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呃,俗話說酒后亂性,這樣不好的,一時沖動,囫圇吞棗,連個中滋味都嘗不出來。”諾雅諂媚地笑,全身僵硬。
百里九絲毫不以為然:“爺只知道,什么叫做酒壯慫人膽,夫人那樣彪悍,我不多飲幾杯酒,哪里有膽量爬上你的床。”
他一揚手將諾雅丟在床上,蠻橫地壓了上來,不由分說地擎制了她的雙手。
諾雅可以發(fā)誓,美色當前,拒而不受,天理不容。一直以來,她對于美男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但是今天,她真的很排斥,一想起那不堪的畫面,就想作嘔。
所以,她使了很大的氣力抗拒,幾乎手腳并用。
不過,這樣的掙扎,對于孔武有力的百里九而言,無異于只是欲拒還迎的情調而已。他并不著急,就像一只老奸巨猾的老貓在逗弄無辜的小老鼠。
諾雅的衣領逐漸凌亂,露出玲瓏精致的鎖骨,和胸前的狐貍海棠刺青。
原本好像只是玩笑著捉弄她的百里九,在那一刻,眸子突然就暗沉起來,好像是烏云遮月,原本還水光瀲滟的一池潭水,突然就變得如墨幽暗,深沉,蘊含著夜的神秘。
她胸前的胭脂刺青,活靈活現地躍然在凹凸有致的鎖骨處,映襯得她肌膚賽雪,瑩潤光澤。那只狐貍嫵媚妖嬈的勾魂媚眼,就像一尾鉤,勾引著百里九慢慢地俯下身子,蜻蜓點水一樣在她的胸前輕輕一啄,
唇部傳來的細膩觸感,令他戀戀不舍,重新落下去,輕輕地啃咬起她的鎖骨,然后逐漸加重力道。
諾雅敏感地感覺到了從他的舌尖傳來的熱切,心里一根弦被輕攏復挑地捻動,成功引起身體的共鳴,一聲難耐輕吟,難受地弓起身子。
她在琳瑯閣的那兩三個月,見多了猴急的男客上下其手地調戲著懷里的姑娘,身子斗志昂揚。所以雖然從未經過人事,但是心里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種叫做“欲、望”的東西在自己身體里面蠢蠢欲動。
每個女人都有自己最為敏感的地方,或者是嘴唇,或者是耳垂,或者是某某某某個地方,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身體的弦竟然是鎖骨,如此輕易就被撩撥。
她的反應無異于引線,成功引燃了百里九的焦灼,他整個身子覆上來,如饑似渴地輾轉,吸吮與啃咬,毫不留情,猶如龍卷風席卷而過,摧毀著她每寸領土的主權。
百里九能感受得到那兩道疤痕的突兀,令人心中生憐,但是對于曼妙玲瓏的鎖骨他又簡直沉迷到了極點,唇舌并用,輕舔慢咬。
尤其是身下的人嬌喘吁吁,黛眉緊蹙,星眸迷離,明顯是很沉醉的樣子,愈加令他欲罷不能。
諾雅感覺自己就是天空中被放飛的風箏,腦子里有一根繃得緊緊的線,而百里九的挑逗無疑就是和暖的春風,使她的線愈繃愈緊,好幾次都不堪重負,快要斷掉的樣子。
她渴望著春風來得更猛烈些,直到操控在百里九手里的那根線崩斷,那樣,自己就可以瞬間高飛,自由翱翔了。
男人的灼熱緊緊地貼合在她的身上,諾雅好像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就清醒過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力,她猛然推開百里九,坐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攏好衣襟。眸子里的迷離瞬間清明起來,略帶一點嫌惡地看著百里九,斬釘截鐵地搖頭。
“就此打住!”
“憑什么?”百里九挫敗地一聲低吼:“你想生生憋死爺嗎?”
諾雅指指外面,一臉無辜:“院子里有茅房,難不成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百里九瞄了一眼自己的緊繃,咬牙恨恨地罵道:“蠢女人,你是故意的!吊人胃口不是?!”
諾雅不慌不忙地道:“那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快!點!”百里九斗志昂揚,迫不及待。
諾雅忙不迭地下床開門跑出去,壓低聲音道:“馬上!”
百里九聽到她急匆匆的腳步聲,好像是去了廚房的方向。咬牙辛苦地忍了,眼巴巴地盼著她推門進來,徑直跑到床前,一手背后,沖著他就是不懷好意地一笑。
“去做什么去了?”百里九直覺這女人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心生警惕。
“還餓嗎?”
