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寧的野山深處有一條溪流,清涼可入骨,凈潔能比露,隱蔽于林間深處,上有密林、下有白霧,非常人可尋。
雪澤虛弱地躺在水流里,利用那冰冷的水來慢慢調和體內的紊亂脈息。
此刻,秘毒已入五臟六腑,效果頑劣、無法根除。雪澤已經不能用任何法術了,否則就會喪失靈根、毫無法力,所以她從夜間走到白晝才走到這里。雖十里之路,卻已耗盡氣力。
百毒不侵,卻也有疏漏之余。
白羽煉制出秘毒時,得意之色有些過分。即便是百毒不侵,即便修為再高,諒雪澤不會排絕天山之物,故而這來自羽鴿的毒無法抵抗、沾則侵噬。
隱隱約約,雪澤還記得白羽得逞時的神色,那種傲驕和爽快雪澤從未見過。
白羽說:“你挺不了多久了!”
果真如此,雪澤盡了全力也才走了十里路,倒下那一刻竟覺得意外輕松。
一路上跋山涉水,法力倒是沒損耗,但體力已經消磨殆盡了。雪澤躺在一個小水潭里,周圍都是樹木陰涼,此處的水溫正適合她養傷。
沉入水中,放松身心,任由血流慢慢流動,思緒也漸漸飄了很遠。
昨夜,雪澤拿著藍水給的九穗禾飛身而去,雖然覺得一切太過順利,卻也顧及不了那么許多。畢竟,雪澤了解白羽對藍水的感情,她也愿意相信白羽能夠為天山做這些事情。
畢竟,善良和純真還沒能給謹慎睿智讓位。
不料,白羽還是放不下個人私仇,竟然在袋子上沾染了秘毒。雪澤來到白河的時候就感覺靈力在急劇損耗,于是降落到地面,好好探究了一下身體情況。
“如此不適,有點像中毒!可我,明明練就了百毒不侵之法身啊!”
雪澤剛調整好氣息,穩住體內的靈力,突然感知背后有人偷襲。
一招回應,那人退了一丈遠,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氣息倒像是天山弟子,不過為何沾了魔障?”
“哼,那又如何?只要能讓你死,我即便入了魔道又如何?”
雪澤起身看去,只見白羽面目不善地站在兩丈的地方,她笑得十分得意,又異常得悲涼。
“你不是聽師哥的勸了么?”雪澤疑惑地看了看白羽,“怎么,你還想跟我在這里打?”
白羽輕聲一笑,看起來甚是得意,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若愿意,大可比試比試!雖說我修煉至此也及不上你,但是我今天可是帶了法寶呢!”
雪澤清冷地轉過身,只覺氣力很弱,于是拒絕道:“我不愿和你動手,畢竟你幫了我們,你早點回頭吧!”
“難道不是因為你身體不適嗎?”
“確實有些,不過我身體不適也能打過你!”
白羽突然大笑了起來,又突然施法幻化了一陣冰屑向雪澤襲去。“這小小的法術,你都不一定能抵擋呢!”
雪澤輕輕一揮,本該出現銀色雪浪,卻只見了一道純色如水的波痕。冰屑輕而易舉破了波痕,瞬間擊打在雪澤身上,一股寒意躥到了心里。
“你?”雪澤正要發怒,卻突然覺得體內靈力俱降,就連體力也少了許多。“你給我下毒了?”
白羽點頭一笑,“沒想到吧?我們至高無上的天女竟然也會被我的毒給撂倒!”
“你既然想毒害我,為何要給這九穗禾?讓我被槊殺了豈不更好?”
白羽清冷一笑,淡定靠在樹上。“你以為我那么愚笨?你可是雪域神女,我能夠犯下這等大錯?我幫師兄,是為了戴罪立功,但是這并不妨礙我除掉你!”
雪澤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袋子。“難不成,你想拿著這九穗禾去換冰晶?”
“有何不可?”白羽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靠近雪澤。“這冰晶雖然不讓人靠近,但我將它帶回天山是沒問題了,這不就立下大功了嗎?至于其他事情,我看你還是不要多管了!你這個阻礙,你去死吧!”
雪澤迅速地反應,躲過一招,冷冷地看著白羽。“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壞事!跟著槊沒好處,還是早點改邪歸正吧!”
“我從來就沒有死心塌地地跟過槊,我的眼里只有藍水,別無其他!你還是不要勸我了,乖乖受死吧!”
雪澤冷哼一聲,仍舊淡定。“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
“你是天女,法力無邊,那又如何?”白羽猖狂地笑了笑,“你聽說過靈力散嗎?我這可是特質的靈力散,用了天山圣物熬煉而成,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你將跟隨你多年的羽鴿全部殺害了?”雪澤憤怒地看著白羽,“你為了練就一個毒,竟然不顧一切地做這些,你還有良心嗎?”
