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葉凌仁本來就是來找茬的,單說丹藥,師門洞府中那一墻壁的葫蘆豈是白掛的,每個葫蘆里都是藥啊!
要不是怕嚇著白九離,葉凌仁都想把藥賣給白九離……
不等白九離取出丹藥示好,葉凌仁再度發難:“不敢!丹鼎宮聲威顯赫,白家財大氣粗,少宮主禮賢下士,白大小姐熱情款待,我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冒犯了白大小姐,若沒有白大小姐當面贖罪,我們還真不敢貿然離開丹鼎宮!”
“你!”白九離聞言色變,他好話說盡,對方卻油鹽不進,再說葉凌仁區區煉心境小修,算是個什么東西?
竟然如此嘲諷丹鼎宮、白家和白家兄妹,豈有此理!
目光閃爍間,白九離掃視著葉凌仁和玉玲瓏——煉心境的葉凌仁并不被白九離放在眼里,唯有玉玲瓏有些棘手。
但此處畢竟是丹鼎宮地牢,是他白家的地盤!
隱隱然的,白九離心生殺念,打算絕殺眼前兩人。
說不定,他們的儲物袋中還藏著大量燈芯草呢!
前番花費一萬中靈換取的三株極品燈芯草,已經被白九離親手煉制成了三枚煉心丹,每枚一萬中靈,供不應求。
如果能再得到幾株燈芯草,白九離還能日進斗金。
憤怒加上貪欲,讓白九離忍不住想出手。
卻在這時,葉凌仁好似掐著點一樣,隨手一翻,翻出一塊令牌,令牌上刻著一頭騰云駕霧的神鳥靈鷲!
這塊令牌,便是靈鷲宮使者的身份象征!
白九離身為丹鼎宮少宮主,豈會不認識這塊靈鷲令?
目光一顫,心神一抖,白九離心頭的殺念不降反升——若是殺了,一了百了;若是不殺,剪不斷,理還亂!
仿佛是摸準了白九離的脈門,葉凌仁再度取出一塊令牌,這塊令牌是海東青個人的身份令牌,象征海東青親臨。
乍見這塊令牌,白九離氣息一滯,終于低下頭去。
看著地牢的地面,白九離內心快速計算著得失,若這兩人只是靈鷲宮的使者,只要能下手干凈,靈鷲宮就算知道兩人出事,也賴不到丹鼎宮頭上;但事關海東青,可就麻煩了。
天知道這兩個人和那海大少是什么關系!
這么想著,白九離突然想起天香坊市西門那一次。
海東青揮退了包括白九離在內的三位少宮主,卻留下了這一對神秘的師徒,如此看來,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該死的!
暗恨一聲,白九離抬起頭來,滿面春風,一臉和煦。
畢恭畢敬地大禮參拜,白九離高聲呼喝:“屬下丹鼎宮白九離,拜見兩位靈鷲宮尊使!尊使有何吩咐?”
“……”
無聲地看著矮了一截的白九離,葉凌仁也豎一個大拇指。
能屈能伸,可柔克剛——真大丈夫,亦真小人!
白九離、段青屏和武炎龍三位少宮主里,段青屏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反倒不足為懼,武炎龍光明磊落,心直口快,倒是可以結交,唯有眼前的白九離,心機精細,城府深沉。
在意識到無法力挽狂瀾后,白九離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那便是向修為比他低的葉凌仁低頭。
但與此同時,白九離卻反問——尊使有何吩咐!
葉凌仁才不會上他的當呢!
你不是問我有何吩咐嗎?我便吩咐給你看!
“也沒什么!只是在地牢里關了三天,有些餓了!丹鼎宮素來是煉丹合藥的地方,想必也精于藥膳的配伍吧?”
“尊使要用膳,九離這便在大殿備……”
“不用那么麻煩!你叫人做好送到這里來就行!”眼見白九離聞言抬起頭來,葉凌仁盯著白九離的眼睛,淺淺一笑:“丹鼎宮不愧為煉丹圣地,便是連地牢都透著一股藥香!我這失眠的老毛病在這里不藥而愈,我還不想離開這地牢呢!”
“……”
白九離聞言,緩緩地站直了身姿,一言未發。
老妹啊老妹!
此番真被你害死了——你哪里招惹來的狗皮膏藥?
靈鷲宮特使,蒞臨丹鼎宮。
這是必須供著的座上賓,不想卻被關在了地牢!
把人關進地牢很容易,只要三步:開門,關人,鎖門!
把人從地牢請出來可就有些麻煩了……
便是丹鼎宮少宮主白九離親自相請,也無法請動那兩位靈鷲宮尊使離開地牢,去赴上好的靈宴。
最終,丹鼎宮宮主白八權親自現身地牢,賠了無數不是,許下無數好處,葉凌仁和玉玲瓏才算走出地牢。
沒辦法,誰讓這兩人是有身份的人?
想想當年萬花谷金家一事,海東青孤身一人,便敢滅殺金家滿門,那是何等囂張跋扈,花千舞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丹鼎宮自然比萬花谷強,但在靈鷲宮面前,其實都一樣。
事情鬧大之后,丹鼎宮絕不敢公然忤逆靈鷲宮,也因此,代表靈鷲宮前來巡視丹鼎宮的師徒倆,便是欽差大臣。
這,便是葉凌仁敢和丹鼎宮叫板的原因!
