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我幾乎管不住自己的腳,走到直躺著的那人身邊,然后彎下了身子,側著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臉,
看清楚他臉的那一刻,我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說不是上心疼,但也絕對不是高興。我以為看到他倒霉我會幸災樂禍,但是我做不到那樣。
他的臉上也很臟,像多天沒洗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都有味兒的。蹲在他身邊只覺得嗆鼻子。
我想了一下,退開一步從手機里找到了沈冬雪的電話。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存過沈冬雪的電話,她們這種人不會經常換號碼的。我希望電話能撥通,好讓我通知她把齊越領回去。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以后,沈冬雪接聽了。
“喂,你好,哪位?”她在電話里聲音清脆的問。
我聽她的語氣,覺得有點好奇。齊越現在這樣子,至少三到五天沒洗過澡,那也就是說他一直沒回家。自己的老公幾天不回家,沈冬雪不應該是著急嗎?怎么她的語氣一點也聽不出焦急的意思?
我清了一下嗓子:“沈冬雪,我在馬路上看到你老公躺在地上,身上臟兮兮的,跟流浪漢一樣,我現在在xx路。”
我以為她聽到以后會說,好的,我馬上過去接他回來,他現在怎么樣之類的話。沒料到,沈冬雪聽完以后冷笑了一聲,說:“我能猜出來,齊越在最落魄的時候還是會去找你,誰讓你是他初戀呢。男人這東西都是賤,初戀不管什么樣。都存在心里念念不忘。”
“你誤會了。”我耐心解釋,“他不是找我,我是在街上散步時踢到他了,你的老公醉鬼一樣爛倒在街頭。你愿意來接,就接,不愿意我就掛電話了。我這個電話是出于禮貌打的。對了,要是來晚了說不定會有人|體|器|官販子把他給拉走販買器|官了啊。”
“解釋一下,齊越現在和我沒關系了。”沈冬雪說,“我們不再是夫妻關系,他的死活與我無關。能在婚姻期間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還天天從我這里算計著錢和股份,你說我應該去管他的死活嗎?”
說完,沈冬雪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出來盲音,我目瞪口呆,齊越居然離婚了,我有點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半年的恍惚感。
想到沈冬雪話里的信息,齊越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是暗指我嗎?
我舉著電話,看著地上躺著的齊越,不知道該怎么辦。任由他躺在這里?我能抬腿就走嗎?沈冬雪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重新又給她打了電話過去:“沈冬雪,你不要誤會,我和齊越沒有任何的聯系,如果不是今天在街上遇到他,我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他勾搭的女人不是你。”沈冬雪打斷我的話,冷哼了一聲,“要是你,你還能站在這兒和我講電話嗎?”
我聽得渾身發冷,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徐圖,當時他能和你分手。我就應該認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當時我真的以為他對我的是真愛。那天晚上第一次遇到你,你對我說的話我以為是假的。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在向自己前女友解釋自己劈腿原因時,會說他愛上一個姑娘,是因為這個姑娘家特別有錢。沒想到,你說的是真的。好啦。先不說了,你愿意管他,就好好管,不愿意管他,扔在馬路上就行了。”沈冬雪說,“和齊越有關的。別再和我打電話,我不會再理會他一個字。”
沈冬雪的電話掛了,我糾結起來。
我和齊越在一起幾年,雖然最后分了,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真的恨不下心來不管,但是心里又說服不了自己管。他和我分手時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就像箭,一根一根扎在我心上,現在雖然撥走了,但洞還在。我不是圣母,真的做不到毫無芥蒂。可是,看著他躺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又有點擔心他要是被汽車軋到了該怎么辦?
