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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煉獄看做一顆洋蔥,那么血戰已經在洋蔥最表層的所有位面爆發。
深淵和光明神國的大軍長驅直入。
一個又一個位面陷落,一個又一個煉獄領主或是毀滅在神罰光柱下,或是被深淵領主俘獲,本質被污染和改造成“瘋子”,背離了秩序,也叛離了煉獄大君的麾下。
以物質界的時間來計算,血戰爆發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
足以改變很多很多事兒了。
在煉獄的本位面,位于這顆“洋蔥”的中心位置,煉獄大君俯視這滾滾而前的冥河,時刻準備這那個至高而神圣的時刻到來。
血戰的失利,外層位面的陷落,全都不放在祂的心上,只有冥河,唯有冥河。
冥河在感知中,呈現一條沸騰的、漆黑的、不知來源、不知通往何處的河流。
它在本位面的邊緣突兀的出現,又在另一個邊界點突兀的消失,它像是一條線,不僅僅貫穿煉獄,而且還貫穿整個宇宙時空。
煉獄就像這條線上一顆果實,另一個果實位于上游或者下游的位置,那就是深淵了。
煉獄大君認為,冥河是人性的暗面,靈性的暗面,乃至整個宇宙時空的暗面。
它至高至偉,區別于正面的一切秩序和法則。
它自成體系,只要有正面因素的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基礎。
冥河是永恒的,就像人性是永恒的一樣,是新體系中的另一極,而祂正處于攀登到這個極點的預備位置。
在這個位置上,祂等待了很久很久。
從朦朧的意識蘇醒之初,祂和深淵的那個瘋子還是一體的時候,就開始為這個時刻籌劃。
為此,祂利用自身混亂的本質,想盡辦法去“污染”管理者。
不知為何,管理者沒有拒絕,或者說,“樂觀其成”?
前期應該說是很順利的。
他與深淵的合體,眼看就要在物質界開辟出一塊純粹的混亂與墮落之地,放大人性中近似的一面,壓制和摧毀相反的一面,墮落者途徑在物質界幾無對手,眼看唯一性就要瓜熟蒂落。
不知道為何,管理者突然出手了,在明明被“污染”的情況下,還強行的將祂和煉獄分離,還把深淵放逐到星界,將煉獄鎮壓在靈界,用兩界的壁壘造成兩者的永久分裂。
墮落者途徑被物質界除名,長久的經營毀于一旦,途徑中的序列者一部分成為惡魔,一部分成為魔鬼……
物質界的根基就此被打擊削弱,眼看就要瓜熟蒂落的唯一性也被中斷,祂和深淵的瘋子被迫進入潛伏階段。
煉獄大君并不甘心,他繼承了理智和秩序的一面,開始長期的隱忍和經營。
首先就是要重建在物質界的根基。
不能像深淵的瘋子那樣的亂來。
這次不能走在明處,要行走在暗處。
在暗處,魔鬼的引誘無處不在,并且還是致命的。
越是處于社會的上層,人性就越是復雜,欲望和恐懼就越是強烈,魔鬼們就利用這些弱點,來開展“業務”。
表面也是冠冕堂皇,暗地里就越有荒誕墮落,魔鬼都是玩弄人心和人性的高手。
不知不覺間,和魔鬼打交道,已經成為物質界上層的潛規則。
有些權貴家中,還有常駐一個魔鬼的投影,提供VIP規格的一對一服務。
表面上看,其他途徑教會的勢力,幾乎一統物質界。
但在暗處,則是魔鬼們不分城邦、不分地域的全面活躍。
這就為煉獄的壯大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悄悄進村,打槍的不要。
表面不顯山不露水的煉獄,深知悶聲發大財的道理。
一邊進一步夯實和拓展在物質界的根基和勢力版圖,一邊收割一個個被魔鬼引誘,從而連靈魂都交給煉獄的果實。
豐收的時刻到了!
每天在煉獄中的誕生的煉獄蠕蟲,要比深淵多上十倍百倍。
新生的魔鬼源源不斷的滋生。
并在殘酷、秩序又邪惡的環境與法則下,開始了養蠱般的廝殺、吞噬和進化。
盤點到這里,煉獄大君露出一個淡淡的冷笑。
就在冥河上空信手一揮,煉獄的整體的狀況,就濃縮成一個漆黑的光球而漂浮。
光球就是煉獄這顆“洋蔥”!
通過觀察它,可以適時了解血戰的最新進展。
光球的下半部,光明神國的大軍呈現晶瑩的片狀光點,正在侵蝕和渲染它的表層。
在上半部,同樣漆黑但崩潰、毀滅的光斑,正在將“洋蔥”的表皮都撕裂、吞噬和吸收。
光明神國做的是凈化。
深淵正在做的是吞并。
前者是敵我之爭,后者完全是本質的奪取,沒有一丁點妥協和退讓的可能。
從這一點來看,管理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深淵和煉獄永遠的分開了,除非一方被另一方徹底摧毀,否則不存在融合成一體的可能性。
表面上看,煉獄在兩者的攻勢下,節節敗退。
但誰能知道,煉獄真正的力量不再那些外層位面的堡壘中,而在這里!?
是時候,時候到了!
煉獄大君面無表情的想著。
冥河還在沸騰,但已經有絲絲縷縷的光華泛出。
這些光華就像一根根線條,正在做復雜的纏繞和編織運動。
煉獄大君等待著。
等待最終時刻的到來,等待唯一性的析出。
在冥河兩邊,無邊無際的靈魂、蠕蟲、甚至低等魔鬼,前仆后繼的投入冥河。
然后被冥河“消化和吸收”,進一步明晰和深刻這些光線與編織的運動。
這樣的過程一直持續,像是看不到盡頭。
又是三個月過去。
煉獄的外層位面堡壘全被攻克。
深淵在上,光明在下,共同向“洋蔥”的內層發起總攻。
也就在這個時候,冥河中編織也進入尾聲。
萬千絲絲縷縷的光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在感知中呈多面晶體的巨型“鉆石”從冥河中浮出。
它出現的一剎那,整個煉獄都像是“活”了!
煉獄大君喜極狂笑,迫不及待的伸出雙手,向那“鉆石”迎去。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祂拿到了“鉆石”,也就掌握了整個煉獄的“活性”!
一瞬間,祂的感知,祂的力量和本質,就與整個煉獄融合!
祂變得無所不在,無所不有!
煉獄從這一刻起,有了自己的意志和主宰。
相應的,血戰的態勢,也扭轉在祂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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