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們說笑的,哪兒舍得責怪這么可愛的小深,還帶回來這么可愛的小寶貝兒。”
秋梧深淺淺笑著,那些陰影,似乎在漸漸消散。
第一次到郴家來,她就知道他們是非常善良的人,即使郴顧的爺爺,害死了自己的奶奶和母親,也是間接無意中的,而自己的爺爺,卻是故意的。
那封信,他寫給自己,遠離郴家,究竟是害怕自己知曉他過去做的事,又或者他仍舊在埋怨郴家,嫉恨郴家,不想讓自己和他們來往,秋梧深看著藍天,溫柔,慈祥,縱容自己的爺爺,她最喜歡的家人,最親近的家人,她不愿意世界上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她釋然一笑,看到自己幸福,他們也會為自己感到高興吧,一定。
其樂融融,每個人都面帶微笑,這是秋梧深從小一直憧憬的畫面,從來沒有一家人坐著好好吃頓飯。
三年前,原本是回來過年,應(yīng)當是高興祝賀爺爺大壽,唉......如今想來,還是悔恨重重,但只要人還在世,就有時間盡孝道。
秋梧深笑的臉都要僵硬了,真心感到開心,小理也樂的咯咯直笑,捧著豆奶喝的滿嘴都是,郴梓拿紙巾要給他擦,小理人小鬼大的說:“小理長大了,能自己擦嘴啦。”
惹得滿屋子都是笑聲,收拾廚房的白阿姨也是眉眼彎彎,這樣無憂無慮美滿團圓才是一個家。
“阿顧,你的身體還沒恢復(fù),不能沾酒。”
郴梓眼尖的看著他摸著酒杯,幽幽開口阻止。
秋梧深也嚴厲的看了郴顧一眼,不能喝酒!
郴顧笑容有些勉強了,全家都盯著他,小理也嚴肅道:“爸爸要聽話!”
大家捧腹大笑,都說小理是個開心果,都舍不得讓他離開了。
秋梧深笑著開口:“我們這次回來,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打算在這里住上十天半個月,好好侍奉您們。”
奶奶和媽媽小的合不攏嘴,爸爸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不是以前那樣板著臉,嘴角也很可疑的在往上翹,反正心情很不錯就對了。
吃完飯之后,男人一堆,女人一堆。
郴媽媽溫柔的問秋梧深:“你這么年輕就生了孩子,難為你了,在那個時候離開,唉,我們本該好好照顧你的,阿顧也是,我們知道你離開之后狠狠地罵了他一頓,腦子秀逗了居然讓你走。”
秋梧深眨眨眼,沒想到溫柔的媽媽會說出這種話,沒忍住笑出聲。
“呵呵...我在國外也過得很好,沒有受欺負。”
郴奶奶也感嘆道:“小理都兩歲了,你們也沒個婚禮,郴顧這孩子是在打什么主意。”
秋梧深但笑不語,有了結(jié)婚證,婚禮對她原本就不是很重要,曾經(jīng)會提起,只是故意刁難郴顧。
“阿顧肯定記著心上,說不定已經(jīng)在安排了。”
這話若是讓郴顧聽到,肯定會感慨不愧是自己的媽。
......
小理很懂事,知道爸爸媽媽才見面,不舍得打擾他們,所以主動說和去和舅爺爺一起睡,他最喜歡舅爺爺了。
秋梧深本來想說讓他跟他們一起,但想著舅舅孤獨那么久,這孩子能逗舅舅開心也好。
但也不能每天去打攪舅舅的休息,所以三天之后,把他給撈回房間,夾在爸爸媽媽中間睡的可舒坦了,每天都是笑著進入夢鄉(xiāng)的。
軍人世家每天起床都很早,為了訓(xùn)練小理,也為了訓(xùn)練自己,開了鬧鐘強行叫醒一起去晨跑,每天氣喘吁吁累的不行。
跑完之后腿肚子就抽筋,三年不鍛煉骨頭都舒展不開,小理有活力,鍛煉都很開心。
秋梧深能說她居然嫉妒起自己兒子了嗎。
每天吃飯,秋梧深臉都不禁要紅,為什么呢,姐夫和姐姐實在是太會秀恩愛,每天都在吃狗糧。
互相喂菜,說貼心甜蜜的話,秋梧深也想過郴顧對自己說這些話,然后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果然不同情侶的相處方式是因人而異的,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互相吐槽懟人這種設(shè)定吧。
郴顧帶秋梧深和郴理去了游泳池,小理剛開始是怕的,郴顧下水親自教他。
秋梧深面帶微笑坐在池子上面,郴顧溫柔了很多,尤其是對兒子,極其有耐心,如果是在他身邊生下,很有可能就會嚴厲。
真是可怕善變的男人。
“秋梧深——”
居然還有回應(yīng)。
秋梧深眨眼:“怎么了?”