想了有五六分鐘,我給安琪打了個電話。
“安琪,你那里有沒有齊越朋友的電話,最好是同性的、”我問。
“怎么了?你要和他朋友搞上,然后氣死他?這也太晚了點吧?”安琪沒想到我開口講的就是齊越,開了句玩笑。
“不是,他在街上躺著,不知是醉了還是病了。”我把齊越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甚至給沈冬雪打電話的事我也說了。安琪和我一樣,刀子嘴豆腐心,想了一會兒說:“我讓陳橋去管吧。”
我信步走到街邊的一家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然后隔著玻璃看著齊越。
說實話,自己曾愛過的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心里那種滋味別提了。既有那么一秒秒的高興,又有說不出來惡心,說沒有心疼也似乎是假的。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看到齊越的朋友劉石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弄到車上以后,我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個晚上我心里都很不舒服,齊越原來是一個特別陽光,神采飛揚的人,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想想就心酸的。
爸媽的結婚紀念日不知道是怎么過的,我只知道這個晚上我老媽沒回家住。早上時我看到媽媽床上空蕩蕩的,心里對這個家又有了點希望,但是下一秒就想到了嚴妍,心情又灰了起來。
老媽對爸爸的感情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在我的意識里,男女這點事,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不用這么糾結的。這樣一想,我索性連公司也不去了,在家里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初稿已定的方案,想一想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媽媽中午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超市的大購物袋,里面裝著新鮮的菜奶肉。她一進門看到我就坐在客廳里吃了一驚,手上的袋子差點掉地上,問:“怎么沒去上班?”
“在等你呢。”我放下電腦。
“等我做什么?”媽媽神色正常,看不出來一點心虛。
“你昨天沒回來,連電話都沒一個,害得你女兒擔心了一個晚上,后來一想你又不是去和陌生男人約會,約你吃飯的是你老公,我才睡覺。”我看著老媽的眼睛說。
她和往常一樣笑了笑說:“昨天晚上和你爸聊得太晚了,我就在酒店住了一晚上。”
“聊什么?”我問。
“你小時候的事,我們剛結婚時候的事。”媽媽低頭笑了一聲,放下東西。換好鞋子,施然走到我身邊坐下來說,“感嘆了一晚上時間過得么快,感覺昨天你還是一個肉乎乎的小嬰孩,眨眼的功夫就長大的,而且還有了孩子。”
“就這些?”我問。
“那你想還有什么?”媽媽問。
我翻了個白眼。夫妻夜話不應該只聊這個吧。我想問,又覺得做為女兒問出來太直白,于是吭哧吭哧的跟在媽媽身后,她做什么我都跟著。終于把她跟煩了,指了指沙發對我說:“坐下來,有話直接問吧。憋得你臉都紅了。”
“那你別生氣啊!”我給媽媽打了個預防針,“你和我老爸昨天晚上,是不是那啥了?”
“胡扯。”媽媽馬上反駁,臉上還紅了一下嗔怪道,“你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找你爸聊,主要還是為了你。”
我一聽就明白了,馬上說:“你真不用為了我委曲求全,現在我都長大了,你該離就離,別顧忌我的感受,讓我天天看著你們這樣,我才難受呢。再說了,老爸再渣,也不可能讓你凈身出戶,分出三分之一的家產出來,夠你吃喝一輩子了。退一萬步講,你還有我呢。咱們啥都不怕,該離就離。”
“徐徐,媽不離婚不是為了你。”媽媽語重心長的說,“我是為了自己,你別有心理負擔。”
這個話題沒法繼續下去,每次談都是這個結果,任憑我說出天去,媽媽也不肯和老爸離婚。
過了一會兒,老媽看了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又走過來說:“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等將來你就明白了。”
我沒說話,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去公司。雖然媽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也辦法幫她做決定,只能就這樣罷了。
剛到公司,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我才知道是齊越打過來。
“謝謝你,徐圖,我知道是你叫人把我弄回去的。”齊越在電話那頭語氣低沉,“我和沈冬雪離婚兩個月了,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也不知道見你應該說些什么。這一次,你能在街上遇到我,也是老天的安排。我想見見你,和你聊聊。”
“不用了,那天看到你在大街上像條流浪狗,順手打了個電話而已。”我把話說得很難聽。
“你還是老樣子,刀子嘴豆腐心。”齊越說,“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了。我現在上去有件事和你說。”
我一個不字才出口,他就掛了電話。
齊越來找我做什么?心里閃出這個問題。和齊越分手以前,我們兩個好得蜜里調油,因為距離太近,因為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真覺得他全身上下都閃著金光。一點毛病也沒有。但是自從分手,我就開始審視我們兩個的關系,跳出來以后才發現,齊越的現實和勢利不是新加的特性,而是一早就有的。只是,那時候我沒看出來而已。
說話間,楊華給我打電話說有一位姓齊的先生找我,我不想在辦公室鬧得太難看,就直接讓他進來了。
齊越到了我的辦公室,站在玻璃墻邊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里面的職場,回頭對我說:“徐圖,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才,沒想到這么快就成功有了自己的公司。早知這樣,我一早借錢也應該讓你先把公司開起來。那樣,我們現在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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