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澤沒有想到劉禮會來得這么快
醉月軒的門被推開,干脆利落的聲音透露了來者的氣勢,似排山倒海之意、千軍萬馬之陣,那熟悉的腳步聲令雪澤有些慌亂。
此處很少人能夠進(jìn)來,唯雪澤、蓮子與特召之人可自由出入。此刻并非蓮子,而是來勢洶洶的劉禮。
“他怎么會現(xiàn)在來?”雪澤一愣,停了筆,眉頭緊鎖。
按自己的計劃,她會今晚見他,因?yàn)橐磺幸侥菚r才能準(zhǔn)備妥當(dāng)。可是,他現(xiàn)在來了該如何?
雪澤慌亂地收起紙張,把她還沒有寫完的冰心訣放到書下,然后急匆匆地坐到梳妝臺前。剛拿起篦子,還沒有觸到青絲,劉禮就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了。
“你在嗎?”劉禮沒喚名字,也沒喊愛妃,他現(xiàn)在跟雪澤的關(guān)系微妙得令人無奈。
雪澤將梳妝臺上的發(fā)釵拿了幾只出來,又將頭發(fā)弄亂了些,這才回道:“有事嗎?”
劉禮沒有回話,直接推開了門,絲毫不顧身份和形象,有一件必須馬上處理的事情讓他似乎亂了分寸,又好像找到了借口不必在意禮儀和距離。
“這個時辰,還在梳妝?”劉禮的問話里,透露著滿滿的驚疑。
“有何不妥?”雪澤將篦子放到桌子上,清脆的聲音將劉禮的目光自然地吸引了過來,她在銅鏡里看著劉禮激動地走了過來。“你似乎有事找我?”
劉禮看了雪澤一眼,目光在臺面上停了一秒。“你是不是在騙我?”
雪澤輕柔一笑,壓住心中情緒,淡定地問:“我騙你什么了?”
“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為之?我明明記得很多事情,但是我罷了,不說這些,我知道你都有說辭。”劉禮停頓了一下,嚴(yán)肅地說:“我找到了很多證據(jù),這就一一呈給你看!”
雪澤淡定地站了起來,看著劉禮那般理直氣壯、堅定直率,她的心中有幾分忐忑:幸好我昨日想到了應(yīng)對辦法,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他再早些,那我豈不是說不清了!
“你這是做什么呢?”雪澤明知故問,平靜地看著劉禮擺出來的物件。
“此處沒有他人,你大可與我坦誠相待,我還是希望我和你之間還是那般”
“直說吧!”雪澤打斷劉禮的話,拿起桌上的幾朵干花問道:“這花,何意?”
劉禮收了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此花是玉簪花,正是你在鎮(zhèn)寧采的那幾朵,被我給烤干了。雖然顏色不怎么樣,但是花香依舊,宛如我的記憶一般。關(guān)于你的記憶,我一分一毫都沒有忘。雖然你封住了我的情感,但還是能夠再生,就算一切重新開始我也不會退卻分毫!”
雪澤有些驚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若沒有吃藍(lán)湖子,肯定會被感動吧!他分明感受不到那些情緒,卻仍舊能夠如此堅定,是體質(zhì)不尋常還是感情太深厚?看來,我不得不傷害他了!
一陣悲楚從心尖流淌而過,雪澤不得已要向暗處走。這件事,不可能半途而廢,她不能任由自己和劉禮陷入感情泥潭
“這個碎玉,你該知道吧?”劉禮苦笑著說,“那一天,我也在清梅園,記得你哭得很厲害,而身邊人是你的師兄。那時候的你,完全不是現(xiàn)在這個冷漠的樣子!雪地里的碎玉我只找回了這些,其他的在你那里嗎?”
雪澤轉(zhuǎn)過身去,假意梳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收拾好情緒側(cè)過過來。
“好吧!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我就清楚明白地說清楚!你的猜想對了一半,你的夢有一半是真實(shí)的,但是我認(rèn)為你不該深究!有些事情,弄明白了反而不好!”
冷冰冰的語氣,似乎是勸誡,又像是最后通牒,可劉禮全然不在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態(tài)度。
“我對一切都可以淡薄。唯獨(dú)你,我必須萬分在意,一分都不能少!”
雪澤低頭一笑,悲愁一閃而過,全部入了心口。
“我知道你的情意,可我真的要辜負(fù)你了!我是天女,我有使命,我不能”
“我知道!”劉禮把住雪澤的肩膀,讓她無法躲避他的目光。“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在意那些。你要尋找冰晶、維護(hù)太平,我可以陪你一起若是天女不可動情,我可以等你生生世世!所有的都不是阻礙,我也能控制自己,你能否解除我的禁錮?你能否消除你的顧慮?”
雪澤笑了笑,溫柔而不舍,這一瞬她多么想留住。可惜,她已經(jīng)做了決定,而且很多事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可以嗎?”
“不!”雪澤滿臉歉疚地看著劉禮,一字一句地說:“抱歉,我愛的不是你!”
“什么?”