“看看你水性怎么樣。”
秋梧深才不上當,哼笑的站起來:“你當我傻啊,再說了我的身體不能沾涼水。”轉(zhuǎn)身離開。
郴理大聲道:“媽媽,這是溫水誒。”
秋梧深不為所動:“這池子太淺了,媽媽看不上。”
嘴硬的后果是什么呢?
是在他們辦了婚禮之后的蜜月的一次旅行中,被郴顧毫不留情的丟下海......當然這都是后話。
一次,郴媽媽,郴姐姐和秋梧深三人去逛街,走在路上就是一道美美的風景線,郴媽媽風韻猶存,看起來也就是大姐,哪兒想得到都已經(jīng)到奶奶了呢。
秋梧深笑不露齒,逛街,除了買一些給孩子的,父母的,爺爺奶奶的,還有去祭拜郴韻染,小染的禮物。
坐在車上,秋梧深和郴月琦說了一些關(guān)于小染的事情。
郴月琦說,因為丈夫去世,她對孩子變得極為嚴苛,也格外重視,幾乎不讓孩子離開自己半步。
秋梧深聽著,覺得和自己正好是相反的。
她作為母親,都不知道孩子交了好朋友,當時一心想帶她走,小染懂事,也沒哭,什么也沒和她說,不讓媽媽擔心和為難,其實也是距離疏遠了。
所以會發(fā)生之后的悲劇,和她也脫離不了關(guān)系。
她笑著對秋梧深說:“謝謝你,和她做了一段時間的朋友。”
秋梧深抿唇搖頭:“現(xiàn)在也是,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
回到郴家。
秋梧深去到林園里,坐在了熟悉的長椅上,看著抬頭看落花的舅舅,輕聲道:“舅舅,你想去媽媽的墓前嗎。”
郴梓背對著她,但也察覺到他的背震了一下。
微不可察,但還是捕捉到了。
很久,他像是在壓抑,在忍耐,在平息情緒。
緩緩開口:“......好。”
秋梧深莞爾一笑,剎那間,一個聲音從耳朵里鉆出,眼前閃過了一些字。
她怔愣住,郴梓回頭就看到她震驚的表情,疑惑問道:“小深你怎么了這么吃驚?”
秋梧深手指都在發(fā)抖,看著舅舅,差點就要呼之欲出,但她極力的吞回肚子里。
她想起來了,遺忘的事情,那個孩子,自己的姐姐。
但是還有一些事她沒有證實,而且她還在不在人世也不一定。
她猶豫了一下,問:“舅舅,您和媽媽,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斟酌了一下用詞問了出來。
這話說得她都很窘迫,但是這很重要。
郴梓的表情也很尷尬,哭笑不得:“你怎么想起問這件事了。”
秋梧深訕訕道:“我就是想到了,以前秋越謾罵媽媽時說的很難聽。”
郴梓拳頭握緊,過去的事,秋越也不在了。
“舅舅...你說,有沒有可能,媽媽失蹤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身孕?”
郴梓愣了一下,微微蹙眉不解:“可你不是驗證過了嗎。”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掉了一個。”秋落咬牙,對不起啊舅舅,等她查明,再來和您解釋清楚。
郴梓迷茫,回想了一下:“或許吧,可如今再追究也無濟于事。”
秋梧深點點頭,笑著打破這股憂傷的情緒:“好啦,舅舅我們回去吧,這桃花這么漂亮,不拿來做桃花糕可惜了,我在國外學(xué)習(xí)了不少的糕點呢,舅舅愛吃甜的還是淡淡的?”她走到郴梓身后,慢慢的推著輪椅走出林園。
“淡淡的就行了,舅舅牙齒沒有以前結(jié)實了。”
秋梧深心里酸楚,揚起笑容:“舅舅還年輕呢,小深把您當成父親一樣尊重,舅舅一定能長命百歲。”
“哈哈,好,舅舅也希望長命百歲,看著小理長大,結(jié)婚生子,兒孫滿堂。”
如果真的能看到那天,這個世界是該有多美好,上天關(guān)閉了一扇門,就該打開一扇門,媽媽的去世給舅舅帶來沉重的打擊,那么,那個孩子活著,才是最好的幸運和回報。
......
