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直到御劍在空中翱翔了近一個時辰,飛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秦川不可能跑這么快,這么遠。
就算他是所謂的‘武林中人’,輕功高強,但再快還能快得過飛劍?
而且,這一路上,飛煙也沒有再遇到秦川布置下的陷阱,甚至沒有任何秦川路過的痕跡。
——樹或者灌木沒有折斷的跡象,爛泥、腐葉、樹枝上沒有腳印,就連被驚起,成群翱翔于天空的飛鳥,也看不到了。
不對勁!
飛煙心念一動,在離地五十丈的高空停留、懸浮。
“那片林子......你好,中計了!好一個狡詐的家伙!”
飛煙并非笨人,能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jì),修煉到‘神通九重’的境界,是一些活了好幾百歲的老怪物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如此修行天才,怎會是笨人呢?
飛煙只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修行和感受美好的東西上面,對其余的瑣事,懶得動腦筋而已,此時,她只稍稍一動念,便想出了其中的破綻。
罵了句‘狡詐的家伙’之后,飛煙微惱的俏臉之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抹笑意。
——她本已經(jīng)感到有些‘無趣’了,對秦川也極為失望。
不過,現(xiàn)在看來,秦川雖然是個‘狡詐的家伙’,但至少還是個‘有趣的’狡詐家伙。
飛煙掏出一枚‘晶石’,吸納了其中蘊含著的天地元氣,旋即便開始瘋狂燃燒自己體內(nèi)的元氣,飛劍猶如離弦之箭,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直線,還留下了似云似霧的痕跡,像是在湛藍天空的幕布上,畫上了一道白色的線條。
“轟隆隆......”
飛劍劃過天際,與空氣摩擦,發(fā)出震耳的轟鳴,五十丈開外,一只翱翔的白頭鷹,一雙鷹眼,正盯著地面上一條黑色的大蟒蛇,要將其變成今晚的盤中餐。
五十丈外,飛劍掠過,那震耳的轟鳴,直接將這只鷹眼如炬,準(zhǔn)備狩獵的白頭鷹給震暈了過去,筆直往地面掉落。
白頭鷹距離地面還有一丈多,剛恢復(fù)了些許神智,還不等它撲騰翅膀,拔地而起,一條黑色的長影,已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將白頭鷹吞下......
白頭鷹本是巨蟒的天敵,以蛇類為食,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它成了獵物口中的食物。
飛煙當(dāng)然不會去在意一只白頭鷹的死活,她離開那片林子,來到此處上空,用了近一個時辰,可她回到那片林子,卻只用了半個時辰!
不過,即便如此,秦川依然給自己多爭取到了一個半時辰的逃生時間。
對于此時的秦川,沒有什么東西,是比時間更寶貴的,他深深領(lǐng)悟了娘親說過的那句‘時間就是生命’的真正含義。
跑!
拼命逃跑!
他不介意像一只陰溝里的老鼠般躲藏,更不介意像一只脫韁了的野狗,亡命奔逃,也許很狼狽,像一只喪家犬。
可那又如何?
地鼠也好,喪家犬也罷,只要活著,只要能活下來,讓秦川當(dāng)什么都愿意。
秦川承認(rèn)自己貪生怕死,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求生不但是人的本能,更是所有生靈的本能!
修行者,難道就不貪生怕死嗎?
錯!
最初的修行者,就是因為害怕死亡,希望得到更長久的壽命,甚至與天同壽,才選擇了踏上修行之路。
如果不怕死,那還修什么行?當(dāng)什么修行者?閉關(guān)苦修,難道比在世俗中當(dāng)個帝王,天天酒池肉林,夜夜做新郎更爽嗎?
衣服被樹枝劃破,發(fā)髻松了,頭發(fā)披散下來,還粘上了塵埃與枯葉,但秦川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就像穿梭在山林之中的鬼魅,在樹梢飛掠,比猿猴更靈活,速度更快。
......
......
飛煙進入了之前被自己舍棄忽略了的那片林子,沒有突然飛出的削尖樹枝和竹片,只看到地上一個只能容得下一人橫著躺下的淺坑,腐葉已經(jīng)被扒開。
想必,秦川之前就是躲在這個淺坑里,用腐葉遮蓋了自己,躲過了她在空中的視線。
如果自己走進了這片林子,就能輕易找到這個淺坑,那時候,秦川豈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自己御劍掠過這片樹林的時候,躲在腐葉之下的他,想必露出了一道縫隙,在偷偷看著天空吧?
飛煙想了想,突然覺得有趣。
她的一雙美眸,在幽暗的林子里,仔細(xì)搜尋,想找到秦川離去的方向。
當(dāng)她的目光,掃過一顆大樹,卻被樹干上,兩個用利刃寫出的字給吸引了。
這兩個字,寫的‘豐逸俊秀’,極為好看。
——不美。
樹皮上,刻上了‘不美’二字。
秦川似乎早就想到了,飛煙會發(fā)覺不對勁,會回返這片林子查看,這‘不美’二字,自然是寫給飛煙看的。
飛煙如千年寒冰,萬年不化的冷漠俏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旋即如烈日下的冰塊,迅速化開,笑容燦爛......