劉禮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雪澤,又感覺涌起了強(qiáng)烈的情緒。體會不到那種滋味,卻能感受它帶來的沖擊。五官無感,但是身體有明顯反應(yīng)。
“我確實(shí)動過情,但不是對你!我也的確走向了絕情之路,但也不是為了你!你的感情,我怕會給你帶來危害,所以做了不恰當(dāng)?shù)倪x擇。本以為你會忘,但卻弄巧成拙,害你分不清孰真孰假。”
雪澤看著劉禮慢慢滑下去的手,輕聲說:“我可以解除你的禁錮,還望你以后能早些釋懷,也不要記恨我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希望你,能找到你真正的伴侶!”
劉禮看著雪澤,似乎又感受到了千山萬水的遙遠(yuǎn)感,這種感覺就像他第一次思考兩人的距離。
“你愛的是別人?”
雪澤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一刻十分冷靜。
“原來如此!”
劉禮苦笑幾聲,感到渾身難受,不自主地又哭又笑。“原來如此,這種感覺才是我該有的,而不是自作多情!”
雪澤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說:“我我給你解開禁錮吧!”
劉禮往后退了退,驚惶地?fù)u頭。“不要,我現(xiàn)在還好受一些!解了,我不就能感受得到悲痛了嗎?”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劉禮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到梳妝臺上找了起來,似乎想要翻出一件他此刻特別渴望的東西。
“你在找雪花手鏈嗎?”雪澤毫不猶豫,從容地攤開手心,看見劉禮的神情后心中有些后悔:完了,我我怎么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了!這,這不就證明他該不會看出來什么吧?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記憶混亂吧,我說些謊掩蓋過去吧!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劉禮略帶苦澀地笑了笑,拿了那串手鏈仔細(xì)地看了看。
“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劉禮面無表情地拉起雪澤的手,低著嗓音問:“我能讓它一直陪著你嗎?我保證,今后再也不驚擾你,這是我最后的心愿!”
“這個”雪澤心中一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手串很漂亮,你將它作為大婚禮物贈予我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就當(dāng)做是我們友誼的見證吧!我會一直戴著它!”
“哦,原來是大婚禮物?”
雪澤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回話,她自然知道并非大婚禮物。
劉禮靜默地看著那片雪花,然后一言不發(fā)地給雪澤戴在手上,心中有萬千句話都被理智給壓了下去:既然她有心騙我,又不愿面對,我又何必勉強(qiáng)?或許真的是我記混了吧!
“好了!”
“嗯!”
雪澤沒有說話,任何表情都沒有,她只是側(cè)身閉上眼睛念起了冰心訣。
劉禮慢吞吞地往外走,每一步都似乎沉重痛苦,但是他卻感受不到那種痛苦。
突然,背后響起一陣聲音。劉禮以為是雪澤有了動作,立馬驚喜地轉(zhuǎn)過身問道:“你是騙我的對吧?!”
雪澤尷尬地看了看劉禮,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藍(lán)水身邊。
“師哥,你怎么現(xiàn)在來了?”
藍(lán)水溫柔一笑,很自然地將手中的花遞到雪澤手上。“你不是想看天山的云汐花海嗎?我?guī)Я艘恢В憧梢愿惺芤幌拢 ?br />
雪澤強(qiáng)顏歡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花捏在手中,歡欣地嗅了嗅它的芳香。
“我很喜歡!”
“那就好!”藍(lán)水撫了撫雪澤的頭發(fā),寵溺的眼神毫不虛假,也未遮掩。
劉禮愣住了,看了看同樣在看他的藍(lán)水,似乎又想起了梅花樹下的場景。
“原來如此!”
劉禮努力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切才該是夢吧!
醉月軒的一切都是他的心血,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他美好的回憶了。這里曾經(jīng)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他不敢再來、無法再來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人心不是,此處亦不是。
“師妹!”藍(lán)水喚醒雪澤,不愿她陷入悲痛,卻發(fā)現(xiàn)她除了愧疚之情顯露出來,再沒了其他特別的感情。“你!你抄寫了多少次冰心訣?”
雪澤靜默地走到桌邊,又拿起筆。“五六次吧!”
“你不能再寫了!”藍(lán)水奪了她的筆,緊張地說:“藍(lán)湖子能夠封住**數(shù)十載,難道尋找冰晶要這么久嗎?你現(xiàn)在就感知不到內(nèi)心情感,可有想過二十一次寫完是何后果?”
“你又去找吾曉先生了?”雪澤轉(zhuǎn)了話題,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情路。“這吾曉先生似乎對你有些特殊,你可不要落入圈套,盡量少來往吧!”
藍(lán)水欲言又止,也轉(zhuǎn)了話題。“季林來了,師父讓他來的,現(xiàn)在快要到皇宮了。你要見他嗎?”
“你們,你們到底是怎么下山的?”雪澤氣得站了起來,“我這個天女竟然如此無能?天山內(nèi)外,是不是沒人聽我的命令?”
藍(lán)水愣住了,自知這樣有違規(guī)據(jù),但是不得不這樣做。
他慚愧地回道:“師妹,大家都是擔(dān)心你,你先不要生氣!若是季林不來,清蓮天師就會來,師父也是迫不得已!再者,我們下山幫你不好嗎?你現(xiàn)在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此事你無法否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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