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外又是一場廝殺。
羽涅在觀內看得清清楚楚,這后來的一撥人打消了羽涅趁他們兩敗俱傷撿便宜的想法,也斷了他最后一絲僥幸的念頭。這里再非寧靜之地,不管是這兩波人誰勝誰負,哪怕是同歸于盡,日后還是會有敵人源源不斷地到來,這里已成是非之地。
想到了這里,他不由得心頭一黯。
這個時候紫靈煙笑道:“看到沒?最后我們還是跑不掉。”
月華冷冷,灑在她的身上,那份笑容也多了幾分無奈。
羽涅定了定神,斬釘截鐵道:“不,還有希望。”
“我們可以溜走。”
紫靈煙看著他,實在想不出還能怎么溜走,此地已被包圍,別看外面打成一片,但若他們敢露頭,定然會召來雙方一起攻擊,到時候他們的驅狼吞虎的計策就會被識破,先倒霉的還是他們。
羽涅想了想,飛快說道:“師傅當年在建立了心緣觀之,特地在三清像下頦了一個傳送陣,便是為了今日,只要我激發陣法就可傳送出去,這護觀的陣法剛好可以遮掩傳送陣法被激發時產生的景象,方便我們悄無聲息的離開。”
“咦,你師傅挺厲害的,”紫靈煙聽了贊嘆一聲道,能有辦法離開這里自然是極好的,“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好,”
當下兩人不再磨蹭,立刻來到三清殿內,羽涅側頭對紫靈煙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收拾點東西。”說完他快步走進后堂,看到神桌上擺放的至木道人靈牌,下方的香爐上插了三根檀香,三股淡灰色的香煙裊裊升騰,然后漸漸消散于空中。
羽涅整理了一下衣冠,畢恭畢敬地對著靈牌行了三禮,口中低喃聲:“師傅,得罪了。”
這里什么都可以丟棄,唯獨師傅的靈牌不能放棄,羽涅上前捧起靈牌,用衣袖擦起了靈牌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邊擦邊走。
紫靈煙看到羽涅捧著個靈牌出來,羽涅對她歉然一笑:“抱歉,久等了。”
“沒事,應該的。”
羽涅將靈牌收入儲物袋中,然后三步走到三清像中元始天尊的雕像前,他挽起袖子,蹲下身,雙手握住雕像兩側。
一聲“起”,幾千斤的元始天尊像就被羽涅攔腰抱起。他將元始天尊像放到一旁,原處地上顯現出一個陣法,此陣名為“小挪移陣”,陣法已經布好,只需激活便可使用。
羽涅取出五塊靈石,將其嵌入陣法核心處,然后手里一陣掐訣,激活陣法。小挪移陣忽然“嗡嗡”地發出了一陣悶響,接著爆發出一股巨大的靈波,并從法陣中心處射出一股刺目的黃芒,約有數人多高,而道觀上方的護觀陣法遮掩住了靈力波動,因此觀外的人也感受不到任何異常。
這時,觀外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齊云門等人還能戰斗的只剩四五人,羽涅對紫靈煙說道:“我們走吧。”
“好!”
紫靈煙抬腳邁入了陣法當中,唰一下原地消失,已經被傳送出去。
羽涅轉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道觀,仿佛要將眼前的景物都牢記于心,然后深吸一口氣,再不留戀地回頭,踏進陣法內,頓時他的身影在黃芒中驀然不見了蹤影。
雖不舍,卻無可奈何,人還在,一切都有希望;人若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下一刻,眼前的景物大變。當羽涅在黃光中開始傳送后,他只覺得黃蒙蒙的四周驀然地出現了巨大的壓力,幸好他體內的法力自動運行,保護了他的身軀,而這巨大的壓力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傳送已經結束了。
他出現在了一個黑乎乎的地方,他剛想放個火球看看四周,便見黑暗中傳來光亮,他身前不遠處站著紫靈煙,她素手托舉著一個火球,正是光明源頭。
見此情景,羽涅放下心來。
此處仿佛是一間廢棄的屋子,空洞洞的還有一股濃濃的腐朽之味。再隨意的用手,往下面一摸,地上厚厚的一層泥土。
“這是哪里?”紫靈煙問道。
