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云層散盡,露出大片藍天。天穹高遠、大地遼闊,都被云消霧散給凸顯出來。
看久了沉沉的云積累在天上的壓迫之景,突然面對萬頃藍天還有些許不適。
晨光熹微、空氣涼薄,御花園中雪景褪去,仿佛又回到了秋天。
那些凌寒綻放的花朵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了閃耀的傲嬌,四季常青的樹木的色澤倒是少了幾分,大地上的景物承載著晨曦或光澤萬丈、或略顯黯淡,不過都是些常態(tài)罷了。
今天,宮人突然看見了醉月軒的兩人,大家都驚喜萬分,這可比見了皇上還讓人驚喜。
這雪嬪是出了名的高冷淡漠,大家眼里她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直待在醉月軒里不出來走動,那卓越的仙資佳容也只能存留于想象之中。
總之,雪嬪就是后宮的一個熱度不減的“傳說”。
有幸得見,或許又能知道些新鮮事,用來打發(fā)無聊沉寂的深宮生活,那就再好不過了。
“喂,你們看,那是雪嬪娘娘!”
“哇,真的。∷趺纯铣鰜砹?難不成是因為放晴了?”
“或許吧!她穿著這套素凈的衣服也掩不住容顏,難怪皇上那么寵愛她!”
雪澤聽見了他人的小聲議論,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慢慢地挪著步子。
那些人也只是背后說幾句,在她面前都會沉默不語、謙卑低頭,生怕得罪了她。雖然她沒有懲罰過任何人,但是她的存在比賢妃還要令人畏懼。畢竟,她的背后時常有皇上支撐,誰敢輕易得罪?
蓮子看了看四周,對雪澤小聲說道:“前面那條路就是賢妃的必經(jīng)之路,現(xiàn)在可要過去?”
“就在這,太近了反而突兀!”雪澤向前走了幾步,看見那條路邊有一簇漂亮的冰露菊,淺淺一笑:“我們過去賞花吧!”
冰露菊白凈得可愛,清美的花瓣與葉片映襯得正好,白青兩種顏色正是雪澤喜歡的色彩。
宮中大多培育著紅色、黃色、粉色的菊花,花大而嬌美,色濃而艷麗,符合皇宮中富貴榮華的基調(diào)。
這花孤零零地長在這里,身邊皆是些大樹,顯得它并不突出,反倒是一種陪襯。
“這花長這么好,曬干泡茶應(yīng)該不錯!”
雪澤點頭一笑,“在侯府時也摘了些菊,不知道侯王可有加入茶中!這花沾著露水,顯得飽滿清瑩,倒是符合它的名字,用來做茶有點大材小用了!”
“那師姐想做什么?這花不太香,制成干花似乎無用!”
“讓它繼續(xù)綻放,不也挺好?”
蓮子的余光瞟到一人,貼近雪澤的耳朵說:“賢妃來了,她好像在看你!”
“你把你平時的高傲蠻橫拿出來,回應(yīng)她一下就好!”
蓮子低頭一笑,轉(zhuǎn)頭過去,輕輕瞟了賢妃一眼。
此刻,賢妃正好走到兩人五丈之外,她將蓮子那種充滿了輕蔑、得意、高傲的眼神全部接收到了,頓時氣得停下腳步。
“竟敢如此待我!”
“主子,你忍住啊,那可是皇上最在意的雪嬪!”
賢妃不顧侍女櫻桃的勸告,不滿地瞪著蓮子,高聲說道:“現(xiàn)在,連一個宮女也能這般無禮了嗎?”
蓮子輕聲笑了笑,側(cè)身對雪澤說道:“主子,賢妃在身后呢!”
雪澤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賢妃,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賢妃,一早就生氣對身體不好。若是蓮子惹到你了,還請你不要計較,我一定會好好管教!”
賢妃冷哼一聲,被對面兩人冷漠的眼神氣到了,心想:這樣冷淡的語氣是道歉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論出身、論地位,我哪一個比不過你?現(xiàn)在皇上對你寵愛有加,并不代表你在后宮好過!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雪嬪妹妹說哪里的話?蓮子再卑微也是醉月軒唯一的婢女,對我再冷淡傲嬌也是正常的,我怎么會生氣呢?”
“謝賢妃!”
賢妃冷冷一笑,走到雪澤跟前,低聲說道:“不過,你不要以為得了盛寵就能對我如此傲慢,我可是后宮之首!”
雪澤點點頭,冷漠地看著賢妃!拔也⒉辉谝膺@些,也不屑跟你搶。你要如何就如何,我們互不沾惹,井水不犯河水!”
“你!”賢妃冷哼一聲,怎么看雪澤怎么不順眼。
櫻桃拉了拉賢妃,小聲說:“主子,我們還要去給太后請安,不要多說了!”
雪澤見此,帶著蓮子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賢妃一把拉住。
“這就走了?”
“賢妃,你這是何意?”
“雖然皇上說你不必對誰行禮,亦無須給太后請安,但是蓮子可是一個奴婢,我若是想處置她還不是易如反掌、合情合理?”賢妃冷笑幾聲,她得不到寵愛,萬不可再失了權(quán)威!吧徸訉箦痪,即便是皇上欽點,那我稍微教訓(xùn)她一下也不為過吧!”
雪澤拉住激動的蓮子,語調(diào)溫和了些。“賢妃,蓮子自小跟著我,有些任性,都怪我管教不當(dāng)!今天的事情在我,希望你不要記氣,我愿意替她承擔(dān)!”