百里九色瞇瞇地盯著她的鎖骨,貪婪地吞咽下一口唾沫:“我只啃了一會兒骨頭而已,肉都沒吃到一星半點。如今食髓知味,正是嗷嗷待哺。”
諾雅“嘿嘿”一笑,把后背的手轉過來,手心向上,給百里九看,竟是一把黃澄澄的小米。
“拿小米做什么?”他愈加不解。
“當然是喂雞了!”諾雅把手伸到他跟前,手心翻轉向下,將一把黃燦燦的小米盡數灑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后俏皮地轉身就跑:“把你家的小、嫩、雞養(yǎng)大了再來吧!”
百里九一怔,半晌才明白過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禁暴跳如雷,一聲怒吼:“林諾雅,你敢小瞧你家九爺?!”
諾雅已經逃到了門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轉身“咯咯”嬌笑:“我去跟桔梗擠擠,九爺就乖乖留在諾雅這里安心喂雞,絕對管飽。”
說完不待百里九反應,已經跑了一個沒影兒。
百里九狠狠地捶床,低聲罵道:“臭女人,你等著瞧,爺早晚把你生米煮成熟飯,嚼巴嚼巴咽肚子里去!”
第二日,秦寵兒還是沒有回府,百里九也置之不理,就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他這是間接向尚書府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你秦家在這件事情上有不是,若是你秦寵兒仍舊覺得自己委屈拿大,那么就盡管不要回來就是。
后來聽說秦寵兒騎虎難下,哭鬧著打砸了自己房間里的東西,還對秦二公子一頓埋怨,惹了二少夫人不快,沒少在外面說自家姑奶奶的風涼話。
已經進了滴水成冰的臘月天兒,前方差士兵送來密報,說是老將軍已經過了赤峰境地,再有幾日,就可以安全抵京。
路途并不遠,若是騎馬的話,可能也就三四天的從容路程,不過行軍有太多顧忌,所以總是耽擱,老夫人知道他平安無事,等得也就不那樣焦灼了。
進京的使者也跟隨大軍一起,所以百里九的事務也繁忙了起來,早出晚歸,還要挑燈熬到夜深。以前諾雅一直認為,百里九不學無術,這兵權在握,一定是沾了老將軍的光,如今才知道,他看似稀里糊涂,吊兒郎當,但是在城防與治軍方面,一點都不含糊。
不看別的,就看那些出入于百里九書房的將領,全都雄赳赳氣昂昂,一個比一個威風,眼高于頂,但是在百里九跟前俯首帖耳,恭恭敬敬。若是說文人墨客里面多趨炎附勢者,但是在百里家甚是嚴苛的治軍下,能夠大浪淘沙,坐在將領這個位置的,都是真才實干的行家。若是能夠這樣聽命于一個毛頭小子差遣,那么,說明他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這幾天的書房,里外把守嚴密,是嚴禁閑雜人等進入的,就連老夫人與林諾雅,安若兮也不例外。聽說安若兮每日都熬了熱燙的參茶送過去,一天數次地跑,殷勤地站在冷風里,眼巴巴地等著百里九喝完,再屁顛屁顛地將空的茶碗端回來。
此舉不知羨煞多少家有悍婦的將領,恨不能拋下公務不談,向九爺討教一點管教婆娘的經驗。
百里九正郁悶,自家后院何嘗不是圈養(yǎng)著一位河東獅,她一天美好的生活往往都是從上房揭瓦開始的,他哪里還有顏面吹噓自己的本事?你們府里的悍婦與我家的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沒辦法,誰讓自己慣的,林諾雅敢蹬著鼻子上臉,那不是他百里九自作自受是什么?
他除了一連吃了三天的燜小米飯,向她表示抗議,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還不是一樣無可奈何?
九爺突然喜歡上吃小米的事情傳到林諾雅耳朵里,作為正在爭寵獻媚,積極進取的侍妾一枚,除了了然地竊笑,自然不能放過這樣大獻殷勤的好時機。雖然不方便見面,但是帶著各種曖昧情調的吃食,還是源源不斷地借元寶的手,暢通無阻地端進了書房。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諾雅所做的宵夜全都是別出心裁,誘人垂涎的香氣在書房繚繞,勾引著跟前議事的將領們抻長了脖子往里看。
百里九每次都小心翼翼,就像偷食一般,因為那些吃食雖然色香味美,但是形兒有些令人難以啟齒。
最難堪的一次,百里九正在跟下屬們議事,一本正經,各種道貌岸然,嚴肅端正,元寶神情古怪地端進來一碗面,放在他跟前的桌子上,提醒他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那面還是熱燙的,他肚子正饑,也沒有多想,就漫不經心地揭開了面碗的蓋子晾著,繼續(xù)用那種令下屬肅然起敬的正經腔調講解驛站布防。
結果就悲催了,從下屬們別有深意的目光里,他敏感地覺察出不妙。探身一看,果然,那碗里的確是面,面也很正經,不正經的是做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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