羽涅摸摸鼻子,頗有些尷尬道:“我也不清楚,師傅也沒交待,只是說傳送地點是安全之地,我以前也沒來過。”
“好吧。”
羽涅笑了笑,手上也聚集了一個火球,整個屋子光明不少,兩人并肩走著,沿途之中,還能看見四周有些家具,不過都是木質的,這么久差不多都腐朽了,這里腐朽的氣息多半來自于此。他們走了一會,來到盡頭,一扇石門橫在了身前。
羽涅猶豫了一下后,便幾步走到石門前,嘗試的用力一推。
結果大出羽涅意外,石門輕易的被其推開了,門開后,外面星光點點,同時一股清風吹來。
羽涅走了出去,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頗高的峭壁上,離地約有百丈,他架起飛劍飛到高空,環顧四周,一眼望去,四周都是樹木,東西方各有一座山,一座稍遠一座稍近。
忽然間他看到西方那座稍近的山上有幾道劍光閃爍,還有一大股黑氣盤旋在山頂之上,想來那里就是心緣觀所在的山了。
紫靈煙也跟著飛了過來,與羽涅平齊,她循著羽涅的目光眺望,看到那山上的動靜:“我們是從那里傳來的。”
“是的。”
小挪移陣的傳送范圍是二百里左右,中挪移陣是八百,大挪移陣則是五千里以內,因為傳送只要一瞬間達到目的地,因此即便是小挪移陣也是造價不菲。
紫靈煙說道:“此處離那里只有二百余里,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吧。”
“好。”羽涅點頭應道。當下,他正要御劍飛行,忽然間看到遠處的天上劃過幾十道流星,直朝心緣觀所在的山上而去,羽涅眼見,只一眼就認出那是修士御劍的遁光。
羽涅氣急說道:“這些人,還真是不把我心緣觀放在眼里,一波一波的來。”
紫靈煙幽幽嘆道:“他們素來如此,又能怎樣?”
羽涅這時想到這些人法術高深,斗法又如此激烈,不管最后誰贏了,我這心緣觀也必將在他們法術中毀于一旦,化為廢墟,護觀陣法也吃不住這么多修士得法術轟炸;就算心緣觀沒有被毀損干凈,他們找不到我們,絕不會放棄,若是被他們發現傳送陣,找到這里來,我們還是危險得很。
一念思至此,羽涅神色變幻,從手上將那控制護觀陣法的鐲子摘下,握于手中,他再三思忖,最終一咬牙,法力灌輸于手中鐲子上,但見那閃著黃光的珠子慢慢變紅,代表著危險的意思,那紅光越閃越快,最后羽涅輸送完法力后,口里輕吐一聲:“爆!”
鐲子上鑲嵌的珠子砰的一聲化為齏粉,只剩下鐲子本身的銀質身子,若是拿到人間去賣,也不過只是稍微值點錢的銀鐲子,說是法器都沒人信。
而在羽涅說聲爆時,遠處山上的心緣觀與珠子同時爆炸,一道巨大的白光直通天際,仿佛一朵巨大的煙花,將黑夜化作白晝,那山山頭似乎都矮了一截,因著太遠,等過了一會兒巨大的爆炸聲響才傳到這里,然后又傳到遠處,在這寂靜的夜里傳得格外遠。
心緣觀里除了護觀陣法外還布置了諸多陣法,其中有一種叫做聚靈陣,聚集山上靈氣便于羽涅修行,他此刻摧毀了調控陣法的法珠,便是自爆了所有陣法,而聚靈陣在觀里聚集了那么多靈氣,便好如烈火遇到熱油,其威力可想而知,能不能炸死金丹真人不好說,但筑基的修士即使能僥幸不死,也不會好到哪去。
紫靈煙看到遠方山上的那驚人的大爆炸,驚訝的看了眼羽涅,當日羽涅為了觀里的草木寧愿選擇忍氣吞聲,也不和她斗一場,此刻卻做出炸毀心緣觀的手段。
這一次爆炸后,即便沒有他人再破壞,心緣觀也絕無可能找出完整的東西。
她不由得對羽涅高看了一眼,能在這短短時間內做出取舍實屬不易。
殺人者,人恒殺之,亙古不變的道理。既然結果已定,自己的東西即便是摧毀也應由自己在毀掉。
羽涅看了會山上的大爆炸,然后淡淡地對紫靈煙說道。
“好了,我們走吧。”
“好。”
他們雖然傳送過來,但也未必安全,那些人掌握有神秘方法追蹤,很可能會找到這里,所以羽涅和紫靈煙都沒打算在這里久留。
于是二人隨便找了一個方向,然后御劍飛去,羽涅的天霜劍是藍色,紫靈煙祭起的飛劍是一柄微帶紫色的飛劍,兩人并駕齊驅,一路穿云越山,只在天空留下一藍一紫的兩道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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