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季太陽出來兩天緊接著連綿不絕的雨要下四五天,從車上下來小跑著進入公司大樓里。用力的跺著腳上的水跡抖抖身上水珠,剛進辦公室老伊就過來了。
“老板,小幡酉吉說私人性質拜訪。”
“讓戴季陶回上海,晚上和我一起陪小幡酉吉吃飯。”
“老板飯店安排在什么地方?”
“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魯菜館,不要告訴小幡酉吉等晚上臨時通知他,安全你負責。一會你和梅妮娜會談時帶上貿易公司的人看怎么能穩定的獲得銅礦的供應。”
“梅妮娜哈哈,昨晚可對你鐘情流露啊。”
“老伊你別給表面現象迷惑,能不遠萬里來上海誰會是省油燈?”
“哦,也是那我先去二樓國際貿易公司去。”老伊慎重起來轉身下樓去。
為什么不和小幡酉吉做正式會談,道理很簡單不論在什么地方的會議室,不論小幡酉吉是代表日本政府還是私人性質,只要規規矩矩坐下來說話就會被理解成正式見面,一場私人性質的飯局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中午快下班時老伊進來說上午過來會談的就兩個男士梅妮娜沒有過來,雙方初步將自己達成一致但還需要等實地考察后才能定奪。
“你的意思梅妮娜才是拍板的人?”
老伊判斷說:“40%吧,懷疑他們需要等國內答復。”
“你將參與會談的人叫來。”
他需要多方評價才能做出最后決斷,南美是一塊肥肉如若在秘魯突破以后大規模進入南美就有了橋頭堡。現在能商業上插一腳就滿足了,雖然是美國后院也沒有后世那時那么看得緊。
幾個與會人員又回到會議,老規矩胡文楷讓他們回憶交談的細節。對于公司要求穩定粗銅供應量對方是如何答復的,一個業務員反應對方對銅的交易過程不熟悉,說出來的話像外行,但對公司產品挺熟悉的好像研究過。
老伊在一旁說這正常這幾個人不是銅礦上的,對我們公司熟悉估計也是早晨惡補的結果。不過這倆個人太貪了不經意的流露出要好處,有好處一切好說。
南美人貪婪是有名的不難怪,給錢能把事搞定反而是好事。后世即使世界五百強公司貪污索賄也是公開的秘密,胡文楷笑起來繼續問道:“他們意思是回旅館研究決定還是發電報回去請示?”
“看他們意思只有給好處明天就能定下來樣子。”
胡文楷皺起眉頭說:“這大宗買賣不可能因為好處費定與不定,你們繼續跟進明天去天汾時仔細詢問,好處可以先給一點,不可多。”
“他們對公司大型機器特別感興趣,明天想重點看我們工廠。”業務員說。
他們是來購買軍 火的,購買機器設備完全不需要繞美國彎子,胡文楷有點吃不準了。
其中一位業務員說:“老板我覺得他們和銅礦并不熟悉,上次槍支是我安排的也就五支,對方用來打獵的。這倆人翻來覆去說是一批槍 支,我也不好糾正。”
胡文楷往椅子背靠去,抓起桌上香煙散了一圈自己點上,想了一會說:“那邊銅礦聯系方式有吧?”
“有”
胡文楷吩咐道:“老伊一會發報給那邊銅礦問是否介紹有兩男三女到我們這邊做生意,將相貌描述一下。再問是否能代表他們。”
等業務員走后老伊神色不淡定了問道:“老板你懷疑這幾個人?”
“這是做生意手段,要萬無一失,別陰溝里翻船。是有點懷疑,你安排人暗中監視他們還有錢到我們賬戶才能發貨,必須是完全到我們賬戶里,對方銀行確認也沒有用。明天你帶他們去天汾吧,話放在肚子里。”
胡文楷有心想打電話詢問卡爾,拿起電話又放下來,他有點懷疑卡爾是不是卷入其中畢竟是百十萬美元的生意。白種人不值得完全相信,對方是通過美國國務院輾轉找到卡爾其中的內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誰也說不清。
中午在家沙發上午休時,戴季陶匆匆推門進來。
“老板什么事,老伊在電話中不肯告訴我,讓我直接來找你。”
“季陶兄,日本公使小幡酉吉晚上要和我見面,私人性質的,一起吃個飯。”
“他來干什么?他不是正和政府談山東權益嘛,這人我建議不接觸為好,傳出去有損老板聲譽。”
“不至于那么夸張,我們只談風月不聊實質性的問題,和一個日本人私下吃頓飯很正常的交往。”
戴季陶猶豫的說:“老板,我是怕有心人故意歪曲,難保小幡酉吉不利用這次機會打擊老板在公眾心目中的威望。”
“這個好辦,聯系報社我們主動將這次私人會晤報道出去,就說日本公使小幡酉吉以私人身份拜訪胡文楷,胡文楷設宴款待小幡酉吉并于他交流中國文化。此事不用掩飾及時報道堵住別人的口。”
戴季陶心里那個佩服啊,這才叫大家之氣,直接放在明處。
“那我的任務是什么?”
