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去給哥哥與弟弟幫忙,沒有柴燒大家都要餓肚子。”
二楞乖乖過去,三楞對著香雪又是一笑,大楞受了刺激,扔下鋸子回屋了,這時候,老婦叫大家吃飯,看到大楞的神情,原因已知大半。她把三楞叫到屋外,告誡他說:
“別得了便宜還張狂,那媳婦本就不是你的,如今更要考慮大楞的心情。”
“不是我們的,就該給人家送回去,要不看她難受,我也不好受。”
老婦對著兒子就是“啪”的一掌,壓低聲音道:
“一個大男人,連媳婦都搞不定,白長了一個精明的腦瓜子,我告你,把你從小對旁人的聰明才智,都發揮出來,你要是打動了她,那少爺即便回來,她也不會走。”
劍南一連幾日都去催父親,他要么與他談條件,要么借口推延,他也不知道,父親以前的善舉是心血來潮,還是作秀,要是真慈善,助寺里過冬,那可是迫在眉睫,要是再挨十天半月,大雪封山,即便有糧也上不去。
這日劍南又與父親在談判,
“爹,答應住持的事,我們就要實現,一天口口聲聲的敬佛拜佛,若真有佛,你那樣糊弄,遲早有一日得罪。”
“我被所謂佛家人的貪念嚇怕了,你知道吧,這一次咱依了她們,明年旱災洪澇又怎么辦?不送得罪佛,送了沒完沒了。”
“爹,這一次應人之事,幫人辦到,以后不要輕易承諾,佛祖也是講道理的。”
“我這次不送,還有原因,那住持行事太不仗義,多次耍心機威脅,我不答應,下山的路也找不到。”
劍南知道父親誤會,春秀、香雪用計的事,被父親算到了住持的頭上,他原本還一直說父母糊涂,原來他們一直在裝糊涂。
“她們把值錢的東西統統給了父親,用那些東西換糧食,綽綽有余,爹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怎么知道的?”
“凡是事情被人做過,遲早就會有人知道,好多事情自以為行的天衣無縫,該知道的人,遲早都會知道。”
世雄驚的面如土色,嘴巴張了半天,終是不知說什么好,劍南出了門,直接就去找慧善她們,敘說濟糧的事情還有待緩緩,慧善率先表態說:
“只要大少爺這次幫寺里渡過難關,我此生所得的月銀全權交給你。”
劍南知道慧善有所誤會,只是安撫她們不要著急,自己再去想辦法。
白家的世交好友,都被世雄提前打了招呼,凡是劍南開口提出的經濟援助,或者人力援助,一概不允,因為誰要是那樣做,就是變著法兒的害他百世雄的兒子。
劍南想想曾經碰過的釘子,終是放棄了敲門的念頭,不巧這個時候門卻開了,他表妹陸小婉,與丫鬟小翠并行出來,看到自己表哥甚是意外。
“表哥,人到門口,卻不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私下約好,在這里相會。”
陸小婉今年二十三歲,因上過西師學堂,內心非常排斥父母長輩安排的婚姻,所以個人的終生大事也就延誤了。家人也曾依著她,找一個正派人,來一場自由戀愛,曾經那么幾個月交往過一個對象,終無果,隨后,她倒也不找了,就這樣耗著,家人說得多了,她直接拿表哥劍南的事頂回去。
“想與你哥談點事,又恐壞了他們夫妻二人的閨房樂趣,所以也就不進去了。”
“說謊,不誠實,借錢就借錢,借糧就借糧,直說唄,再說姑父早有令示下,要我們家不要‘助紂為孽’,來也是白來,說也是白說。”
“表妹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不進去,看來是明智了。”
劍南說著欲轉身離開,
“別著急呀,我話還未說完,我們家并不代表我,我也并不代表我們家,所以借錢還是借糧,盡管找我呀!”
他眼露喜色,只不過一瞬間后就消失了,一個姑娘的私房錢能有多少,再說自己也不能自私到讓她節衣縮食,就為了幫他辦成心中的事情。
“你那點錢,還是留著買胭脂水粉吧!”
“我讓你小看我們女人,我們不會掙錢嗎?就靠父母的銀子等死嗎?”
說著她從包里倒出了銀元,嘩嘩啦啦,散落一地,劍南兩眼看得發直,如果這些銀子是自己的,那么用來買糧食送上山,是真夠了。
他不自覺的蹲在地上撿拾,一塊又一塊的,很珍惜很慎重,小婉不由得仰起頭,笑了起來,說:
“表哥,你知道嗎?你每次為了心中大事,低聲下氣求別人時,是最迷人的,我尋尋覓覓了這么多年,人潮人海,翻了個遍,始終覺得真正男兒還是你,所以表哥,這輩子找不到那個意中人,咱倆就湊合吧!”
“小婉,你醉了吧,小翠把錢收拾好,扶你家小姐回去。”
“我理智得很,那個尼姑出身的丫頭,說丟就丟了,看來老天,還是覺得你倆不合適,有意成全我們呢!”
“不要說了,你是我妹妹,咱們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雖說是表親,卻不曾有絲毫血緣關系,你有遠大抱負,我有開闊胸襟,你做的我鼎力支持,出謀劃策時我有計,缺錢少糧時我有財,這不就是天作之合嗎?”
劍南心動了,想著自己目前,做一切束手束腳的局面,有小婉的幫助,確實容易的多,可他轉瞬間,面前又浮現出亡妻詩雅的面容,后又不自覺的出現了春秀,最后畫面定格在香雪上,表妹是好,可婚姻這事,如若牽扯到了赤裸裸的交換與利用,就變得面目可憎了,她愛他沒錯,可她找錯了表露愛的出口,所以他淡然的望著她說:
“小婉,表哥奉勸你一句,以后遇到愛的人,要讓他愛上你這個人,而不是用錢財,或者其他的去打動他,那是利益驅使,不是發自內心的愛。”
劍南故作高傲的轉頭離去,其實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還是散落滿地的銀元,過去的好幾年里,他用數不清的銀元,買了一些有志之士急需的秘密物資,后來他又投身于秘密事業中,中過槍子,受過刀傷,被敵人追捕,被別有用心之人設計,他都沒有畏怯,唯一畏怯的是,兄弟們的缺糧少藥,缺衣短彈。所以他選擇了臨時的告別,為的就是能解決那關鍵的問題,家里的產業本來由他管理,在第三次資金輸出后,父親終于覺察出了問題,也終于明白,他這幾年的,所謂在南方游歷講學,并不是真的,而是在與刀槍打交道,就斷然的卸了他的職務,所以堂堂男兒,竟然活成了靠父母發月銀過日子的地步。
他是該謀一份差事,撇下他白家大少爺的架子,做私人教師,或者去銀行或者學校,謀一份工,工資多少無所謂,積少成多總有一日,也能有大用場,他自信昂揚的走了進去。
“先生,對不起,您能來我們行工作,是大家的榮幸,可白老爺的面子又不能不給,你們家布莊的營業金要是流入別行,我們行就損失一大筆,您還是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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