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無聲就猜測了，“打胎？”
這時候姜欣月還是挺冷靜的，便點點頭，“我懷孕了，那個人渣直接把我拉黑了，我沒錢做人流，正規醫院需要家屬簽字，有個醫院可以做，就是要六千。”
李無聲聽得一懵逼，這女生看上去柔弱，其實內心剛強得很。
而她要跳樓，僅僅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傾訴，以及湊錢。
她覺得人心不可測，但凡跟老師或者同學說了，她早孕的事肯定要流傳開來，那時候肯定沒法做人了。
要是跟她媽說了，這節骨眼上，她媽肯定瘋啊！
姜欣月又解釋，她跟她媽媽住在一塊，她爸三年前開外貿公司賺了很多錢，錢多自然膨脹，便在外面亂搞女人。她爸工作也忙，到家也沒好臉色。她媽又沒工作，又知道她爸搞外遇的事，一肚子怨氣沒處撒，夫妻倆見面就吵架，于是男人又買了套房，時不時出去和小三住。
她媽一直全職在家，自問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想著這三年沒少受丈夫的氣，卻又離不開他的錢，只能指望女兒。于是拼命給她施壓，告誡她女人一定要靠自己，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
李無聲剛剛惡補了很多親子關系問題，覺得這是典型的嚴苛缺愛式陪伴，這種現象很多很多。
李無聲自問從小沒有父母陪伴，所以壓根談不上嚴苛或者溺愛這種說法。
但是這個女生又不一樣，看上去父母雙全，其實父親不管不顧，母親又一味施壓，未免令她感到窒息，于是她在學校里裝作乖乖女，卻和校外男生談戀愛，選擇用早戀和性來麻痹自己，追求快感。
懷孕或許是意外，或許是被那人渣半推半就，或許是她刻意試真心，這都不重要，總之她被拋棄了。
李無聲看著姜欣月一臉鎮靜看著他的樣子不免佩服，這孩子真是淡定，恐怕也是他倆之間經濟來往頗多，培養起了奇怪的默契吧。
李無聲自問不缺這六千塊，按照正常的套路來講，他就應該慷慨解囊，讓這女生對他感恩戴德啊，然后時不時過來用身體報答他一下啊。
可真要這么想，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要知道，李無聲玩過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各種奇葩事都經歷過，女人的心思他會猜不透？
他也壓根不是什么接盤俠、老好人。
想著兩人還沒聊到多少，她就這么不害臊地借錢了……李無聲壓根沒有感動好么，反而越發不爽了。
這女生說到那人渣時那愛恨交織的眼神啊……
再比比對李無聲這種書攤老板的平靜眼神……明顯把我當NPC好么？
咱倆也就是買賣關系吧，頂多算個書友，可這姑娘想都不想就問我借錢了。
說是借錢，可是她一個學生狗還得起么？還不是漸漸抱他大腿？
李無聲決定重新審視這個女生。
感情千瘡百孔，對世界心灰意冷，此刻卻又平靜地看過來，陽光灑在她的肩上，柔弱的外表透著堅強……
對著眼前的男人有著受到恩寵的好感。或許在內心里打定主意要報答他吧。
這要放在正劇里就是典型的瑪麗蘇女主好么？
可對于李無聲來說，瑪麗蘇又叫什么？
叫賤。
李無聲本來對姜欣月只是可憐，并沒有多少好感。此刻更加不喜歡這種事多的女生，經歷再波折也不喜歡，他覺得這種自我糟蹋的女生就是賤。
這種事說實話，直接跟爹媽坦白不就完事了？再怎么不寵你也是你爹媽吧，犯得著找外人借錢？
好心好意救你，明明父母雙全的，丫的裝可憐就算了，還問我要錢？還特么的是打胎用的。
打我的胎也就算了，特么的還是打別人的胎……
老子為了救你惹來不知多少麻煩，你倒好，又特么得寸進尺。
……這，這種事仔細想想就很不爽啊。
女人啊……
當然李無聲想歸想，表面還是很淡定的。更何況這是個賺怨念值的好機會啊。
他想想說道，“我也沒幾個錢，要不我去花兩百辦個假證件，給你當爹，然后陪你去正規醫院做。八百不到就搞定了。”
這一說話，姜欣月就愣住了，場面一時寂靜的可怕。
她可怕的不是李無聲這么能省錢，而是他對價格竟然這么熟悉。
大哥，人流這種事……為什么你這么熟練？！
李無聲繼續說道，“我算了下啊，就這樣最劃算了，總共費用也就一千多，你一個月零花錢一千有的吧，均攤下來三個月就能還清了。至于你穿越的問題，你回家就說視頻都是假的，其實是你沒跳而是被我勸下來了，放心，我不要錦旗，也不要獎金，更不要以身相許。你只要記得，身體好了之后去趟這家尼姑庵……”
“來自姜欣月的怨念值，+150。”
李無聲見姜欣月滿臉驚愕，不緊不慢地繼續解釋，“放心，不是叫你做尼姑。只是胎兒多少是個生命，墮胎這種事要遭報應的，你去燒個香，請菩薩幫你消罪，以后多多積德行善，你是個學生錢不多，捐個一兩百也行，尼姑們自然會為你的孩子超度的。”
“來自姜欣月的怨念值，+1681。”
眼瞅著姜欣月的臉當時就黑了，一臉驚恐不定的樣子。
我去，這么多……
李無聲納悶了，這妮子討錢不成反被套，忽然爆出這么怨念值，萬一要沖過來咬他怎么辦？
不不，李無聲看著姜欣月眼神有些驚恐，反而確定了。
她原來的淡定全都被這番話擊碎了，現在陷入了對舍棄孩子的極度自責和恐懼中。
所以李無聲一點都不意外。
但他發現還有個問題，他自問只是個書攤老板吧，最近又賺了點，借點錢倒沒什么。
但是仔細想想，陪她去打胎，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吧。
這孩子身體弱，就算是個小手術，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簽字的可是他啊！
李無聲眼神突然冷漠，場面重新恢復了寂靜，姜欣月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該開口說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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