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侯王府一片冷寂,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
鎮(zhèn)寧的氣候總是不穩(wěn)定,積雨云、深丘壑、長風(fēng)山,這使得每個夜晚都有些清寒,或下雨,或吹風(fēng),或打雷。
深秋末尾,已經(jīng)有了寒冷的味道,夜間尤甚。
守夜人被一陣陣法術(shù)迷香催倒,像是風(fēng)吹過一樣自然輕微,不過這一切都逃不脫雪澤的感官。有人躥房越脊、悄然而至,這一切都離不得侯王的耳朵。
雪澤收了所有修行之人的東西,又戴上了面紗,悄悄地躺在床上。
“這外面的人只是用了一道法術(shù),這輕功和招式都是江湖門派,難道是想掩蓋什么?如此謹(jǐn)慎行事,難道是要謀劃大案,這會不會跟平梁的刺客有關(guān)系?”
雪澤回想起來,幾人離開平梁的時候,除了跟國君歡喜告別,還刺探了一下情報。那些尸首皆是西海府的武女,而那毒藥也是出自西海府。
這一切都是韓飛郡主供認(rèn)的,她是太后的細(xì)作,已經(jīng)被國君隔離關(guān)押。
突然,院子里響起了一陣慘叫聲,似乎像是貓叫。
雪澤心一沉,怨念道:“此人竟然連動物都不放過,簡直心思歹毒!”
未幾,腳步聲輕快地響起,又似乎在庭院中停下了。這個人好像在等待什么。
雪澤閉上眼睛,輕輕感受了一下。五行之術(shù),可化為凡塵,散為煙霧,絲毫不被察覺。庭院的花草用點滴匯聚而成的靈氣告訴雪澤,那里站著一個何其樣貌的人。
“只是一個女子,樣貌身形像剪絨,難道?”
雪澤驚訝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往外走,在門口看了看那人!罢娴氖羌艚q,這就對了。那劍法果真是我給她的昆侖劍法,今天又來作甚?難道是替太后報復(fù)侯王?我不能幫忙,否則可是,侯王應(yīng)該打不過她,畢竟她是有備而來!”
正在思考之際,雪澤突然看見一陣光亮,好像是刀劍被月光折射而來的光一樣。
這樣的秋夜,月光不是太明,這劍可謂是上等寶劍,竟然能夠有這般光束。
“這是侯王的兵器?”雪澤心中一緊,透過門縫看向外面。
侯王來到庭院,不由分說地跟剪絨打了起來。侯王拿著一把長戟,氣勢洶涌,力道甚重。剪絨持著一把白玉劍,銀色光亮的劍身閃耀無比,看起來這氣勢也絲毫不遜。
“何處來的賊人,竟敢來侯王府鬧事!”
“哼,死到臨頭還這么多話!”
雪澤聽著剪絨的聲音十分厭惡,這個天山叛徒竟然處處傷人。雪澤一忍再忍,卻始終無法找到機(jī)會下手。
“我不能暴露身份,侯王不能知道,剪絨也不能知道!”雪澤搖了搖頭,陷入糾結(jié)之中!拔胰舨怀鍪郑艚q一定會殺了侯王,再滅了侯府滿門,我如何對得起青苓?”
雪澤思考再三,想到了一個辦法。若侯王愛惜女兒,并在意她的感受,定會如雪澤的愿。
躺在床上,雪澤以夢魘纏身之態(tài)、朦朧不清之語發(fā)出了幾點聲音,似乎是深睡之中被人吵到了。
侯王愣了一下,往后退了幾步,凝神聽了一會兒。
剪絨輕聲一笑,“別急,我等會兒就送你心愛的女兒下來陪你!”
“休想得逞!”侯王一怒,又與剪絨糾纏起來。
兩人的打斗十分兇狠,各自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院子內(nèi)的花草樹木都被殃及了不少。
挑了一個空當(dāng),侯王故意引了剪絨上房,又跳躍到另一院子里去了。
雪澤明白,侯王這是不想讓她知曉,更不想讓她受傷!扒嘬,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侯王!”
說罷,雪澤施法留了一個假身在床上,隨即換了一身華美的白衣飛身而去。
“剪絨,你等著!”雪澤尋味而去,在鎮(zhèn)寧外找到了兩人。
此時,侯王和剪絨身上都有了傷口,兩人還是互不服輸,直到兩人打斗到一處草坪上才休息了一下。
“你還挺厲害!可我,還有其他招數(shù)!”
“盡管放馬過來!”
此處只有雜草,沒有人煙,剪絨放下了所有戒備,直接施了法術(shù)。
“我就說,你不是昆侖弟子!焙钔醣患艚q一招冰雪之劍擊中,一支小而精巧的冰劍夾在他的血肉之中,腹部流了些血出來。
剪絨微微一笑,得意地看著侯王。“那又如何?你就在這里等著吧,我現(xiàn)在就去將你的女兒帶過來,讓你們嘗嘗天山的冰雪之術(shù)!”
“站住,你為何要玷污天山名聲?”侯王艱難地站了起來,卻覺得那股寒氣似乎能夠冰凍整個身體。“你,你的畫像我見過,你是天山叛徒!”
