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絲情已經(jīng)走到門口,外面侍衛(wèi)聽見蘇白桐的吩咐,立即攔住她的腳步。
“讓開。”絲情下意識的抬起手。
雖然她的手里并沒有兵刃,不過蘇白桐知道她的衣袖里藏有暗器。
當(dāng)初第一次在寺里見到她時,滿天銀絲花雨的招式就連鬼面也為之驚訝。
凌宵天身形移轉(zhuǎn),一把抓住了絲情的手腕。
劍絲情回頭見是緋王。唇角繃得更緊。
蘇白桐道,“你是十殿下的人。還是不要卷進來的好。”
這次鬼面與柳無言去救人,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們個人的行為,要是被國師府的人發(fā)現(xiàn)了鬼面的行蹤,鬼面更不可能逃回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牽連到緋王府,就算處境再難也只能自己應(yīng)對。
凌宵天看了看絲情,對門外侍衛(wèi)道:“送絲情姑娘回屋去冷靜冷靜。”
劍絲情是十殿下的人,凌宵天不好隨意指派她,但也絕不能允許她擅自行動,壞了大局。
劍絲情只能在數(shù)名侍衛(wèi)的監(jiān)視下回了屋。
賭氣坐了會,她一眼瞥見放在桌上的衣裳。
那是她從焚香帶回來的,鬼面換下來的那件血衣。肩頭的破損處張著嘴,好像在無聲的嘲笑著她。
姑娘當(dāng)真好手藝……
她好像聽見鬼面的聲音。
回頭看了看,屋里只有她自己,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找來針線,她第一次耐下性子縫補起那件衣裳來。
可是不管她如何細心,那針線就像是在跟她做對一樣。
手指尖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扎到了手……
當(dāng)初她練就銀針暗器時都沒有這么憋屈過。
捏著手指,指尖冒出一滴血珠,晶瑩的血珠在燭燈下閃爍著血色之光。
絲情的心里突然一痛,猛地丟下針線,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絲情姑娘哪里去?”門外的侍衛(wèi)攔住她,“王爺有令,姑娘不要為難我們兄弟。”其實他們何嘗不擔(dān)心鬼面。只是他們的身份便是如此,必須奉命行事。
劍絲情沉聲道:“我要縫補些東西,少了針線,我想讓慧香送過來些,順便教教我怎么弄這針線……”
幾名侍衛(wèi)對視一眼,他們都是些男子,哪里懂得女紅,聽絲情這么說便覺得若是能讓她找些事做,好過讓她時時想著出去救人。
有人去將此事通報給蘇白桐。
蘇白桐頷首,叫來慧香。對她耳語幾句。
慧香應(yīng)聲離開。
守在絲情屋門外的侍衛(wèi)見是慧香進來,誰也沒有阻攔。
慧香剛進屋就被絲情一把扯住,按到了墻上,還捂住的她的嘴。
“慧香,得罪了。”絲情抬手點中慧香身上的穴道,伸手將慧香的衣裳解了。
就算絲情是個女的,慧香也覺得有些害羞,不過幸好臨來之時王妃提點了她,不然她還真是會被嚇的不輕。
絲情動作極快的穿了慧香的衣裳,然后將慧香抱上床,扯被子蓋了,低聲道:“你放心,我若是能活著回來定會主動向王妃請罪,不會讓王妃怪罪于你。”
慧香苦于說不出話來。只能拿眼睛瞪著她。
絲情重新打散頭發(fā),不過卻不會梳慧香那樣的發(fā)髻,只好在腦后挽起,又別了支簪子。
然后扯了件新的披風(fēng)抱在懷里,低頭快步出了門。
門外的侍衛(wèi)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只見一個身穿丫鬟服飾的女子跑出門去。
因為絲情平日都是穿著侍衛(wèi)的黑色勁裝,所以他們也沒在意。
絲情前腳剛離開緋王府,后面蘇白桐就得到了消息。
“王妃,要派人去追嗎?”李師爺不安的問。
“王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派人跟去了。”蘇白桐道。
李師爺一愣,他怎么不知道,剛才大伙都在這,緋王什么時派的人,他一點都沒注意。
凌宵天向著蘇白桐一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蘇白桐也勾了勾唇角,兩人間竟好像有種別樣的默契,讓外人無法介入其中。
城內(nèi),離國師私宅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內(nèi)。
鬼面閃身躲進小巷的最深處,黑暗完全隱住他的身影,唯有紊亂的呼吸聲時不時透過夜色傳來。
鬼面的衣襟下擺全都被溫?zé)峤福挥每匆仓滥鞘撬约旱难?br />
院墻倒時,那“怪物”正好撲在他身上,足以與野獸媲美的尖指刺穿了他的皮肉,將他的腹部撕爛。
小巷時不時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那是國師府的侍衛(wèi)們在搜尋他的蹤跡。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里。
可是他現(xiàn)在的身體,卻不一定能支持到逃到安全的地方,而且這個時候,他絕不能回緋王府去。
柳無言帶走了小月,他相信他們已經(jīng)安全了,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當(dāng)年他在父親墳前發(fā)下的誓言,終于實現(xiàn)了,他暗暗松了口氣。
突然自頭頂吹來一陣冷風(fēng),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鬼面來不及抬頭細看,就地滾向一邊,堪堪躲過來自頭上的襲擊。役余丸亡。
一個龐然大物自空中落下,四肢匍匐在地上,正瞪視著他。
真是陰魂不散……
沒想到國師府竟然豢養(yǎng)著這種東西看門護院,可能就連宮里都不知道國師府有這種東西……
怪物的胸口還插著鬼面的那把長劍,大半個劍柄露在外面,顫顫悠悠的晃著。
那怪物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只是目光死死盯在鬼面身上。
就連國師府的侍衛(wèi)都找不到他,可是這怪東西卻能找到他,原因只有一個。
鬼面一手按緊腹部的傷處,試圖阻止血繼續(xù)往外流淌。
那怪物長的像人,可是它的行動卻是完全依照著野獸的習(xí)性來的,所以它能嗅到他身上血的味道。
今天看來是難以逃掉了,面具下鬼面露出苦笑。
怪物突然躍起,向他撲過來。
小巷很窄,鬼面身后就是石墻,就算能夠閃避開,也會被它抓到。
就在這時,自墻頭躍下一只大貓,“嗷嗚”一聲準確的落到了怪物的臉上,對著它的眼睛又抓又咬。
怪物胸口露出的劍柄就在鬼面眼前。
鬼面深吸一口氣,猛然挺身而起,集中所有剩余的內(nèi)力一掌打向劍柄。
長劍直接從怪物的胸口沒入,如同利箭般將它貫穿。
沾滿鮮血的長劍“當(dāng)啷”一聲落在地上。
鬼面同時脫力,靠在墻上再也無法移動分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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