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他是老胡的一位故人。”
沈秋雨脫口而出,夜卿年狐疑得看了一眼南宮絕,秉劍而道:“既然閣下是胡先生的故人,何故與師妹同樣闖入了禁地?”
“途徑罷了,這結(jié)界連著長清閣,所經(jīng)之處勢必要繞過這里,你身為太元弟子,豈非不知?”
夜卿年雙眸一閃,總覺得來者不善,此人周身寒芒微攝,并非等閑之輩,且可以毫發(fā)無損進(jìn)出太元,足以見得道行不淺。
見夜卿年閉口不語,細(xì)細(xì)打量著南宮絕,沈秋雨忙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大師兄,你看,我這不沒事嗎,他既然來尋老胡,我就帶他前去,至于師父那里……”
“我會(huì)替你求情,但愿長煙掌脈此刻未能知曉此事,否則的話,你呀,就等著關(guān)禁閉吧。”
長煙……南宮絕挑了挑眉。
“你叫做什么名字?”
“婢喚作長煙。”
他恍而想起那日龍華殿內(nèi),那名年輕婢女銳利的目光,他雖未完全看清她的容顏,卻依稀見過她的側(cè)臉,如今看來,竟與沈秋雨萬般無二,只是二人,無論是從性格還是功法,都相差甚遠(yuǎn),莫不是,這長煙易容成了沈秋雨的模樣?
想到此處,南宮絕將目光再度落在了沈秋雨身上,但見沈秋雨笑嘻嘻道:“好師兄,我知道你最寵我了,師父那里,你一定會(huì)替我求情的。”
“怕了你了。”
夜卿年搖了搖頭,隨后轉(zhuǎn)身向身后弟子行了一禮道:“今日勞煩諸位師弟前來了,既然沈小師妹沒事,且希望師弟們能對(duì)此事守口如瓶。”
“大師兄嚴(yán)重了,這是師弟們的本分。”
夜卿年走近沈秋雨,寵溺地笑了笑,道:“今日我們還有他事,先行一步,你便帶這位公子前去長清閣尋胡先生吧。”
“好。”
夜卿年朝南宮絕微微點(diǎn)頭,隨后御劍而過,頃刻間與一眾弟子消失在太元禁地內(nèi),唯剩下沈秋雨與南宮絕二人。
“走吧太子殿下,我?guī)闳ラL清閣。”
“方才那人是你大師兄?”
沈秋雨聽得南宮絕開口詢問夜卿年,面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正是,大師兄是白掌教唯一的師承弟子,且歷年玄武門比試都是第一,甚為厲害。”
“方才見他御劍卻是精妙,尋常修道之人御劍,耗費(fèi)真力不說,很容易氣息不穩(wěn),而他卻并未受任何一項(xiàng)控制。”
沈秋雨見南宮絕這般分析,想來對(duì)修道之事頗為在行,而且在迷霧森林見過他的劍法,好生凌厲,不由問道:“太子殿下,你曾也修過道?”
南宮絕聽后微微一愣,隨后平靜道:“不曾。”
沈秋雨撇撇嘴,對(duì)于南宮絕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著實(shí)摸不透,又突然想到這南宮絕乃是太元的太子,胡青光素來不是不喜王室子弟,如何能與他結(jié)識(shí)?
壓著一堆疑惑,沈秋雨與南宮絕一路無話,她在前頭引路,南宮絕則在后頭仔細(xì)打量著沈秋雨的側(cè)顏,終而是開口道:“你可曾去過長淵?”
“哈,我,莫說去過長淵,就連太元腳下的城鎮(zhèn)我都少有去過。”
“為何,修道弟子不曾下山歷練如何能提升修為見識(shí)?”南宮絕微微感到意外。
“再有三月我便年滿十六歲了,師父說我十六歲那年會(huì)有一場大劫,因而便不準(zhǔn)我私自下山。”
“大劫……”南宮絕目光一涼。
往事猶如潮水一般翻涌至他的腦海中,讓他恍而想起曾經(jīng)在太和,那個(gè)笑容絢爛奪目的少女,滿天桃花飄落,他坐于石墩旁,看著少女從桃樹上墜落,他匆忙間起身去接,直到少女撲進(jìn)他的懷里,二人墜倒在一片桃林中,漫山遍野都能聽到少女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公主,莫要鬧了。”
“你小小年紀(jì)就來我這太和當(dāng)起了國師,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像王兄說得那般厲害。”
言罷,少女抬腿便朝他小腹踢去,但見他反應(yīng)機(jī)敏,及時(shí)松開了少女,隨后一個(gè)躍身輕巧彈射起來身子,少女不甘示弱,一頭烏黑的秀發(fā)隨意飄散,抬眸間,少女的目光卻有一絲疑惑,手上力道減弱了幾分,直劈他天靈蓋處,然而還未待少女近身于他,便見得他登時(shí)握住少女的手,隨后將她帶離了這片桃林。
“公主,冒犯了,方才若是公主再近一步,怕是你我二人都要掉下懸崖。”
少女只感覺腰肢一沉隨后一松,面色微紅,眼底光芒卻愈發(fā)地亮,“都告訴你幾遍了,叫我鳶兒,國師總是與我這般生分。”
“萬萬使不得,公主……您乃是王室九鳳血統(tǒng),身份尊貴,微臣只是元云弟子,由掌教派來輔佐王上,身份……”
“身份低微,自知無法喚公主閨名……你這些都說了八百遍了,本公主不愛聽,若是你日后在正式場合見了我可以喚我為公主,私底下若你不喚我鳶兒,我便生氣了。”
“公主……不,鳶兒。”
“這才對(duì)嘛。”
往事如夢(mèng),昔日的一切浮現(xiàn)在腦海中時(shí),令南宮絕只覺得頭疼欲裂,還未待走進(jìn)長清閣,他便踉蹌倒地,沈秋雨見狀,忙上前扶住他,奈何南宮絕身形健壯,她如何也扶不住,只能任由他倒地,意識(shí)漸漸渙散。
“太子,太子?”沈秋雨焦急道,“太子,你別嚇我啊,你這……也沒告訴我你有這毛病啊,莫不是因?yàn)橐娎虾?dòng)的?”
胡青光原在長清閣內(nèi)閣配藥,聽得沈秋雨的聲響便出來一探究竟,直到看清沈秋雨身旁倒地不醒的南宮絕后,目光陰沉,開口道:“長淵太子?鬼丫頭,你如何和他在一起的?”
“老胡,都這時(shí)候了,還不趕緊救人,你問那么多沒用的干嘛,過來搭把手啊。”
胡青光看了一眼尚不知情的沈秋雨,掩住了心頭的疑惑,與沈秋雨一同將南宮絕抬進(jìn)了長清閣的廂房內(nèi)。
“老胡,怎么樣?”
見胡青光正在為南宮絕號(hào)脈,面色凝重,沈秋雨不由問道,尋摸一刻,胡青光收手,道:“無妨,長途跋涉勞累而至,用些補(bǔ)藥調(diào)理幾日便可。”
“那太好了。”沈秋雨松了口氣。
“鬼丫頭,你還沒給我說你是如何遇見長淵的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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