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玫想勸他脾氣好一點,不要這么說話,醫生是她知道最幸苦的幾個職業之一,不應該受到這種對待。
但他依舊疼得左右翻轉,出于理解態度,她也就不忍心再讓他分心。
“再忍忍,馬上到醫院了。”
醫院三樓左邊最角落的一間診室里,三個醫生扶著下巴籌措踱步。
剛才這里只有一個年輕男醫生,給孟嘉熙看了看病情后,一雙好看的濃眉皺緊,接著出了門,不一會兒帶過來兩個年紀大了一輩不止的中年醫生。
兩個中年男醫生依次看了他的情況,也是和年輕男醫生一樣皺起眉頭,一言不發地踱步。
氣氛越來越緊張,整間診室只有孟嘉熙難耐的呼救聲。
上官玫不得不變得著急起來,“醫生,他怎么樣?”不會真的腿斷了吧!
那他以后的人生該怎么辦,他還只是個二十歲的孩子。
三個人中年紀最大的男醫生站出來嘆了口氣,“事不大,就是膝骨錯位,不過這錯位有點復雜。”
“還能救嗎?”
“可以,不過,這小伙子可能要受點罪,還有,正骨不能打麻藥。”
上官玫松了口氣,能救就好,能救就好。
“來來來,快點,長痛不如短痛,像現在這樣磨著我還不如死了呢!”孟嘉熙催促道。
年紀最大的男醫生聽后笑了笑,手搭上孟嘉熙的肩膀,“小伙子,過程比較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挺一挺就過去了,相信你可以的。”
“得得得,快點,我就不信比現在還難受。”
醫生笑了笑,現在的孩子說大話太輕易了。
年輕男醫生準備好手套和正骨器械,遞給年老男醫生。另一個老年男醫生說了句“我去忙了,這里你來吧。”然后走了。
老年男醫生試了試器械,戴上手套后對年輕男醫生說:“再去打一盆水過來。”
年輕男醫生不明所以,哪有正骨需要水的。但他還是照前輩說的辦了,不一會兒一盆清亮的水就被端了過來。
老年男醫生找來一個圓形木棍,遞給孟嘉熙說:“要是忍不了就咬著。”
孟嘉熙別過頭不肯接,一個大男人咬著木棍算怎么回事。
醫生笑了笑,轉遞給上官玫,“拿著吧,他一定需要的。”
上官玫聽話的接下,在一旁認真看著,只要需要幫忙,她立馬可以沖上去。
鐘秦啊鐘秦,你可別傷人呀!
它曾說過,精靈無緣無故傷人會被雷劈的,輕則毀去百年修為,重則癱瘓。
中年男醫生突然對著孟嘉熙說了句:“你看看你女朋友。”
他下意識轉頭去看,中年男醫生一看時機到了,趕緊動手。
“啊……呃…………”
不比殺豬聲好聽。
孟嘉熙已經疼得搶過上官玫手上的木棍,現在不是裝漢子的時候。
他簡直想一頭撞死。
才動了一次,醫生扒在病人腿上的手再動一次,孟嘉熙大叫一聲后,木棍應聲落地,直接疼暈了過去。
男醫生好像早就習以為常,松了松放在病人腿上的手,復又放上去,只不過改了位置。
他吩咐準備好打下手的小輩:“潑醒。”
年輕男醫生:“…………”
上官玫:“…………”
原來這盆水的作用是這樣的。
男醫生毫不猶豫端起水盆,精準朝孟嘉熙臉上潑水,一個冷顫后,孟嘉熙恢復了意識,緩緩睜開眼睛后定了定,然后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我……我好像不疼了。”說著就想下來走路試試。
中年男醫生按住他,意味深長笑了笑:“你看看你女朋友,她剛才可著急了。”
孟嘉熙又沒有防備地轉頭,還沒看清楚上官玫什么表情,陣痛從腳骨傳達大腦,忍不住大叫一聲后,孟嘉熙又暈了過去。
男醫生松了松手,換了個位置,轉頭對年輕男醫生說:“再去打一盆。”
年輕男醫生二話不說趕緊光速跑,清水很快又潑到了孟嘉熙臉上。
像這樣反復了三次,最后一盆水潑上去,中年男醫生松開手再也沒有覆上去,笑著說:“好了,現在可以走了,一個星期內不要劇烈運動。”看了看上官玫又補充道:“任何劇烈運動都不行,不然你還會再見到我,今天的一切要重新來。”
孟嘉熙被嚇得連連點頭:“好好好。”
上官玫扶著他出了醫院,在門口叫了出租回到學校,親自看著他的室友扶著他回去,才放心地回寢室。
寢室只有文君一個人在,現在已經將近十一點,看來其她兩個人是不會回來了。
上官玫癱坐在椅子上,身心疲憊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人生的第一次約會呀。
果然,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想吐血。
“阿玫,怎么了?”一個約會回來的女人居然滿臉憂傷,怎么回事?文君很擔憂。
“孟嘉熙進醫院了。”上官玫直進主題。
“……被車撞了?”好悲催啊,第一次約會男朋友就出了事。文君走過來給她安慰抱抱。
“被鐘秦甩的,差不多十米遠,骨頭嚴重錯位。”她又不由得嘆了口氣。
“為什么呀,孟嘉熙是不是惹到了鐘秦?”