“我沒有,我只有一顆愛藍水的心!我還是勸你不要多說了,你每施法一度,這毒就深入骨髓一度。你說,我為什么舍得用羽鴿來煉毒?”
“你!”
白羽狠狠地笑了笑,“還不是因為你是天女?只有天山圣物煉的東西才能傷你,而且這個毒會讓你百般難受、死相極慘!”
雪澤滿心憤恨,第一時間卻在擔憂藍水。“你這樣對我也就罷了,可是這個袋子師哥也摸過,你的愛就是這樣的殘忍嗎?”
“我當然不會害他!”白羽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冷冷地笑了笑。“你放心去吧!我已經給他吃過解藥了!”
雪澤往后退了幾步,靠到一棵樹上,只感覺渾身火熱、虛弱無力。白羽已經兇狠地飛了過來,雪澤閉上眼睛,冰針從手中自發而出,與白羽糾纏起來。
“你竟然和冰針心神合一了,還真是感人啊!”
白羽絲毫不示弱,她最近除了煉毒之外,一直在鉆研克服天女的法術,也算是小有成就。
“你這冰針沒有主人控制,也沒那么厲害嘛!”
雪澤看了看白羽,努力地直立起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樹林里走去。此處樹林茂密,又黑暗無光,雪澤得了凡塵身份,白羽根本無法找到她。
冰針為雪澤擋了很久,直到耗盡白羽的體力。
“我不跟一個法器置氣,就算你保得住她一時,我看你們該如何解毒!”白羽得意地笑了笑,回到午陽河。
“這天下,只有我知道如何解毒!即便她是天女,也撐不過一天!”
白羽斷定雪澤的毒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她已經將唯一的解藥揉在點心里給藍水吃掉了。想起此事,白羽就無比的高興。
溪流的水一遍一遍流過雪澤的身子,將她體內的熱氣帶走,贈予她幾分清涼舒適。雪澤不知道該怎么解毒,她只知道自己快沒有體力了。
“難道天女沒有神女之力就這么弱嗎?我竟然會被一個毒困到這等地帶!”
雪澤十分無奈,又很不甘心,她總覺得天女十分神圣,但是自己好像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
“這難道就是我的劫難嗎?我該如何解除呢?”
雪澤沉在水中,放松身子,似乎融入到自然之中,宛如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此處眾多精靈,閃亮奪目,漂亮繽紛,有花、草、樹等精靈,她們好像都在對雪澤微笑。
“你們是誰?”雪澤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們是你召喚的五行之術啊!”
雪澤驚了一跳,嘆氣道:“我又施法了?那我的毒豈不是又深了一度?”
“沒事,你身邊有九穗禾,你可以拿它治病啊!”
雪澤摸了摸九穗禾,笑道:“這是別人的東西,我不能擅自啟用!”
“就算是挽救自己的命,你也不愿意啟用嗎?”
雪澤點點頭,看著那些小精靈,心中欣慰了許多。“你們都出來了,我是融入五行了,還是即將要死了?”
“其實,這天山圣物的秘毒可以用天山圣物來解。你們的雪蓮不是可解萬毒嗎?你是天女,你可以用額間的花鈿喚出雪蓮,不是嗎?”
雪澤摸了摸額頭,笑道:“這等法術需要極大的靈力,這豈不是加速我的離去?”
個個小精靈都著急地獻計,雪澤還沒一一聽清,就感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住了,那種力道似乎要將雪澤從水中拉出來一般。
“是誰?竟然能夠近我的身?”
雪澤沉了沉心神,從五行之中走了出來,只聽得一陣熟悉而急切的聲音在喚她。
“雪澤!你醒醒,雪澤!”
雪澤睜開了眼睛,只看見一張離的很近很久的臉,不禁嚇了一跳。若是她再不睜開眼睛,劉禮的臉恐怕就已經貼在她的臉上了。
“你,你干什么?”
劉禮紅著臉抬起頭,又驚又喜地看著雪澤,所有情緒變成了一種有驚無險的擔心和欣慰。“你沒事吧?你終于醒了!”
雪澤還沒有回答,只感覺自己毫無抵抗氣力地被劉禮抱住了。
“喂,你放開我!”
劉禮將雪澤抱在懷里,他的手絲毫不肯放松一點力道,好像下一秒雪澤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劉禮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手一遍遍拍著雪澤的背。
雪澤瞪大了眼睛,驚惶地靠在劉禮的胸膛,只聽得他的心跳急切而又慌亂。
“我”雪澤想要說些什么,也想要掙扎,卻絲毫沒有力氣。積攢了許久的力氣,只夠她說出一個字,隨即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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