“哈哈哈,好吧!那就算你知道吧,不過又有何妨呢?明天大街小巷都會傳遍,這侯王一家被天女害死,我看還有誰維護(hù)天山名聲!”
剪絨正要飛身離去,突然被一道清寒無比的風(fēng)暴擊落下來。
風(fēng)中有雪,霧里帶刺,冰劍凝合寒流無可阻擋,剪絨狼狽地猙獰著,除了唉聲嘆息別無選擇。
剪絨躺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漬,呆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清冷女子:“你,你竟然這么狠心!我可是可是你的師姐!”
“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姐!”雪澤說罷,用冰網(wǎng)將之束縛住,又轉(zhuǎn)身給侯王喂了藥丸,取出了那支冰劍,輕輕愈合好侯王的傷口。
侯王呆呆地看著雪澤,渾身散了痛楚,他驚喜地拜道:“多謝天女搭救!”
“不足掛齒!”雪澤輕快地轉(zhuǎn)身,捏著那只冰劍走向癱軟在地的剪絨。“你竟然用冰劍傷人,是沒有嘗過這等滋味吧?”
“我嘗過,嘗過了!”剪絨驚惶地看著雪澤,指了指滿身血口。“剛剛已經(jīng)受教了,請?zhí)炫胚^弟子!”
“你還自稱弟子?天山哪有你這樣的叛徒?”
“我我”
剪絨往后退了退,卻發(fā)現(xiàn)冰網(wǎng)越發(fā)地緊密,將她渾身都傷出一道道痕跡。密密麻麻的傷口都流出血來,頃刻又被寒冰壓住,清寒之感侵入五臟六腑,非等閑之人可忍。
“我求你,不要!”剪絨渾身冰冷,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下了天山這么久,她的抗寒能力逐漸減弱,對天女的法術(shù)更是無法承受。
雪澤沉了口氣,施法提出一根尖銳的冰劍,比剛剛那根要寒冷許多、光亮許多。
“不要,不要!”剪絨發(fā)了瘋似的動彈起來,不敢再多看雪澤一眼。
雪澤知道這冰劍若是擊中了剪絨,那剪絨就只有死路一條,在冰網(wǎng)中灰飛煙滅便是剪絨的結(jié)局。
雖然心中有軟膩、腦海有回憶,雪澤還是忍住了,她作為天女必須堅韌清明、殺伐果斷。
“你做了太多錯事,就此贖罪吧!”
“你你不能殺害同門!”這一句,剪絨是喊出來的,用著顫抖的聲音。
冰劍已經(jīng)到了冰網(wǎng)邊緣,卻被雪澤收住了。“你說什么?”
剪絨似乎找到了希望,狂笑著說:“我還沒有廢除天山門籍,你不能殺我!”
“這是你最后一絲驕傲嗎?”雪澤將冰劍收了回來,又將冰網(wǎng)撤了。
剪絨躺在草地上滿意地笑了笑,翻來滾去說不出話來,從死亡邊緣回來的感覺令人心神滿足、狂喜癲怒。
雪澤冷冷地看著,輕輕嘆了口氣。這時候,侯王艱難地爬了過來。
“天女,請你懲治此人,否則后患無窮。
雪澤點點頭,清冷地回道:“我知道,我先剔了她的天山門籍!”
剪絨驚恐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展現(xiàn)出來,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法力,她被拋向高空,頓時失了依托。
左右是嚴(yán)寒無比的風(fēng)暴圍合而成的旋流,她在極寒之中飛速旋轉(zhuǎn),每一秒都會感受不同的痛楚,直到筋疲力盡、毫無感知。
“你早就不是天山弟子了!雖然無人承認(rèn)你的存在,但我可以讓你走得名正言順些!”
剪絨心中有話,嘴上卻說不出一句,受刑中的身體已經(jīng)不歸她控制了。
雪澤抽取了剪絨一些記憶,心中憤恨難擋:你害我就罷了,竟然害得蓮子一次次置身險地,竟然拉白羽下水,竟然勾結(jié)外賊,竟然對一切人都有惡心如此禍患惡人,我留你作甚!
拋開憤怒,意念集中,雪澤喚了冰針出來,加將之到寒冰旋流之中。
陣法之中,嚴(yán)寒算是輕等處罰,還有冰劍、碎屑、雪毒、霜礫應(yīng)和著純凈無比的法力給予受刑者巨大的沖擊和傷害。
那種感覺宛如一點一點地割掉心臟、摘除內(nèi)臟、剔除骨頭、抽調(diào)血液,又如三昧真火重重?zé)肟荆秩鐦O寒風(fēng)暴層層洗涮。經(jīng)歷一次,再無仙根,從此與正派修行無緣無分,只有永遠(yuǎn)墜入無邊的悲苦與詛咒之中。
“天女,你竟然不是給我剔除門籍,你還加了天女的詛咒!我恨你,我恨你!”剪絨悲苦地流下眼淚,心中的咒罵一句也發(fā)不出,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身體的痛苦了。
雪澤憤恨地移開目光,將拳頭捏得很緊!拔胰舨皇翘炫,我多想直接了結(jié)你!”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