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艷沉吟一會，問道：“那丫頭中毒時，你們誰在身邊嗎？”

    “沒有。”幾個人一齊搖頭。“聽說很痛苦，西陵皇帝看上去很是焦急狂怒，打發奴才們回來報信，說是——”吳公公不敢說出西陵要將東陵夷為平地的話，這到這低頭打住了。

    “不用說了，他們的人都到了京城，大兵也很快到了邊境，你們都下去吧，那賤人只要不回東陵，是死是活本宮也無所謂。”高艷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從高艷的鳳儀宮出來，小筑緊跟著柳葉，一邊暗暗記下宮里的路線。

    柳葉不便問她的計劃，只帶著她到了她去西陵前居住的地方，讓她在那休息，然后忙著去找管事的嬤嬤報道，重新上位工作。小筑等柳葉走了后，一個人出了屋子，順著回廊慢慢返回往鳳儀宮方向走著。

    迎面遠遠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啟毓，小筑忙側身站在回廊邊上，屏氣凝神屈膝施禮，等他們過去后，偷偷地尾隨在了他們身后。

    小筑跟隨他們走了一段，一邊默默觀察宮里布局，也許是東陵這邊加強了防范，到處都是侍衛林立，她走來走去也沒發現一個守衛薄弱之處。

    不覺一天過去，天黑之后，小筑裝作若無其事地晃到鳳儀殿外面，鳳儀殿外守候的宮女認得她，親昵地朝她笑笑：“畫眉姐姐。”

    小筑叫不出她名字，只朝她回報一笑。

    “畫眉姐姐，你也過來娘娘這邊當差了嗎？”小宮女問。

    “是的。”小筑輕聲回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宮女忙閉嘴，乖乖站著。她以為畫眉調過來這邊，是她們的頭了。

    殿內突然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然后傳來高艷的罵聲：“笨蛋！每天除了這幾個花樣，就再沒別的新鮮花樣嗎？連本宮自己都看著生煩，更何況皇上！”小筑在外面聽著，抬腳進了殿內，走到高艷身邊，柔聲細語：“娘娘，讓奴婢來吧。”

    高艷瞅了她一眼，坐正身子默許。

    小筑的手很巧，手指熟練地在高艷的頭發里纏繞，一會便給她做了一個飛云髻，俏皮而不失莊重，高艷看著鏡中，滿意地露出一絲笑容。

    “你以后跟在我身邊吧。”她說。

    “謝娘娘。”小筑謝恩，接著為她化妝換衣。高艷對小筑的服侍很滿意，她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邊問：“畫眉，你看本宮是不是老了？”

    “哪里，娘娘皮膚這么好，一點也看不出年齡，再說了，娘娘美麗高貴，有歲月更改不了的氣質，這是誰也沒法跟娘娘比擬的。”小筑說。

    高艷被她說得嘴角溢滿笑意，看得出心里很熨帖。

    “跟那郡主相比呢？”她問。

    小筑忍著心里的惡心，說道：“奴婢已經說了，娘娘無人可比。”

    “哈哈，小妮子真會說話。”她說完又沉思了，過一會說道：“不知皇上這次會不會與郡主相見，自從郡主去了西陵，皇上可是一直失魂落魄著。”

    聽著這句話，小筑心里一動，突然有了主意。“不會相見吧，郡主現在被西陵皇上寵著呢，哪里還會讓她回來。”

    高艷聽她這么說，高興點頭。

    “娘娘，皇上在催您快點過去了。”外面進來一個太監，哈腰道。

    “你看皇上，一到這會就催本宮，這也算是老夫老妻的感覺了吧，他一定是等著本宮和他說話呢。”高艷有些得意地說。在東陵后宮，十幾年來，沒有哪一個妃子出頭受寵，只因誰也斗不過她的心機和兇狠。

    小筑笑了笑，攙扶著她起來，和她一起出了鳳儀宮，外面候著一頂小轎，將高艷抬去了啟毓的寢宮，小筑隨著另外幾個宮女跟著一路過去服侍。到了殿外，高艷從轎子里下來，小筑忙過來攙扶住她，隨她一同入了房間。

    “皇上。”高艷與啟毓之間并無大禮，她只是微微一福之后，便笑盈盈地到了啟毓身邊。為正在看書的啟毓揉捏肩膀。

    “奴婢告退了。”小筑說著，退出殿內的時候，故意往地上摔倒。“哎呦！”她發出一聲驚叫。高艷的眉頭頓時皺起，啟毓也抬頭望向了她。

    “奴婢該死！”小筑做出慌亂的樣子想要爬起，卻爬不起來。

    “她不是跟隨郡主去西陵的那個嗎？”啟毓站起身來，走到小筑身邊。伸手去拉她。高艷瞬間臉色大變，搶步過來抬手給了小筑一巴掌。“連路都走不穩嗎！來人，將她拉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筑捂著臉，眼光卻又向啟毓看了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皇后，你先去內殿等朕，朕有話問她。”啟毓不滿地看了一眼高艷。高艷瞪了一眼小筑，氣惱地轉身進了內殿。

    “你們都下去，朕有話問她。”啟毓把進來拉小筑的太監遣退出去。小筑跪在地下，等著啟毓問話。

    啟毓坐下來，嘆息一聲后問道：“郡主在西陵可好？”

    “郡主在西陵很好，西陵的皇帝很寵她，只是這次毒發時，她所受的痛苦太慘了。”小筑回答。

    啟毓皺眉站起來，在殿內走來走去，不住嘆氣。“朕也不忍心用毒折磨她，朕也是身不由己。”

    “皇上。”小筑突然抬頭看著他，用唇語說話：“郡主想見您。”

    啟毓怔住，他看得出小筑的嘴唇說了郡主兩字，但不明白后面的意思。他略微一沉吟，說道：“出去吧。”

    小筑站起來，低頭退出殿內，在外面候著。

    啟毓思索一下，轉身進了內殿，高艷還坐在床上生悶氣。

    “皇后，朕累了，休息吧。”啟毓對她說，高艷站起來為他寬衣解帶，溫軟的嘴唇湊到他的臉上。

    啟毓回應著她，將她按倒在床上，他心里有事，做得有些敷衍，而高艷情緒似乎高漲著，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將她擺平。“今晚你就在這陪朕吧，朕覺得孤單。”啟毓溫言哄著她，高艷正求之不得，她依偎著他，很快進入夢鄉。啟毓輕輕拿開她的手臂，從床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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