“季陶兄,你任務是少說話注意觀察小幡酉吉表情和每一句話,不帶任何先入為主的想法判斷小幡酉吉的真實意圖。”
“好的老板,我先去亞田南路工廠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傍晚過來。” 戴季陶起身準備離開。
胡文楷吩咐道:“你順便讓孫大明安排記者到飯店照相,文字和照片一起發表。”
公司里一直是孫大明和報社打交道,復進黨報刊也是孫大明分管。兩年來上海報刊沒有報道過復進黨的負面新聞,孫大明組織過幾次各報社記者深入江蘇采訪取得積極反響,江蘇日新月異的變化讓世人皆知。
胡文楷找出申報報道他授銜的那張報紙得意的看起來,頭版身穿上將大禮服的胡文楷威風凜凜的占據整個版面,梁啟超學生胡文楷被授予長江警備總司令上將軍銜,刷新民國最年輕上將紀錄。
赤著腳叼著煙,手中拿著報紙左看右看自言自語說怎么沒有人搞幅油畫送過來,后世介石不是這樣的嘛。他全然和蔣志清稱兄道弟,壓根不顧穿越者身份。
休息一會功課還是要做的,晚上和小幡酉吉一起談什么,怎么談他在稿紙上開始寫提綱。未雨綢繆是他一貫作風,雖然在老伊、卡爾面前吹牛聊聊天而已,他心里知道這次是第一次以三省實際控制人身份和日本政府正面接觸。
從見面怎么稱呼怎么握手如何開場白,一一寫下。談到政治問題怎么回避,怎么把握談話節奏。
傍晚時分換上西服,不放心還是將m9插在腰后,公文包放在沙發上,這場合要是帶公文包會顯得正式了。想想讓戴季陶裝上兩包香煙,別到時候沒有煙抽。
法租界老地方魯菜館,胡文楷走進包廂忠義堂坐下等候小幡酉吉的到來。天快黑時三輛轎車停在魯菜館前,小幡酉吉和七八個人進去飯館。
老伊從大廳椅子上站起來迎向小幡酉吉說:“我代老板歡迎小幡酉吉先生,請這幾位先生在隔壁包廂用餐,胡文楷先生今晚只和小幡酉吉一人交談,當然小幡酉吉也可以帶一名隨從。”
小幡酉吉開始顯得驚訝和不解,跟隨他的七八個人頓時臉色掛不住了。用日語嘰嘰哇哇的說起來,小幡酉吉低聲說了幾句后對老伊說:“是我考慮不周,對不住了,我和小野先生一起拜訪胡將軍。”
“好的,小幡酉吉先生我要糾正一下這里沒有胡將軍也沒有公使先生只有胡文楷和小幡酉吉先生,這次是私人性質晚宴。”老伊毫不客氣指出小幡酉吉的用語歧義。
“對對,是胡文楷先生。” 小幡酉吉也知道雙方說好的必須按照約定來做。
“小幡酉吉先生請。”老伊在前領著小幡酉吉進入包廂。
“老板,小幡酉吉先生來了。”
胡文楷伸出手說:“歡迎小幡酉吉先生光臨晚宴,文楷沒有下去迎接先生請見諒。”
拉著小幡酉吉手介紹著:“在樓下接你上樓的是我的好兄弟伊萬諾夫,這家伙美國佬。這位是我的兄長戴季陶。”
“胡先生請見諒我來的有點晚,讓你久等了。伊萬諾夫先生你好,戴季陶先生你好。” 小幡酉吉完全一副西方禮節和老伊、戴季陶握手寒暄。
“胡先生,這位是小野先生我的助手。” 小幡酉吉介紹他的隨從。
胡文楷握住小野的手說:“幸會幸會小野先生,大家都坐吧,老伊你可以出去安排酒和菜。”
“小幡酉吉先生,中國有句古話有朋至遠方來不已樂乎,雖然初次見小幡酉吉先生文楷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小幡酉吉五十歲左右的干瘦老頭,腦門前頭發已經禿光,臉顯得干瘦有精神,如果不知道他是公使身份還以為他是哪所大學教授。穿著黑色西服日本人一貫作風,這么熱的天還打著領帶。
四人圍坐桌子坐下,小幡酉吉問:“胡文楷先生今年貴庚?”
“先生認為聞道有先后?”胡文楷意思怎么啦認為我年輕。
“不是這意思,我只是好奇報紙上說你刷新民國上將紀錄。”
“我今年奔三了。”胡文楷用后世語言回答。
“奔三?什么意思請告知。”
“哦,就是過了二十歲往三十歲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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