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燁欲哭無淚的表情，葉休忽然哈哈一笑：“開個玩笑，放心吧，有人會買單的。”
趙燁來了精神：“誰？”
葉休眼光瞥了暼徐羽：“當然是他了。”
趙燁疑惑道：“人家憑什么替你買單？”他是你爸還是你兒子啊！
葉休敲擊著沙發扶手，道：“因為他對那個舍利子勢在必得。”
“我觀察過，剛才競拍舍利子時，他的表現極為活躍，并且在你出價一千五百萬后，徐羽是準備繼續競價的，只是被我截胡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繼續加價。”
真的假的？趙燁有些懷疑：“那如果你猜錯了呢？”
葉休坦然道：“猜錯了嗎？如果我猜錯了，就只好麻煩你破費了，富二代小弟。”
趙燁給了葉休一個大大的白眼。
但心底里總算有了一點盼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徐羽，等著這個冤大頭出價。
“兩千萬了，兩千萬一次。”
“兩千萬第二次……”
“兩千萬第……”
張清泉環顧四周，一臉笑意，趙燁則是緊盯著徐羽，神情緊張，口中念叨著“上啊、上啊”的字眼。
好像要用意念之力，支配徐羽一樣。
反倒是始作俑者葉休，嘴角含笑，鎮靜自若。
“兩千二百萬……”
就在張清泉準備落槌時，徐羽不慌不忙的報出了一個價格。
“漂亮……”
趙燁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語氣興奮，好像他才是買到舍利子的最后贏家一樣。
“怎樣，我說的對吧！”葉休拍了拍高興的像兩百斤胖子一樣的趙燁。
趙燁心頭驚訝，但臉上卻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不過，話說你剛才為什么要叫價兩千萬，讓徐羽平白多出了兩百多萬。”
事到如今，他可不相信剛才葉休給的“叫著爽一爽”的說辭。
葉休淡淡一笑，也未隱瞞：“我這么做，是為下面那副仙人擂鼓圖做準備。一則，通過此舉，可以試探出現場這些人拍賣東西的最高心里價位和限度，既然他們連能延年益壽的舍利子，都不舍得超過兩千多萬，那么下面那副仙人擂鼓圖，他們肯定也不會給出更高的價位。”
“二則，事先消耗一下敵人的有生力量。”
停了一下，葉休繼續說道：“三嘛，我看那個徐羽不順眼。”
“第三個理由才是重點吧！”趙燁譏笑道，但心中卻不甚平靜，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智，栽在他手上，的確不冤。
但同時又有些擔憂，這么厲害，以后怎么才能坑死他呢？
這邊趙燁心里不平靜，那邊徐羽死死盯著葉休，心里也不平靜，咬牙切齒，盤算著出了這個門，怎么弄死葉休。
搶他女人，害他破財，此仇不報，難消他心頭之恨。
“好了，下面出場的，將是我們最后一件拍賣物品，同時也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物……仙人擂鼓圖……”
張清泉忽然揚起聲音，語調悠揚，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這幅仙人擂鼓圖，是洞庭湖邊的一個漁民，莫名其妙得到的。說是莫名其妙，只是因為他也不清楚是如何得到這幅畫的。”
“據漁民所言，他在洞庭湖打魚時，洞庭湖上忽然起了一陣白霧，霧氣彌漫，不辨南北，漁民驚慌之下，憑借經驗，駕船只返航。”
“但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中，仙樂飄飄，宮娥起舞，仿若仙境。漁民恍惚之下，走入其中，有仙娥奉上珍饈美酒，有力士角斗舞劍，有仙人鼓瑟吹笙，好不熱鬧。”
“漁民流連忘返，悠悠間不知時月，仿佛是一瞬，又像是甲子經年，疏忽，有一高冠博帶的仙人，抬手舉拳，一拳擂出，如似擂鼓。咚的一聲，如春雷乍響，震碎星河，響徹青霄，天地可聞。”
“聲響，漁民悚然而醒，宮殿仙人皆不見，白霧也消散不見，唯余波光粼粼，紅霞瑟瑟，恍若南柯一夢。”
說到這里，張清泉停了一下，故意吊了一下人們的胃口，才慢慢悠悠道：“漁民本以為只是他太累了，睡著了，做了一個夢，但等他回到船艙，卻發現，船艙內，掛著一幅畫。”
“畫面的內容，正是他先前在宮殿內，看到仙人出拳如擂鼓的那個場景。最為神奇的是，每逢月圓之夜，月光映照畫卷，畫卷上的仙人都會活過來，一拳一拳捶出，如擂天鼓。”
張清泉說完，現場忽然一暗，屏幕打開，出現一副畫面。
畫面中一個高冠博帶的人影，一拳平舉胸前，緩緩遞出，拳鋒樸實無華，蒼茫大氣，似要以天地為鼓，以雙臂為錘，仙人擂天鼓，拳威懾九霄。
水順無聲，大道無形，一拳落下，偏生萬籟俱寂，無聲無息。
但誰都知道，無聲處，處處有驚雷。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等著一拳落下之后的磅礴氣象時，畫面忽然戛然而止，燈光亮起，映在拍賣臺上一副畫卷上。
畫卷古樸蒼莽，氣韻天成，畫卷上，一個仙人，舉拳如錘，將落未落，似已落而又起，將要再來一拳擂天鼓，鎮千秋。
整幅畫，不見鼓，但以天地為鼓，雙拳擂之，又何嘗不是天地間最大、最響、最盛的仙鼓雷音。
何鼓可比？
何人可擂？
“這……天地為鼓，仙人擂之，百年難得一見之大氣象，仙家寶物無疑也。”
趙燁面色酡紅，身體顫抖，緊盯著臺上的仙人擂鼓圖，激動異常。
他先前在拍賣畫冊上，見過仙人擂鼓圖的照片，當時僅憑一個照片，他就感到了不凡。
但也僅是不凡，霧里看花終覺淺，哪有現在來的震撼？
葉休眼神惶惶，喃喃道：“這、這是一式拳法，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拳法，絕世拳法。”徐羽目光茫然。
徐羽出身不凡，是青城山望月崖一脈的俗家弟子，屬于正兒八經的修行之人，眼界不凡，自然識得這幅畫卷的不凡。
他這次來，本是奔著高僧舍利來的，沒想到竟然有這種意外之喜。
或者說，不是意外之喜，而是天上掉金山的意外之驚。
至于岳叔遠，雖然自幼習武，但出身小門小戶，眼界終究是差了一點，只能依稀感覺到仙人擂鼓圖的不凡，但不凡在哪兒，則說不出個一二來。
“這幅仙人擂鼓圖，的確很不凡，一定是古代名家的不世之作，難怪爺爺讓我不惜重金也要買下來。”徐羽身旁，寧伊明眸閃爍，興奮異常。
寧伊的態度，是拍賣場大多數普通人的態度，名家大作，傳世珍品，自然，也僅限于此。
“哈哈，果然，果然，我就知道，這幅仙人擂鼓圖，是洞庭福地開啟的關鍵，嘻嘻，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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