從地牢出來,在白八權和白九離父子倆的親自陪同下,玉玲瓏和葉凌仁師徒倆被直接帶到了丹鼎宮大殿藥師殿。
就在藥師殿一側,一桌上好的靈宴已經備好。
葉凌仁也不客套,該吃吃,該喝喝,其間還熟絡地招呼白九離,將靈宴上的四階靈酒換成了三階靈茶。
一番茶足飯飽,葉凌仁打著飽嗝,突然想起一事。
“白宮主!白少宮主!此番誤會,是白大小姐不認識我們師徒倆,情有可原!可萬一下一次又有哪個不開眼的阿貓阿狗不認識我們,再把我們關在地牢里,那可該如何是好?”
“這……萬萬不至于!”
“別啊!不至于歸不至于,我看還是防微杜漸吧!”
“尊使!打算如何防微杜漸?”
“煩請白宮主將丹鼎宮上下修士都召集過來,幫我們互相引薦一番,免得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認錯了人!”
葉凌仁此言一出,白家父子對望一眼。
一股神識波動從白八權身上擴散開去,籠罩在白九離身上,白九離只聽不言,片刻后便不著痕跡地微微頷首。
“尊使說得對!九離這便去辦!”
言辭間,白九離起身離席,告辭而去。
前后不過一刻鐘的樣子,隸屬于丹鼎宮的所有修士,濟濟一堂,等待著玉玲瓏和葉凌仁兩人的檢閱。
目光從眾人面前一掃而過,玉玲瓏略有些失落。
她要找的人,不在這些人之中!
此番兩人前來丹鼎宮,可不光是為了撈外快的,也不光是為了完成海東青宗門考核的任務,而是另有目的。
當年玉玲瓏初修道時,于聚氣大圓滿境界,也是無法順利突破,其師玉璇姬搜集材料,拜托一位故交代為煉制煉心丹,就是得了這枚煉心丹之助,玉玲瓏才順利突破至煉心境。
那名玉璇姬的故交,便是出身丹鼎宮,人稱月婆婆。
只是時過境遷,也不知月婆婆是不在,還是已經過世。
玉玲瓏患得患失間,葉凌仁已經看出了她的反應。
裝模作樣得游走一番,葉凌仁自言自語:“丹鼎宮果然是人才濟濟啊!不過好像不對啊!是不是少了個人?”
“……,尊使!您說少了個人?可是指舍妹?”
“對嘛!我說怎么沒見到白大小姐,她人呢?”
“舍妹無狀,沖撞了兩位尊使,如今正被家父禁足,勒令閉關,等兩位尊使離去,才能放她出來。”
“哦?竟有此事?白宮主!您這當爹的可真夠狠心的啊!白少宮主!不會在心里希望我們倆早些滾蛋吧?”
“不敢!九離絕無此意!只是舍妹素來輕狂,此番得罪兩位尊使,是兩位尊使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她一般見識,但是家有家規,豈容她胡作非為?有錯在先,自當懲戒!”
白九離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葉凌仁有心雞蛋里挑骨頭,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
卻在這時,又有一人,闖進偏殿。
葉凌仁見了來人一愣,這人并非丹鼎宮修士,而是合器宮門人,而且是合器宮少宮主——武炎龍!
武炎龍見了葉凌仁也是一愣,卻朝著白八權行禮。
“晚輩合器宮武炎龍,還望白前輩看來與家父八拜之交的份上,施以援手,賜我七寶凝魄丹,救他一命!”
“哎呀!武賢侄快快請起!你這是作甚?我和你父親是八拜之交,他是我的結義大哥,我豈會不救他?”一把托住武炎龍的雙臂,白八權話鋒一轉:“只是我白家祖傳的七寶聚魄丹已經耗盡,你叔叔我又困于六重合神境,無法煉制七階靈丹,這可如何是好?賢侄!你且起來說話!你看!靈鷲宮兩位尊使正好都在,他們見多識廣,你不妨問問他們?”
言辭間,白八權一把拉扯起武炎龍,將之推了出來。
武炎龍咬牙切齒,卻被葉凌仁一把接住。
“原來是合器宮的少宮主,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拍著武炎龍的肩膀,葉凌仁傳出一道神念傳音:稍安勿躁!
安撫下即將暴走的武炎龍,葉凌仁揮一揮手。
“白宮主!白少宮主!還有丹鼎宮的諸位道友!我們兩人被關在地牢三天三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如今吃飽喝足,倒是有些犯困了。諸位道友!是不是該走了啊?”
一眾丹鼎宮修士聞言,面面相覷:好生硬的逐客令啊!
尤其是白九離,看著葉凌仁,心頭暗恨不已。
之前賴在地牢不肯出來的時候,還說地牢里有藥香,治好了他的失眠;如今要趕人了,又說在地牢里沒睡好。
你一個煉心頂階修士,不睡三天會死啊?
怎奈形勢比人強,即便是在自家屋檐下,白九離也不得不低頭——誰讓葉凌仁背后是海東青和靈鷲宮?
一眾丹鼎宮修士,魚貫而出,離開了藥師殿。
眾人剛走,葉凌仁立刻取出神識探測采集反饋記錄儀。
大鍋徐徐旋轉,悄然無聲,葉凌仁這才安心不少……
“武兄!令尊出了什么事?怎么還性命攸關了?”
“這……唉!飛來橫禍啊!”
一聲嘆息,武炎龍將煉制魔兵一事和盤托出。
聽完武炎龍的解釋,葉凌仁恍然大悟。
那黑衣女修,果然是有備而來的魔門中人!
武威云明知煉制魔兵于己有損,甚至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性命,為了避免那黑衣女修拿無辜者開刀,還是妥協了。
一番煉制,成就魔兵。
那黑衣女修大笑三聲,帶著天魔骨鐘飄然而去,卻留下被雷劈的武威云不管不顧,武炎龍這才不遠千里來求藥。
卻不想,白八權人五人六,丹鼎宮推三阻四!
一句話——沒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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