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去,楚璃風也帶著醉意,在小廝的攙扶下來到了映月軒,這映月軒原本是流云軒的,因為要給冷月居住,特意改的名字。楚璃風希望他能與冷月從此心心相印,攜手一生。
推開房門,看到床上倒著一個紅色嫁衣的女子,楚璃風勾唇淺笑,“娘子啊,你這還沒等我揭蓋頭就自己睡了,也怪我在外面陪賓客喝酒喝的太晚了。來,我給你揭蓋頭。”語畢,楚璃風便搖搖晃晃朝著床榻走去。
伸手一抓,冷月的蓋頭被扯了下去,楚璃風定睛一看,酒立刻就醒了。這眼前的哪里是他心愛的冷月啊,這女子臉頰臃腫,還起了一臉的紅疹。
“你……你是誰?冷月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楚璃風厲聲道。
聞言,床上的女子醒了過來,用手揉了揉睡眼,她剛才還好好等著楚璃風的,怎么就給睡著了呢。
“璃風,你一定喝了不少酒吧,我讓人給你準備點醒酒茶吧。”
“你是何人,為何會待著映月軒?冷月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楚璃風冷聲重復道。
“璃風,不要開玩笑啊,我是冷月啊。”冷月疑惑的看著楚璃風道。
這個楚璃風,莫不是在跟自己玩鬧?可今日是洞房花燭夜啊,有必要跟自己這樣逗著玩嗎?難道,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要這樣的度過嗎?
正思忖著,冷月眼眸掃過了窗前的銅鏡,這哪里還是自己的原本的樣子,臉胖的跟個豬頭一樣,而且臉色起了那么多的紅疹。
“啊……怎么會這樣啊?”冷月驚呼出口。
這時,楚璃風也感覺到不對了,這是冷月沒錯,可她怎么會突然之間變成了這股樣子?二次,冷月覺得自己渾身都瘙癢難耐,手臂上也已經串了一片紅疹,用手一抓,紅疹就破皮流血了,看上去十分的滲人。
“你別再抓了,我去請大夫給你看看這是怎么回事。”語畢,楚璃風邁步走出了房間。
剛剛走到花園,就碰到了楚母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母親,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呢?”
“剛才聽丫頭說,你剛才喝了不少的酒,這不是讓人煮了醒酒湯給你送來嗎?你這不在新房里待著,跑出來做什么?”楚母疑惑道。
楚璃風知道,就算是現在騙過去了,等明日楚母看到冷月的樣子也會知道,與其等楚母發怒,倒不如現在就說出來。
“冷月吃東西過敏了,我去給她請大夫來看看。”楚璃風淡淡道。
“哼,還真是晦氣的很,這新婚之夜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得了,你就別去請大夫了,我派個家丁去,你親自去請,這算怎么回事啊?還有啊,她既然過敏了,你也就不要再她的房里過夜了,吳氏畢竟也是你的妻子,你不能繼續冷落著她。”語畢,楚母在丫頭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看著自己母親離開,楚璃風垂下了頭,心道,這冷月也真是的,怎么毀在新婚之夜惹出這樣的麻煩來,竟然還傳到了母親的耳中。母親能同意讓冷月嫁給自己,跟自己也是有協議的,那就是好好對待吳氏,不在冷落她。
思及此,楚璃風淡淡道:“阿安,去將路大夫請來給月夫人看診。”
“是。”小廝應聲離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阿安便帶著路大夫匆匆趕來,來到映月軒,路大夫診脈后無奈的搖搖頭,“這過敏之癥在下也沒有辦法啊,只能是抹些藥膏,而且,涂抹了藥膏也不能沐浴,而且還要禁房事,免得傳染。”路大夫淡淡道。
正在這時,吳氏也帶著丫頭來到了映月軒,正巧將路大夫說的話全部收入耳中。“夫君,月妹妹這是怎么回事啊?要不然你進宮去找皇后娘娘吧,宮里的藥都是最好的。”吳氏柔聲道。
“不必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皇后娘娘了,你安排好冷月的飲食,這段時間讓她吃的清淡一些,還有……算了,就這些吧。以后府上的事情,還是你多操勞些吧。”語畢,楚璃風邁步走回了映月軒。
看著楚璃風走遠,吳氏勾唇淺笑,哼,還想洞房花燭夜?只要冷月的紅疹不褪,就別想著洞房花燭夜了,也不必等這紅疹褪去了,明天她就會讓這件事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事情也正如吳氏策劃的一般,第二日的時候茶樓酒肆就都紛紛傳言,說國舅爺新迎娶的妻子很是邪性,成婚當晚,還沒有洞房花燭夜,就渾身起滿了紅疹,這可是很不吉利的事。
這日,冷月在花園里散步,聽到府上的下人們都在說自己成婚那晚的事情。這些話聽在冷月的耳中很是不舒服,她原本沒有想著要跟誰爭什么的,她只想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難道說,就這么簡單的要求都不滿足嗎?