重新買了一臺電腦,秋梧深有了屬于自己的書房,經(jīng)常就不見了蹤影,郴顧就會找來,前幾次竟然還鎖門,在郴顧危險的目光下,她果斷的!不鎖門了。
所以郴顧一扭把柄,秋梧深就切換到別的動漫或者唱歌的網(wǎng)友,她不是不想告訴郴顧,只是這件事不確定,多一個人知道,失望就會越大。
她帶小理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咨詢了有關(guān)異卵雙胞胎的問題。
之后用了一些手段,查到了劉阿姨曾提起過的,給媽媽接生的那個奶奶,希望她還在世。
想到媽媽都沒能去醫(yī)院產(chǎn)子,秋家還真是把她看管的很嚴。
秋越那樣的人,不配懂愛。
梁書媛被設(shè)計與秋越流落到小島,據(jù)目擊者所說,在被丟下海的時候,她的狀態(tài)不對勁,秋梧深也只能想到她是被下了藥,被迫和秋越...而那時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或許她也知道自己懷了,可在之后發(fā)生的事,讓她幾乎瘋狂,以為流產(chǎn)了,她就越加憎恨秋越的孩子。
她派人去接那名奶奶進城,幾天后就到了,秋梧深把她接到了郴家,眾人不解這個奶奶是誰。
秋梧深是這樣解釋。
“有些事我需要問清楚了,才能給大家說,她知道一些過去的事,我想問問。”
大家都善解人意,尊重個人隱私,郴顧也沒說什么,老奶奶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豪華的房子,有些害怕,秋梧深溫柔的扶著她的手臂往樓上走,放了杯水在她面前。
輕聲問道:“張奶奶,您餓嗎,餓了的話,我們先吃東西,吃完再慢慢聊。”
張奶奶也是可憐人,兒子兒媳婦在泥石流里去世,只留下一個孫子,好不容易撫養(yǎng)大,那不孝子居然嫌棄她,和豪門小姐結(jié)婚,說家里就只剩下他一個,張奶奶如今也有八十七歲了,一路舟車勞頓,不能坐飛機,看起來就很疲憊。
但張奶奶笑著說沒事:“我來,就是為了給秋小姐解惑,你很在意的事。”
她顫顫巍巍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當時,你媽媽的確生了兩個孩子,并且都是女孩。”
“為什么,有個孩子失蹤了呢。”
“你媽媽有猜測兩個孩子的身份,抱著一絲希望想著會是你舅舅的,就讓我?guī)齻內(nèi)z測DNA,但是秋越那個人,把你媽媽看的很嚴,若是知道有兩個孩子,很有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于是你媽媽選擇讓我?guī)ё叽蟮暮⒆樱敃r很緊張,我害怕被發(fā)現(xiàn),好在是冬天,所以穿的很多,你姐姐很乖,安安靜靜的睡著也不哭,這樣我才帶她出去,但是唉...我在去拿結(jié)果的時候,孩子被人販子搶走了,我真的很對不起你的母親。”
秋梧深等她自己悲傷了一會兒問:“結(jié)果如何。”
張奶奶點頭:“的確是你舅舅的孩子,你媽媽既高興,又難過,一直祈禱那孩子能夠平安。”
秋梧深問道:“姐姐身上有什么明顯的標志嗎?”
“有的,在右腳腳踝,有一顆紅色的類似小花形狀的胎記,生在那里非常漂亮。”
秋梧深欣慰的笑著感謝:“謝謝您,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我們一定會找到她,是死是活,都要有個結(jié)果。”
張奶奶一個人住在農(nóng)村,也沒個親戚,年紀大了也不能干活,生活困難,秋梧深挽留她就住在這里,家人都很好,不會嫌棄她,而且,她是郴家的恩人,理應(yīng)照看,讓她不要見外。
至于姐姐這件事,她一個人要找是有難度的。
所以她決定當著大家的面,認認真真的說這件事。
哪兒想她一開門,一家人都站在門前。
秋梧深錯愕的看著郴顧:“你們怎么......”
郴梓的神情很激動,眼眶發(fā)紅。
“我們都聽到了,阿顧在房間里安裝了竊聽器。”
秋梧深無奈的看了眼郴顧,還好已經(jīng)確定了,如果弄錯了,那不是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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