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終于放心了,緊張拘束之情,瞬間全失,她歡快的去尋找自己的房間,那諾諾在后面“姐姐”“姐姐”的叫著,十足的一名小跟班。白家兩位少爺都是新派人,他們很排斥,香雪獻殷勤般的照顧,在她又一次謙卑的說:
“少爺,老爺太太讓你用膳!
冷面少爺,也就是白劍南,一臉的不厭煩,就是那個表情深刻的刺痛了她,她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靠著墻,淚卻不自主的流了下來。也許父母的安排是正確的。姑子廟生活清貧,但大家是平等的,每日要習(xí)一定的功課,完成一定的勞動,可大家都要干。
無所謂機會珍貴,他是爹媽生養(yǎng),她也是父母懷胎十月,所以他與她除了雇傭關(guān)系,她沒有義務(wù)看她的冷臉,這樣想著,香雪豁然開朗,她忘了擦拭眼角的淚,不管那兩位爺,有沒有去餐桌邊,她端起自己的飯,利索的吃起來。
白劍南從她窗口過去,又過來,她沒心情想,他到底在做什么?也許少爺想干什么事,哪輪到她這個小丫鬟思量?可是她卻看到他探進來的頭。
“剛才,剛才的事,對不起!
香雪決議不理他,所以白劍南有點尷尬,他厚著臉皮又道:
“要是你人小肚量大,對剛才的事,并未放心上,那你就笑一個。”
她承認,她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她強擠出笑容,可是那個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沒想到,那個壞家伙得寸進尺了,他說:
“唱首歌,唱首那天院子外唱的歌!”
無奈,她不再理她,想著,他覺得無趣自會離開,可他卻掀簾進來了。
一想起她是替了春秀的歌藝,得到了進客房的資格,她心虛的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那邊餐桌上,可是等急了,派小少爺劍春過來看,他應(yīng)該是一路找過來的,見到自己哥哥竟呆在丫鬟的房間,氣得甩頭就走。
白劍南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他一向見風就是雨,所以他趕緊追了上去,可已經(jīng)遲了,自己父親已經(jīng)黑著臉在摔筷子,此刻解釋已是越描越黑,索性坐下來,往嘴里扒拉起飯。
父親白世雄,見兒子并沒有知錯的意思,氣得摔掉臨近自己座位的盤子。白母肖淑貞,企圖數(shù)落兒子,達到讓他主動認錯的目的,那白劍南就是一聲不吭。諾諾覺察到了事情的異樣,每每這個時候,平時可親的家人,就會變成另一番樣子,她決定還是去找香雪,避上一陣。
“詩雅已走五年,我們知道你孤獨,你寂寞,可前面提到的幾門親事,你都這樣借口,那樣理由推了,此刻卻有閑心,去招惹一個小尼姑!”
“我沒有,你們愛信不信。”
劍南撂下碗筷就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想干什么,在他們眼里,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那樣不可信。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兒,卻被他們逼到這里,與一群姑子住在一起。他不就是舍不得傷害一個小女孩的心嗎?難道與她同處一室,就會生出他們想要的故事,真是可笑,他們到此刻,還沉迷于自己的小家小情,他們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變了天嗎?
白父氣得胸口疼,淑貞邊用手撫慰,邊勸解,說什么只要不讓兒子干那刀尖上舔血的事情,他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不檢點,都不是什么大事。世雄氣得推過夫人的手,說,她哪是安慰他,這是分明要把自己氣死,自己兒子是缺少一個兒媳婦,但怎么也輪不到一個小尼姑補位,更何況,他一直辛苦經(jīng)營的名聲,要是允了這樁婚事,鄰里街坊就說他巧取豪奪,假公濟私,整日吹噓自己,每年為山上的姑子提供多少吃穿用度,到頭來,卻是給自己的兒子物色媳婦,這傳出去,是會被人笑話死。
淑貞并不氣惱,她反而道:
“老爺子,凡事不要光往壞處想,你想,自從詩雅五年前去世,咱劍南可曾對女人上過一點點心,咱為他選的那幾位世家小姐,有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也有上過西洋學(xué)堂的新潮姑娘,他都看不上,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對女人,有那么一點點興趣,所以,老頭子,你抱孫子,還有把他永遠綁到身邊的愿望馬上要實現(xiàn)了。”
世雄一聽,確實如此,他說等他下山后,就讓人打聽適齡婚配的大戶小姐,他這個年齡,是該為白家香火問題打算了。
香雪并不知道,白家餐桌上,曾發(fā)生過那不快的一幕,她只是心里有點畏怯,擔心那白劍南又纏著他她,讓她唱歌。
在這里伺候的另三名姑子,她們僅限于打掃、清洗,做飯,只有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白家人的房間,那幾位卻如慧凈所說,樣貌并不出挑,才干也很普通,可是香雪還是反復(fù)告訴自己,閱盡人事的住持,她老人家一定有她的高明之處,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人,越是藏著大智慧。
一日夜里,諾諾一直不肯睡,鬧騰著讓香雪講鬼故事,身為空門人,理應(yīng)心里除了佛,其他都是無,沒辦法,哄小小姐入睡,是她目前的工作,她還是把小時候姥姥講的鬼故事,翻新修改后講了出來,正講到,“那秀才一覺醒來,方覺自己睡在大墳地時”,諾諾竟“啊啊啊”大叫,她一直認為,小孩是受到了驚嚇,不曾想,諾諾撲到她懷里,說外面有蒙面大俠空中飛過。
香雪哪會相信小孩的胡話,她隨意編造了原因,那孩子總算情緒穩(wěn)定。
三分鐘后,客房里傳來了大叫聲,她隱約覺得那是白老爺夫婦的房間,一種不祥之感席卷了她,難道真真的強盜進寺,她當時的唯一想法是,諾諾由她照顧,所以她會誓死守護她的安全。不大的房間,想藏身竟無處可藏,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唯有躲到床底下,可那與不藏又有何區(qū)別,她急得額頭上都滲出汗珠,猛然間,她想到了院子里那口枯井,那口很隱蔽的枯井。
“諾諾,壞人來了,我們不要給爸爸他們添麻煩,讓他們專心對付壞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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