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反正也沒什么事兒,就答應(yīng)了:“好啊。”
衰明和別佬文受傷,竟然是來同一家診所,不過這倒也沒什么難以理解的。這個診所應(yīng)該是專門給這些古惑仔服務(wù),混在這片兒的古惑仔受了傷,大概都會來這里診治。
診所的人看到任俠去而復(fù)返,而且還是跟不同的老大,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他們有一個原則,只管掙錢,不問是非,外面的打打殺殺,大佬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跟他們完全沒有關(guān)系。
診所的人給別佬文清理傷口,然后消毒、縫合,看得出來別佬文很痛苦,但強(qiáng)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真見鬼,今天太狼狽了,先是被人給掃了場子,出來吃個飯的功夫,又被人給砍了。來這邊清理傷口,又差點被人給槍殺……”
任俠明知故問:“誰砍你的?”
別佬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一個四九仔回答道:“是衰明的手下,他們沖過來砍老大的時候,有兩個人我認(rèn)出來了,看著面熟。”
別佬文問任俠:“知道衰明嗎?”
“你們和宏利的事兒,我多少了解點。”任俠淡淡然的道:“你們兩個都是和宏利的頭馬。”
“頭馬只有一個。” 別佬文呵呵一笑:“我對坐館沒興趣,不過衰明可不這么想,把我當(dāng)成競爭對手。”
一個四九仔馬上說道:“先是派人砍你,接著又派槍手襲擊你,衰明這是一定要你死呀,這筆賬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
其他四九仔馬上說道:“咱們現(xiàn)在就砍回去!”
還沒等別佬文說什么,從外面又進(jìn)來兩個四九仔,正是剛才負(fù)責(zé)收拾槍手尸體的。一個四九仔告訴別佬文:“兩個槍手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件,而且看著面生,不像是咱們豐東區(qū)的人。”
別佬文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這么說不是衰明的人?”
另外一個四九仔馬上道:“也有可能是衰明從外面找來的人,不是來自上面,就是來自南邊。”
所謂“上面”是指北方內(nèi)陸地區(qū),“南邊”則是指東南亞一帶。任俠多少有些聽懂了,看起來廣廈這里的社團(tuán),經(jīng)常從這兩個地方獲得人力資源。
“是嗎。”別佬文對所有這些話都沒表態(tài),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先不說這些,你們?nèi)鋈シ派诎桑绕涫嵌⒆「鱾場子,別再讓衰明給掃了。”
四九仔們紛紛答應(yīng)離開,只留下兩個人護(hù)理別佬文。
別佬文看著任俠問了一句:“你跟著花背榮混了多久?”
任俠很含混的敷衍道:“也沒多久。”
別佬文又問:“有沒有興趣過底到我這?”
“你讓我當(dāng)反骨仔?”
“當(dāng)然不是。”別佬文笑著搖了搖頭:“我跟花背榮如果是對頭,你過底到我這來是當(dāng)反骨仔,但我跟花背榮沒有任何交集,你過底就相當(dāng)于跳槽了。”
“我倒是知道你這人,不過從沒聽榮哥提起過你。”
“沒提過我很正常。”別佬文告訴任俠:“我們和宏利,跟后港和茂莊兩個地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沒什么交情也沒什么梁子。后港和茂莊算是郊區(qū),娛樂場所非常少,所以這兩個地方的人經(jīng)常來豐東區(qū)玩,我們一向歡迎,從沒拒之門外。”
“這些我知道。”
“有興趣過底嗎?”
“讓我考慮一下。”任俠不想答應(yīng),但也不太想拒絕:“我眼下在后港那邊挺好,等我來豐東區(qū)就找你。”
“好。”別佬文其人說話,跟衰明完全是兩種風(fēng)格,有些文縐縐的:“你再幫我一個忙。”
“什么?”
“幫我分析一下……”別佬文目光炯炯的看著任俠:“剛才兩個槍手是哪來的?”
任俠反問:“你的小弟不說是衰明的人嗎?”
“我認(rèn)為不是。”別佬文意味深長的一笑:“所有人都知道衰明派人砍我,所以有人這個時候再對我出手,也會被算到衰明的頭上。”
任俠點了點頭:“你跟我想的一樣。”
“你也認(rèn)為不是衰明的人?”
任俠沒有正面回答,可是再次問道:“你派人砍衰明了嗎?”
“沒有。”別佬文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穑骸拔业故呛芟肟乘贿^坐館告訴我說,我們兩個的矛盾他出面解決,讓我暫時忍一忍,所以我就沒動手。”
任俠直視著別佬文的目光,發(fā)現(xiàn)別佬文的態(tài)度很真誠,不像是在說謊,于是說了一句:“只是推測而已,可能有第三方勢力,在你們兩個人之間挑撥,我只能說江湖真的兇險。不過,這是你們和宏利的事情,我不方便發(fā)表太多意見。”
“好。”別佬文點了點頭:“畢竟你不是我們社團(tuán)的,說太多了的話,確實不方便。”
“你還有事兒嗎?”頓了一下,任俠說道:“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走了。”
“很高興認(rèn)識你。”別佬文艱難的抬起手來:“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任俠跟別佬文握了一下手,然后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就告辭離開了。
別佬文沒派人看衰明,但衰明卻被人伏擊了,衰明沒派槍手襲擊別佬文,但別佬文卻險些死于槍殺,如果沒有第三方勢力在其中興風(fēng)作浪倒見鬼了。
任俠離開診所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診所門前,從上面下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歲數(shù)看起來跟別佬文差不多,身材又矮又壯,剃著很短的卡尺頭。這個人穿著一條牛仔褲,黑色跨欄背心,外面披著一件黑色夾克,脖子上掛著一條銀色金屬項鏈,皮膚上有一些彩色紋身。
因為這個人跟那些四九仔很像,但帶著一股非常強(qiáng)大的氣場,所以任俠多看了這個人一眼。
而這個人根本沒看任俠,直接進(jìn)了診所,找到了別佬文:“你沒事吧?”
“你怎么來了?”別佬文看到這個人,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你可是有些日子沒出現(xiàn)了,我還以為你去暹羅瀟灑了!”
“暹羅?”這個男人哈哈一笑:“媽的,那地方我可不放心,萬一看上個姑娘帶回房間,脫了裙子發(fā)現(xiàn)原來是特么男的,那可就糗大了!”
別佬文笑著搖了搖頭:“不只是糗大了,還有點惡心!”
這個人就是和宏利的第三個大佬馬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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