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神秘莫測、詭異非常的身世，林念薇就頭疼。

    她把杯子放好，自顧自坐在沙發上，說：“這次又是什么事情啊？我附近又出現什么惡鬼了？可我沒發現啊！”

    只有害人的惡鬼她才能看得見，也是一種麻煩。

    慕漸離收起那副勾人的模樣，幾步走到她身邊，問：“你什么時候看見林雅茹的？”

    這和林雅茹有什么關系？

    林念薇不解，她老老實實回答道：“今天早上還剛見過，怎么了？”

    慕漸離用手捂住眼睛，似是在透過手心看著什么。好一會兒，他才說：“她有點黑化的傾向，她在你這里沒討到好吧？”

    林念薇冷笑一聲，承認了。她以前一直以為只要忍忍就能過，在學校也好，家里也好，所有長輩都在教育他們與人為善。

    她與人為善了，卻換到了這樣一個下場。她不想再懦弱下去了，該反擊的，還是要反擊的。

    “我不能讓她黑化嗎？”她隱隱有些怒氣，憑什么好人就要一直被欺負，她偏不，一點都不想再像以前一樣了！

    慕漸離看了她一眼，那張甜美的面孔換上了清冷的表情，不再是那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卻另有一番絕色。清冷之上，隱隱有點女王的風范。

    他手伸長，放在沙發背上，帶著輕笑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我可沒有說不行。我只是提醒你主意罷了。”

    手指在沙發上打著旋，幽幽道：“這個世界，壞人不是樣樣得意就不會變壞的。好人也不是處處不順心就會不做好人的。什么都是一念天堂，一步地獄......”

    林念薇怔了怔，手指相扣，來回絞著：“你的意思是反抗也會變壞嗎？”

    慕漸離看了一眼那邊，月光照到屋子里的一半，小姑娘的臉下半部分在月光下，上半部分隱在黑暗里。她的唇瓣碰撞著，似是有些不安。

    他輕笑，和月光一般冷：“這個世界誰都不是生來就是注定被欺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薇薇，你做的是對的。善良也是要有尖銳的，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懂么？”

    林念薇抬頭，撞入男人深沉的目光。似懂非懂，又好似肯定了自己沒有做錯。亦喜亦憂，過去的她太單純了。總以為拿起武器，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傷害自己的人就是不善良。

    可她現在才明白，在重重傷害之中，能夠保護好自己，堅持與人為善，才是真正的善良。

    對惡人，不必善良。

    對好人，才需要善良。

    面對重重的惡念，還能保持善良的本性，才是善良。

    她該做的是一個有尖銳的善良姑娘。

    “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嗎？阻止她黑化，或是在她黑化的時候，想辦法收了她？”撇去了那些心事，林念薇又是那個十分稱職的陰間使者候選人。

    慕漸離捻捻指尖，似是在算著什么。

    半響，他恢復原來的冷清，說：“不用了，她自有自己的命數。你不需要插手，如果她沒能控制自己的心魔，等待她的就是靈魂損傷或是被吞噬。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切看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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