仔細想想那晚的事情,那個婢女送來的清粥,她怎么會沒有吃出來里面加了東西呢?或許是她心情高興,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對自己不利吧。
只是,那個婢女到底是誰的人呢?如果是吳氏指使她的,那么這個丫鬟一定是要吳氏信得過的才行。
可那個婢女她在吳氏的身邊也從未見過啊?難道是老夫人?老夫人一直不贊成自己跟楚璃風的婚事,只不過有皇后娘娘與皇上幫襯,楚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所以就想了個這樣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嗎?
思來想去,冷月都沒有頭緒,她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這些女人之間爭斗的把戲,還是不能看的很透徹啊。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若是您不開心了,奴婢就回宮去告訴皇后娘娘,您放心,有皇后娘娘撐腰,沒有人敢亂說什么的。”冷月身邊的陪嫁婢女玉蘭柔聲道。
“不,不要告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與皇上都希望我與楚大人生活的好,若是將這些風言風語傳回宮去,豈不是給皇后娘娘添麻煩嗎?”
“可是,夫人啊,歸寧的時候您就說自己身子不適,沒有歸寧,皇后娘娘都派人問了好多次了呢。”玉蘭繼續道。
“那就傳個消息回宮,明日我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冷月淡淡道。
皇后對她的好,她這一輩子都會記得的,若是自己一直都以身體不適為借口,那么皇后娘娘勢必會有所擔憂的,為了消除皇后娘娘的疑慮,她一定要進宮去,讓皇后娘娘看到她一切都是好的。
三日之后,冷月帶著自己親自做的糕點去了皇宮,剛剛進到鳳鸞宮,就看到楚璃雪正在院子里與冷雪和凝香幾個人一起品茶。
換上一副笑容,冷月恭敬行禮道:“奴婢冷月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金安。”
“快起來吧,你已經嫁給本宮的大哥為妻了,你就是本宮的大嫂,不應該再自稱奴婢的。”楚璃雪淡淡道。
“奴婢永遠都是奴婢,若是沒有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會有今日的幸福。”冷月淺笑道。
“今日的幸福?你當真以為本宮整日都在皇宮之中,就什么都不知道嗎?”楚璃雪冷聲道。
“娘娘……我……”
“你快坐下吧,等下我讓璃雨給你看看,你怎么會好端端地全身起了紅疹呢?本宮不記得你對什么東西過敏啊。”楚璃雪淡淡道。
楚璃雪的話說的很明白,既然不是過敏,那就一定是中毒了,可冷月是江湖中寒月宮的人,不可能連自己中毒都無法察覺的呀,那么這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毒不是吃進嘴里的,而是對方利用了其他的方式得手的。
正說話間,楚璃雨就已經背著藥箱邁步朝著這里走來,見到冷月之后,一邊從藥箱里取出東西,一邊淡淡道:“伸手,我給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冷月伸出手臂,楚璃雨為其仔細診脈,須臾,楚璃雨微微蹙眉,“你竟然是中了鴉膽的毒,若不是因為你有深厚的內力,恐怕你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什么?果然是中毒,只不過這鴉膽是什么毒?她只聽說過鴉膽子是清熱解毒,涼血止痢的草藥。莫不是璃雨習慣性的叫鴉膽子為鴉膽?楚璃雪在心中暗暗思忖著。
“鴉膽?這是什么毒?”冷月也是一臉的疑惑望向了楚璃雨道。
“這鴉膽是取自烏鴉膽,然后加入蜈蚣、蝎子等毒物,經過提純之后,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毒發之初,會全身張曼紅疹,若是不懂的人看了,一定會誤診為過敏,然后用涼血的藥膏敷上,這樣反而會將毒性遏制在體內,慢慢的腐蝕對方心脈,終會不治而死。”
聽完楚璃雨的解釋,冷月大驚失色,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這么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難道說,她就那么的遭人恨嗎?非要對付用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才行?
“可是,為何我中毒后除了全身起滿了紅疹,隨后卻沒有任何的不適呢?會不會是路大夫給我的藥膏起了效用呢?”冷月疑惑道。
“大夫開給你的藥膏,你可帶來了?讓我看看。”楚璃雨淡淡道。
冷月的話也是一種可能性,這藥物本來就是相生相克的,每個人的師承不同,在用藥上面也有所不同,或許真的是因為對方的藥物能解了這鴉膽之毒呢?
更何況,這中毒與過敏身為一個大夫是不可能分辨不出來的呀,除非那路大夫已經知道什么,只是他不方便說出來而已。這大宅門里的內斗,他們做大夫的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他沒有進一步對冷月下手,恐怕也是顧及冷月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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