上官玫憤怒的手掌拍在桌子上:“鬼知道它發什么瘋。”
文君“…………”世紀大難題!
“上官玫,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都是為了你好。那個姓孟的根本不是好東西。”
它苦心給孟嘉熙教訓,冒著犯精靈規矩的風險,到頭來還變成無緣無故發瘋了,它簡直比竇娥還冤枉。
上官玫氣得立馬從椅子上蹦起來,指著它就問:“你的好心就是差點把他摔成殘廢是吧?再說他是不是好人由不得你這個憤恨人類的精靈說了算。”
“上官玫,你……別不識好歹。”鐘秦也差點起得跳起來。“他安的什么心你看不出來嗎,你是不是傻?”
“是,我不識好歹,我傻,但是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請你別再亂管我的閑事了,好嗎?”
她明明不想這么說的,為什么出口的都是這心違心話。
真是氣瘋了。
文君在一邊看著這一人一精靈的斗嘴,不知道怎么上前勸,半天才想起拉住上官玫激動得身體。“阿玫,消氣,消氣,鐘秦它的本意還是希望你好嘛!你就不要責怪它了。”
說完,一邊轉頭看向鐘秦,眼神示意它快走,現在上官玫還在氣頭上,等她消氣了再說。
“多讀讀邏輯書吧你,還想著天上無緣無故掉白馬王子,當自己還是青春期少女。”鐘秦快速說完,球形身體晃了晃,消失無蹤。
上官玫手無奈指了指鐘秦消失的地方,轉頭問文君:“你說,它這是不是憤世嫉俗,它就是在嫉妒我。”
文君撓頭問:“你是說它喜歡孟嘉熙,把你當情敵了?”
上官玫坐回椅子上,差點笑出來:“君君,你這腦洞開得真是,它看起來像同性戀嗎?”明明直男一個。
文君又撓頭:“那你說的什么意思嘛?”
“我是說,它就是看見我又男朋友,自己活了上千年一人孤家寡人一個,就是嫉妒唄,想拆散我來滿足它的空虛感。”
文君笑了笑:“你還不如說是它喜歡你,故意要拆散你,這還比較有可信度一點。”
上官玫:“…………文君同學請你認清楚現實事實,它是顆植物而我是擁有自由獨立思想的人類,怎么可能嘛!”她都沒怎么想過,文君的腦洞果然不同于常人。
文君不好意思摸摸頭:“我就說說嘛!最近奇幻小說看得有點多。”
鐘秦不管怎么說,都算是她這邊的人,也是因為她,鐘秦才傷了孟嘉熙,她怎么也得負點責任。
所以孟嘉熙在寢室養傷的這一個星期之內,所有的飯菜全都是她送過去的。她讀的這所大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男生不可以進女生宿舍,女生卻可以,只需要學生證登記就可。
夢嘉熙作為宿舍唯一一個脫單的男人,最近可是很招室友憤恨,雖然群里一個個說她重色輕友沒心沒肺,每天逼著他發慰問紅包,但在上官玫來了以后,幾個人還是默契悄悄退出關門,把寢室留給兩個人。
經過一個星期的時間相處,兩人已經沒有最初那種尷尬,現在雖然說算不上親切,至少見面是不會再相顧無言了。
“上官,我很希望你多多說話。”孟嘉熙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
上官玫有點懵:“啊?怎么了嗎?”她和不熟的人真的不習慣說話,強來只會變成尬聊,等時間長一點,兩人互相了解打開心扉,她大概也就能像面對文君一樣滔滔不絕了。
孟嘉熙表情有點為難,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上官,你不說話的時候,我有點怕你,也不是怕,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時候想和你親近一些,但潛意識和身體會排除我的想法。”
上官玫定定看著他,有點不相信。
“但是你說話的時候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孟嘉熙抬起手朝她伸過去,她又想躲開,看著他的手一點一點挨近她,心臟跳動得更加猛烈。
孟嘉熙的手在她的手背一寸上方停住了,“你看,就像現在這樣,你只要不說話,我想碰你,身體就在排斥,潛意識也在阻止我的行動。”
“我說話就會好了嗎?”她問。
他點點頭:“不錯,你說話會讓人產生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但只要不說話,感覺你身上老是散發著冷氣,覺得如果碰上去,自己就會被凍住。”
聽起來好邪門,上官玫隱隱覺得不安。
會不會是鐘秦在自己身上干了什么?她嚴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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