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香臉色變了又變,身旁的女弟子接過沈秋雨遞來的瓷瓶,仔細打量片刻,后道:“確實是夏師姐閣中的物件,這圖騰唯有夏師姐一直在使用。”
“夏憶香,你作何解釋?”白鳴鶴問道。
夏憶香目光幽幽,跪地而道:“掌教,弟子不知這瓷瓶如何落入沈師妹手中,這瓷瓶向來是弟子盛裝藥水所用,絕非是害人之物。”
沈秋雨笑了笑,女弟子將瓷瓶呈遞給了白鳴鶴查看,上面隱隱還殘留著化尸散的氣息,他目光沉鎖,道:“卿年,你可知這上面殘留的氣息是何毒藥?”
“弟子知曉,乃是化尸散。”
“方才你們所言,她一個外山弟子身份低微,化尸散乃是稀有之物,她是如何得來的?”
“這……”眾弟子皆遲疑不語。
“興許是她勾結魔教,得來的這藥水。”
夏憶香身邊的秋荷不滿而道:“也興許是她得了什么好處,購得的這化尸散。”
“秋荷,住嘴。”夏憶香怒喝道。
沈秋雨倒是笑了笑,靜靜立在一旁,“姑娘倒是扣的好大的帽子,勾結魔教這般沒有根據一事也能隨意說出口?”
此話一出,一眾弟子連帶掌脈們均是一驚,不得不佩服沈秋雨的膽識,知曉夏憶香乃是長淵國公之女后仍心定塵埃,將此事刨根究底追查下去,不惜和夏憶香身邊的婢子爭言。
“沈姑娘,莫要仗著自己身邊有夜公子庇護,就想要誣陷我家小姐。”
秋荷抬眼看了看沈秋雨,又道:“既然掌教都已發話,將她逐出師門,且她又是暗害你的元兇,何故替她辯白?”
“我只是覺得此事頗為蹊蹺,正巧前段日子太元外有刺客闖入,難保不成這其中有奸細所在,既然夏師姐乃是長淵王室之人,應該清楚王室之爭,也該知曉太元混入了怎樣的奸細吧。”
“荒唐,我已說過,入了太元,前塵舊事便不會再提,我夏憶香自問無愧于你,何故沈師妹要如此咄咄逼人?”
“師妹,不要再耍性子了。”
夜卿年上前負拳道:“掌教,沈師妹年紀尚輕,難免頑劣,沖撞夏師妹,莫師妹既然罪已召,念在她將事情惡化,還望掌教從輕發落。”
“卿年,你糊涂了,此女心如蛇蝎,妄圖暗害我太元弟子,若此刻不逐出師門,難保日后做出更多傷天害理之事。”李程明不屑道。
“師叔,話雖如此說,但莫師妹自入太元,一直恪守門規,雖資質尚差,但性子溫和,不愿與人爭搶,弟子認為,此事定有隱情,況且莫師妹雙親已故,若是此刻被逐,怕是性命難保。”
此番話一出,莫雅頗為震驚,未曾想到夜卿年可以出言保她留在太元,不由朝他投向感激的目光,隨后戰戰兢兢看向沈秋雨,等待她的回復。
“弟子也認為大師兄所言甚妥。”
白鳴鶴目光深沉,思慮片刻,道:“既然秋雨不愿她離開太元,便廢除她周身修為,罰黜她前往雜役部清掃樓臺,終身不得再入弟子簿。”
“多謝掌教開恩。”莫雅叩謝道。
“至于夏憶香,那瓷瓶確實是你閣中所得,即便你不知情,證據不足,但你也曾與莫雅有過交集,小懲以示警戒。”
“弟子甘愿前往藏書閣抄寫卷宗三百遍。”
“你如此識大體,乃是太元之幸。”
白鳴鶴微微點頭,夏憶香行了一禮后便自行前往藏書閣,唯剩下一眾弟子面面相覷。
“掌教,這沈秋雨擅闖禁地一事,師妹僅僅是罰她在思過崖思過,未免太輕了一些。”
李程明接過話茬,提出了異議,但見他斜睨了一眼沈秋雨,道:“依我看,也該將她罰至雜役部當差。”
“師兄的算盤打的倒是好,秋雨前往禁地是因為我舊疾發作,她這才特意冒險想要摘取靈草,要說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掌教若是加重懲罰,便連同我一起懲戒了吧。”
沈秋雨面露訝色,隨后只覺得心頭一暖,她從不知原來長煙這般維護她,雖面上冷若冰霜,對她甚為嚴厲,實則暗地里卻對她的每一件事都上足了心。
“罷了,近幾日風波太多,念在你一片赤足之心,便在思過崖好好思過,莫要辜負你師父一番苦心。”
“是,弟子明白。”沈秋雨跪地扣禮道。
這場鬧劇終是收了尾,只是沈秋雨如何也想不通,何故一向是非分明的掌教對夏憶香一事竟不在追究。
“師父。”
沈秋雨與夜卿年一同出了主殿,正巧身后長煙緩緩而來,沈秋雨便行了一禮,目光里躲躲閃閃。
“你年紀尚輕,難免頑劣,為師并不怪你,但不成規矩,無以方圓,下次切莫為了為師冒如此風險。”
“弟子知道了,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這世上許多事情,并非是真相都要一一勘破,往往真相背后會有太多錯綜復雜的事情,靜以觀之,以心應之,記住此話。”
“靜以觀之,以……心應之。”
沈秋雨重復這一句話,雖尚不明白長煙話中的深意,但仍道:“弟子謹記師父的話,在思過崖定勤加修煉。”
“嗯。”
長煙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落于夜卿年身上,道:“卿年,近段日子還望你時常前去思過崖,多與秋雨一同修煉,這孩子性子太倔,你生來沉穩,正好磨磨她的戾氣。”
“掌脈放心,卿年定不遺余力。”
在去思過崖之前,沈秋雨獲掌教允許,可以前往長清閣待上一個時辰,還未行至閣內,便見玄言興奮地沖了過來,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我就說,師姐吉人天相,定會逢兇化吉。”
“傻小子,這般高興。”沈秋雨嗔怪道。
玄言乃是自沈秋雨在長清閣一直陪伴的小弟子,親如姐弟,也時常與胡青光鉆研醫術,資質尚好,沈秋雨打算再過幾年讓胡青光帶他下山歷練,真正將醫術施展起來。
“玄言,太子呢?”
玄言聽后,一拍腦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沈秋雨,道:“哎喲,瞧我這記性,這是太子臨走時讓我轉交于你,師姐,太子和將軍這般重視于你,將來你嫁入王室,也莫不是一個選擇。”
“嘿!你這個臭小子,長本事了。”
沈秋雨一記暴栗子打在玄言身上,隨后二人嘻嘻哈哈玩鬧在一起,卻不知暗處,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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