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芝容快地將《醫(yī)辭》從頭至尾翻開,越看到后面,眼睛睜得越大,心里面的震驚無以倫比,看完之后,合上書本,心竟然如洶涌的波濤般,久久不能平靜。
青宛說:“此書源于前朝,是一位已逝的老太醫(yī)留下的,聽說臨終前他將此書留在藏書閣,說是留給太醫(yī)館借鑒之用。只是時隔了五六十年,知道這個事的人都幾乎死絕,我還是聽上一任管藏書閣的姑姑說的。至于這本書,知道的人更少了……”
那個老太醫(yī)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留下這么一本書?
顧芝容站了起來,按捺不住心底漸漸升騰而起的巨大的不安,她在屋子里來回走來走去。
古代人對于看不懂的東西,都會說是奇學幻術(shù),憑空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而對于她一個曾經(jīng)是現(xiàn)代人的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換句話說,這本書里記載的東西多不勝數(shù),全是現(xiàn)代的醫(yī)學術(shù)語:抗生素、針管、手術(shù)……甚至連青霉素之類的抗生素的制法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最令人震驚的是,里面居然還記載了如何治愈全身癱瘓者的奇方,不下數(shù)百種。想必那位老太太傾其一生心血,才將古今醫(yī)學文化融合到了一起,銜接起來,成就這一本醫(yī)藥奇書。
這樣一本曠世奇書,明空那老和尚是如何知曉的?而且,他使盡各種辦法,都要得到這本書,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
如果是為了個人名利,如今的明空已是一代大國醫(yī),眾人瞻仰,萬眾矚目,名望如日中天,放眼海內(nèi),再無對手。如此鼎盛的名望,沒有必要再去畫蛇添足了吧?
如果是為了好奇,更加說不通了。以他的名望。即便是面見皇上,闡明自己的好奇,想借奇書一觀,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也會欣然把此書借與他觀閱,又何必差遣自己到藏書閣去借,而自己卻不露面呢?
難道他是怕自己出面借書,會引起懷疑?
那他為什么要怕別人懷疑?
究竟為什么?
顧芝容細細回想自己以前打探到的關(guān)于明空的生平記事:自小墮入空門,與佛有緣。懂醫(yī)理,悟性極高,是懸濟寺指定的衣缽繼承者,幾十年前游歷天下,曾在越地遭到意外,差點送命。傷勢好后回轉(zhuǎn)懸濟寺,接了主持之位…
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曾在越地……
越地!
她的腦海電石火閃,關(guān)于越地的片斷記憶清晰地回放:當年的越王蹺勇善戰(zhàn),曾跟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威信極高。是繼承王位的不二人選。不曾想先帝突然亡故,接著越王在一次征戰(zhàn)中中了敵人的圈套,被燒至重傷,面容全毀,四肢全廢……
“啪!”顧芝容手中的《醫(yī)辭》瞬間掉落在地,而她,倒退幾步,直愣愣地坐倒在椅子上。
《醫(yī)辭》里記載了數(shù)百種治愈全身癱瘓者的奇方,而越王四肢全廢,不亞于全身癱瘓。這二者之間,難道僅僅是巧合?!
一時之間,顧芝容心潮澎湃,雙手緊緊地握住案桌的兩個緣角。只覺得心跳得異常厲害,緊繃的指節(jié)已然泛白。
明空那個老和尚,他到底要干什么呀?
歷代朝堂,最憎恨的就是謀逆者,一經(jīng)現(xiàn),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罪行嚴重者,凌遲,車裂等等,反正有多重的刑罰就用多重的刑罰。是以一直以來,民眾不敢輕言叛逆,怕的就是這些極刑。
而此時的明空,卻讓顧芝容覺得,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木瑾!”顧芝容叫道。
木瑾應(yīng)聲而入,見到自家小姐臉色蒼白,眼睛卻睜得極大,不由大吃一驚,忙趕過來,問道:“小姐,你這是怎么了?病了么?”
“我沒事。”顧芝容快道,“你去備車,就說我昨天突然做了一個惡夢,心中不安,現(xiàn)要出府一趟,到懸濟寺燒幾柱香,安安神。”
木瑾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家小姐,她對自家小姐經(jīng)常這樣的“突奇想”已習以為常,不用猜肯定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如若不然,自家小姐也不會如此心急火燎的要趕去懸濟寺。
幸好,自群英會之后,自家小姐就與二小姐一般,有了自由出入府第的特權(quán)。而且,又因了采青的死,老太太出于憐憫,已下了命令,要府里的人不能為難自家小姐,如此一來,自家小姐出行就方便了許多。
木瑾應(yīng)了聲,馬上轉(zhuǎn)身下去找馬車。不一會的功夫,她再進來,告知顧芝容車已備好,就在府外,馬上就可以出。
顧芝容拿了那本奇書,揣在懷里,轉(zhuǎn)身就要跨出院子,木瑾跟上,忽然想起什么:“小姐,你忘了,待會徐家娘子可是要過來給小姐裁衣的,你現(xiàn)在這么一走,那明月與綠水怎么說?”
顧芝容想了想,寫了張紙條,無非說自己有事急著出門,讓明月與綠水陪著徐家娘子坐一會,她很快就回來之類的話,放在案桌上,用鎮(zhèn)紙石鎮(zhèn)住,就帶著木瑾出門了。
趕車娘子是個利索的,很快就依照顧芝容的吩咐把她們二人送到懸濟寺。看著門口處蒼勁的青松,顧芝容深吸一口氣,邁入寺內(nèi)。
顧芝容對于這一帶實在太熟悉了,畢竟自己在這里替母守孝了三年,寺里的格局,寺里的每一處,她即便是蒙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路。如此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明空大師的禪室外。
顧芝容深諳自己的師父的習性,明空由于是寺里的住持,上午做了早課之后,午后便不再誦經(jīng),而是接待一些來往的有頭面的人物。而這個時候,接待外客的時間未到,這個時間段的明空,應(yīng)該在自己的禪室里休息。
倘若往日,顧芝容一定會等老和尚醒來,再走入禪室向老和尚請教。但是今天,她已經(jīng)覺得等不及了。
伸手,屈起兩指,顧芝容也不用麻煩別人,直接就敲起禪室的門來。
過往的沙彌忙趕過來阻攔:“施主,這個時候本寺的住持正在休息,不接待外客,你們還是先到正殿里等候一陣吧。”
顧芝容卻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她直接道:“大師,我給你送書來了。如果你再不開門的話,我可是把這書扔了!”
過了一會,不見動靜,顧芝容恨聲道:“老和尚,你不要這書也罷,我就直接從后山扔下去,看你怎么撿回來!”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就在這時,禪室的門忽地打開了,年逾七旬的老和尚立于門口處,笑瞇瞇地看著她,寵溺道:“多大的人了,犯得著為了一本書嘔氣嗎?”(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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