉絲引線，動作熟稔。繅制100公斤生絲需用原料繭300公斤。

    胡文楷關心的是成本問題。面帶喜色的問：“長榮，你在吳江和蘇州辦了一件好事，你們和日本同行對比過嗎？我們的生產成本占優勢嗎？”

    負責生絲國際貿易的那位女性接話說：“老板，對比過的，日本最好的繅絲廠100公斤生絲需要原料繭370公斤，而且顏色的純潔度，解舒絲長、繭絲纖度最大差值以及清潔、潔凈等指標明顯低于我們，我們有核心技術煮絲用恒溫煮絲，用的是電子管和發熱管自動控制，整體機器設計高于他們。”

    “這樣的繅絲廠有幾個？”

    王長榮不高興的說：“本來準備上四個的，你年前搞紡織廠擴建，機器供應不上來，現在只有兩個，一個在吳江，一個在蘇州。”

    “立即擴建，讓亞田南路胡斌負責擴建。不要增加廠的個數，增加廠的產能。”

    王長榮像看二百五一樣看著他：“擴建要有原料提供生產，你哪來的蠶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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