若是被青云門的修士看到,一定會驚的眼珠子都掉到地上。
——這真的是宗門內(nèi)的‘冰美人’飛煙嗎?那個從來不笑,讓人難以親近的天才女弟子?
飛煙的目光,旋即又落在了另一顆樹上。
這棵樹的樹干上,沒有文字,只有一個指向西北方向的箭頭,似乎是在提示飛煙,指引她追尋的方向。
飛煙皺眉。
秦川的‘狡詐’,她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此子善于揣度人心,那這枚箭頭指引的方向......?
是秦川故意指向自己真正逃跑的方向,讓飛煙上當(dāng),還是說,就等著飛煙這么認(rèn)為,追去箭頭指引的方向,而秦川卻跑去了相反的方位?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飛煙沉思片刻,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旋即,她冷哼一聲,喃喃道:以為這樣就能迷惑我?哼,你也太小瞧我們修行者了......
說完,飛煙心念一動,從儲物戒指之中,廢物一面類似銅鏡的圓盤,周邊鑲嵌著七彩神石。
這是極為珍貴的上品寶器‘躡影鏡’。
儲物戒指之中,又飛出七顆中品靈石,在飛煙的催動下,靈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全部被‘躡影鏡’吸收,很快失去了光彩,靈氣被徹底吸光,變成了普通的石頭,掉落在地上,碎裂開來。
躡影銅鏡吸收了靈石的靈氣,銅鏡表面金光閃耀,滴溜溜飛速旋轉(zhuǎn)了起來,停下之后,銅鏡之中,竟出現(xiàn)了一條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容貌,但從身形來看,正是早在一個多時辰之前就逃離的秦川。
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樹干上用斷劍刻畫著什么,完成之后,縱身躍起,在樹梢輕點飛掠,很快便消失了。
而這道身影消失的放心,正是箭頭所指的方向......
飛煙動念,將上品寶器‘躡影鏡’收回儲物戒指之中,踏上飛劍,朝著箭頭所指的方向,全力催動,飛掠追殺過去。
——上過一次當(dāng),飛煙絕不想在上第二次。
她允許自己,在一個地方跌倒一次,可如果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身上跌倒、上當(dāng)兩次,飛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的!
......
......
秦川跑的不但比兔子快,比最善于奔跑的羚羊還快。
才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飛煙御劍追了半個時辰,居然沒有追上秦川。
這一路上,秦川只布置了一處陷阱,對于飛煙而言,這種所謂的‘陷阱’,自然沒有任何的危險可言。
不過,在這里,只有幾根削尖的毛竹,連表面鋪著腐爛枯葉的深坑都沒有,不知道是過于倉促,沒時間挖坑,還是秦川‘偷懶’了?
又是老套路,飛煙有些惱了。
就在這時,飛煙渾身一凜,這種感覺,已經(jīng)十分陌生,自從入了仙門,破開識海,被師尊選中,拜師蔡姬,成為了師尊的首席弟子之后,飛煙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這種感覺——危險的感覺!
——是的,她是師尊的首席弟子,而她那位名義上的‘師兄’曹玄驚......飛煙不傻,怎會品不出師兄和師尊之間,那層曖昧又不可言破,只能在暗中茍且的關(guān)系?
不容飛煙多想,催動體內(nèi)元氣,飛劍圍繞著她,旋轉(zhuǎn)飛舞,成了一個包裹飛煙的‘鋼球’,劍影重重,水潑不進,蚊子也要在瞬間,被斬落雙翅,斬成無數(shù)斷......
從飛煙心生感應(yīng),到心念運轉(zhuǎn),催動飛劍護體,整個過程,說來繁雜,其實只不過在一息之間,比閃電劃過天際,而閃而過的剎那更短暫。
“嘭!”
飛劍剛旋轉(zhuǎn)成一枚‘鋼球’,將飛煙包裹其中,幾乎在同時,從遠處一堆灌木之后,傳出一聲悶響,聲音并不很大,地面卻震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當(dāng)......”
飛劍擋住了子彈,卻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停了半個彈指的工夫。
躲在千丈之外,隱蔽在在灌木叢中的秦川,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機會,永遠是留給又準(zhǔn)備的人,秦川費盡心機,就是為了等待這稍縱即逝的破綻。
秦川不會因為飛煙是個漂亮的姑娘,就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他懂得憐香惜玉,但不會用在這種時候,這種對象的身上。
飛煙是來抓他、殺他的,那就是秦川的敵人,面對敵人,秦川一向都是心狠手辣。
“本少主既然能用這柄大狙,狙殺了神通九重的曹玄驚,也一樣能狙殺了你!”
秦川趴在地上,盯著瞄準(zhǔn)鏡,逮住了這個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目光冰冷而有神,嘴角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扣動了扳機......
‘咔嚓......’
秦川預(yù)料之中的槍聲,并未響起,這柄在另外一個世界,被稱之為‘狙王’的‘巴雷特M82A1’,它......
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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