賢妃滿意地笑了笑,拉住雪澤的手腕。“我也沒有多么生氣,只是對后宮中每個人負(fù)責(zé)罷了!既然你承諾了會管教蓮子,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不過,這等好天氣,雪嬪若跟我一起去給太后請安,或許她會很開心!”
雪澤愣了一下,看了看蓮子,點頭回道:“既然是賢妃所說,那我去就好了!”
賢妃得意地點點頭,突然放開雪澤的手,轉(zhuǎn)身就走,神情十分得意。
“雪嬪啊,這后妃給太后請安本就應(yīng)該,你也該學(xué)學(xué)這規(guī)矩了!若是他日失了恩寵,也不至于被所有人嫌棄,更不會落得個不禮不賢而入住冷宮的下場!”
雪澤和蓮子互視一笑,絲毫不在意賢妃所言,她們知道賢妃拉她們?nèi)ソo太后請安是為了面子和威嚴(yán)。而這些話是為了讓她們不喜歡去請安,那便一直不得太后喜歡,還會被眾人議論,這皇宮就只有皇上對她好,而歷代君王的愛并不會長長久久、永不衰退。
太后寢殿,茶才剛剛泡好。
李公公匆忙地走了進來,在太后耳邊小聲說道:“太后,賢妃找雪嬪麻煩了!”
“哦?她又按捺不住了?如何找的麻煩,難道她不怕皇上厭惡?”
“聽說賢妃在御花園偶遇賞花的雪嬪,蓮子對賢妃不敬,三人說了些話,賢妃就要挾雪嬪來請安,現(xiàn)在估計快要到了!”李公公愣了一下,輕聲問道:“太后,可要為賢妃撐腰?”
太后輕柔一笑,把茶杯端了起來,輕輕嗅了嗅熱氣中的茶香。
“皇上既然沉迷于美色,哀家自然要為他做些好事,怎么能再次打壓呢?倒是這賢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可短暫利用,不可永久信任,哀家懶得管她!”
未幾,宮中的所有妃嬪都齊了,每逢十天都要大規(guī)模地給太后請安。今天,人群中多了雪嬪,大家都很驚奇,又有些不滿。
“二十了,天氣越發(fā)冷了,難得諸位還來看望哀家!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大家都依次坐下,靜靜地聽著賢妃和太后說話,偶爾還看向神情冷漠的雪嬪。
雪澤安靜地坐著,百無聊賴地玩著手絹,不抬頭也不低頭,任由眾人將目光灑在她身上。
“今天人格外的齊,連雪嬪都來了,可是病好了要來給哀家報平安?”太后笑著看向雪澤,“你這模樣倒是清秀可愛,自你嫁進皇宮,哀家都沒有見過你幾次。皇上這金屋藏嬌的本領(lǐng)倒是過于強了些!”
賢妃不理解太后的意思,輕蔑地笑笑:“太后莫要怪罪,雪嬪只是一直處于風(fēng)波之中,難以抽身罷了。先是大病,又是失憶,又是中毒,還請?zhí)竺饬怂@不尊長的過錯。如今皇上特許雪嬪免了一切禮儀,倒是與太后之間有些沖撞了,這也怪不得雪嬪!”
“那賢妃是讓哀家怪罪皇上嗎?”太后冷笑幾聲,毫不在意地說:“既然皇上下令了,那就是圣旨,誰敢不尊?哀家被眾人行禮叩拜多年,并不在意這些凡俗禮節(jié)。雪嬪一來便受苦受難,免去禮儀又有何妨?若是因為這個讓哀家跟皇上生了嫌隙,那才是不禮,亦是不智!”
雪澤看著賢妃臉色冷了下來,她知道賢妃還要說些許多,而太后似乎也早有了對策,便不擔(dān)憂這些。
“咳咳!”雪澤看了看蓮子,示意一下,隨即施了分身術(shù)而去。
太后的寢宮里有一件寶物,聽劉禮說那就是進出太廟的通行之物。
雪澤此番故意過來便是為了拿走它,只有她身在此處才能了解時局,而太后才不會懷疑她,反而會疑惑是否有人存心設(shè)計。
寢宮很大,雪澤沒有多少時間,她只能憑借法術(shù)去尋找。太廟的氣味,火性之物的溫度
這一切呈現(xiàn)在繽紛復(fù)雜的宮中,每一個色彩都讓她謹(jǐn)慎,千辛萬苦地找到的東西卻讓她大為吃驚。
“這是炎鳩的尾羽?”
雪澤驚疑無比,符合條件的只有這一只尾羽,但是這并不像是什么破解關(guān)卡、抵擋機關(guān)、躲避地火的寶物。
未做思量,雪澤將之收了,又回到前廳。
蓮子看了看雪澤,給她遞上熱茶,“主子,喝茶!”
雪澤點點頭,看了看周邊的人,接過蓮子遞過來的茶杯。
將之打開,雪澤發(fā)現(xiàn)茶水中有一只小蜈蚣還在掙扎,一陣心疼和憤怒升起,雪澤驚得摔了茶杯。
杯子碎了,茶水流了一地,那只蜈蚣還沒有燙死,雪澤全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好歹是別人的設(shè)計,雪澤還是裝作驚慌害怕的模樣躲在蓮子身后。
“這是怎么了?”太后似笑非笑地站了起來,看著雪澤驚嚇得打碎了茶水,又看向地毯上鮮活的蜈蚣!把剑@是哪來的小東西?寒冬天,竟然會從土中出來?雪嬪,你沒事吧?”
雪澤不知如何回答,還在盡量地呈現(xiàn)害怕、驚恐給大家,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清亮的聲音: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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