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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光與黑的陣線正在做殘酷的撕扯。
天空中,璀璨的光明城堡與煉獄領主的主力,正爆發著慘烈的空戰。
天使的殘肢和血肉當空揮灑,飄飄散散的漫天光點就像凄美的螢火。
魔鬼的粉末伴隨其中,既是化為粒子狀態,截然相反又互不相容的那種本質和力量還在做本能的廝殺。
一副浩大到難以想象的戰爭畫卷。
在這一層煉獄,在相連的十幾層煉獄,上演著一模一樣的宏偉景象。
然而,這只是一個局部。
在煉獄的“上方”,戰斗方式不同的另一種血戰也在殘酷的上演。
一位高等惡魔帶著熊熊燃燒的魔火,把一個從堡壘中拖出來的大魔鬼舉到半空,無數飛舞的小惡魔像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般的圍繞上來,張開利齒,在大魔鬼身上撕咬拉扯。
大魔鬼慘叫著,哀嚎著,掙扎著。
不到一會功夫,他的血肉,他的力量,他的本質就被小惡魔們分食殆盡,于是,一場發生在眼前、現在、現場的進化就這樣展開。
數個小惡魔化作了光繭,更多的小惡魔吞噬的本質不夠晉升,紛紛暴起,將爪牙和利齒對準了同伴。
一場混亂而慘烈的內訌后,剩下的幾十只光繭附著在地面上,蠕動著,伸縮著,膨脹著,丑陋的宛如地上長出的膿包。
放眼望去,戰線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做對的廝殺,到處都是化作的光繭,到處都有破繭而出的惡魔,怪笑著、咆哮著、嘶吼著,找到一個新的對手,飛到空中,然后向目標俯沖。
各種天賦技能的閃光,到處都是混亂與秩序的犬牙交錯與爭奪!
這層位面已經被惡魔侵蝕的千瘡百孔,魔鬼們的抵抗越來越弱,麾下的奴仆軍隊受不了戰事這樣慘烈的程度,被恐懼和怯懦擊潰,然后像個鵪鶉一樣,逃到自以為安全的角落,縮進去,抱著頭,捂住嘴,瑟瑟發抖。
高等魔鬼哈哈大笑,近五米高的身軀在肉繭中走動,忽然,他從一個肉繭中掏出一個還沒成型的“胚胎”,丟進自己那血盆大口中,一頓猛嚼!
粘稠的汁液飛濺,胚胎在他的咀嚼中哀嚎,不一會,就被他連血肉帶靈魂的吞入腹中,化作一團濃郁的黑光,在他那高大、魁梧和猙獰的身軀中蕩漾。
高等惡魔環視整個位面,已經沒了對手。
就在他認準魔鬼們的最后堡壘——領主城堡,準備做直搗黃龍的最后一擊時!
一種無法形容的韻律、波動,一種恐懼到連混亂本質都在顫栗的本能,讓他停下了動作。
下意識的向天空看去,向地下看去,向身處的虛空看去……
什么都沒有發現,卻有像是發現了很多很多!
某位大領主來了嗎?
在本能的顫栗和恐懼中,高等惡魔哈哈大笑,準備歡喜的迎接即將到來的命運,無論是敵人被他撕碎,還是他被撕碎成為敵人的一部分。
然而,這次來的敵人卻遠超他的想象。
光明和深淵的大軍,同時感到,煉獄像是“活”了!
有了明確的傾向、喜怒、觀感,以至于對身處的環境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陌生”和恐懼感!
惡魔們的瘋狂和自我毀滅跡象,讓他們既是在這種情況下,戰意也更加高漲。
但光明神國的大軍就不一樣了。
光明城堡中,光明女神的一具化身已經從神座上站起,神色凝重的注視外界變得“異樣”的天地。
祂感覺到了一種注視,卻沒有發現這股注視來自那里。
想到一個可能,祂決定還是謹慎一些,收縮突飛猛進的戰線,將灑在十幾個位面的大軍后側到已經凈化和穩固了的堡壘中。
神念的運轉是無比迅速的。
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太慢、太晚了!
神諭即將下達的那一刻,化身突然發現一點不一樣的“顏色”。
這“顏色”不在別處,就在祂的神軀上!
祂慢慢的抬起雙手,發現了一點點黑黝的質地已經出現在雙手的指尖,就像無聲無息、無痛無癢的“病毒”,已經入侵到她的體內。
化身臉色劇變,想都為想,就打開了一個逃出煉獄的通道,神軀化作一道流光,在眨眼間沒入其中。
然而……
當祂從出口沖出來的一瞬間,看到了卻是一條滾滾向前的冥河!
冥河上,一個身著燕尾服、花領結、半高禮帽的男人,正手捧一顆璀璨的“鉆石”,向祂做最親切的微笑。
化身沒有一秒鐘的延誤,立刻打開一個通道,這次不是莽撞的往里沖,而是聯系上在光明神國的本體!
本體和化身“連通”的一瞬間,冥河上的那位魔神哈哈大笑!
化身愕然發現,那一點點入侵到神軀上的“顏色”,順著與本體的聯系,直接到達了光明神國!
同時,更多的“顏色”出現在周圍,身下的冥河已經靜止,神覺中,整個煉獄都化作了一只“怪眼”,正順著化身與本體的聯系,凝視光明神國的本體!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多久!?
可能不到零點零一毫秒!
本體切斷了與化身的聯系,那通道瞬間被關閉!
化身立刻展開十二對光輝璀璨的羽翼,延伸出六對做著不同動作的手臂,一臉凜然的注視魔神,然后羽翼和手臂同時向他一揮!
光!
極致的強光!
光填充了所有,就連冥河都像是被取代了!
……
光明神國中,光明女神的本體高坐在神座上,一種粘稠、污穢、惡臭的膿液正從本體上分離,在神座前的低洼處,化作一片小小的池塘。
池塘無視光明神國的本質、力量和法則,腐蝕、活化、擴充——形成一道包圍神座的污穢沼澤。
沼澤中,沸騰著和冥河近似的氣泡,種種污穢和褻瀆之語,就在一個個氣泡破滅中,彌漫開來,充斥著本體左右。
“一具化身遺落了!”,光明女神這樣想:“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血戰還在繼續,那具化身從冥河和魔神身邊突圍而出,重回光明城堡——但本體已經默認了她的陣亡。
“沒有時間了!”,本體在沼澤和污穢之語的環繞中,探手進入一個扭曲的空間,就像伸手進入了抽屜。
從中拿出在圣城和圣墓中收獲的那枚心臟。
“只有唯一性才能對抗唯一性!”,女神神色淡淡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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