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一角,遠離山中群落之外獨有安靜的風景。
孤峰傲然,青松高聳,因為地勢獨特而只有余千燁時常上去。
這里的絕壁深淵、陡峭山坡要費些腳步功夫,用盡力氣上去后可以安享高處風景、亭臺仙風,總會讓人有一種豁然開朗、頓時舒悅的爽快愉悅。
俞啟先費了些力才爬上去,這高處的風景雖好卻令他腿腳生軟。若非心中有堅定的信念和沉重的執念,他恐怕早已放棄,這山峰絕對是他畢生登山之最。
穿過些灌木叢,再沿著小路走些時候,俞啟先來到視野廣闊的山頂。此處面積不大,只有一顆青松、一地雜草、一座涼亭,明亮清晰的視野之中的人影鮮明突出,俞啟先的眼神變得亮了起來。
亭子之中,一位中年男子靜坐賞景,神情之中盡是愜意淡然。
他穿著黑色的內衫,棕褐色的外袍,看著甚是單薄,卻又有種武林中人的霸氣和隨意。衣著打扮簡單,第一眼看著并不覺得他如何尊貴,只是那種沉郁蒼勁的神態與霸氣瀟灑的氣質能夠彰顯他的不凡身份。
與傳聞中一樣,余千燁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緩不急、不濃不淡的瀟灑淡薄、威肅嚴苛,俞啟先的心中有了更加確定的想法。
眼前的人,不該是琴音仙子的仇敵,舊怨之中定有誤會!
俞啟先慢慢走過去,自從上山就無心顧及其他,他一心緊張著余千燁的一言一行。
“晚輩俞啟先突然拜訪,不知可有打擾余掌門賞景?”
余千燁轉過頭來,淡定地看了看俞啟先,似乎對他的到來并不驚奇。
“談不上打擾,既然費心費力上來了,那就過來坐著吧!”
俞啟先愣了一下,雖然他知道余千燁不是吝嗇高冷的人,卻也沒有想到他這般友善和藹。上次護送雪澤時匆匆見了一面,兩人都沒有仔細打量對方一眼,如今一見又有了些初見的味道。
“怎么?不敢過來嗎?”
余千燁緩緩地打量了俞啟先一番,只見他愣神的模樣十分眼熟,那種感覺就像曾經相識。
不愧是琴音仙子的兒子,俞啟先長得一張俊俏桃花面、一軀妙挺拔身,明眸善睞、唇紅齒白,那風華絕代的眼睛和神秘溫婉的酒窩簡直讓余千燁感到了故人之面。
難怪江湖中傳言說這俞氏船主風流浪蕩、動輒迷人,看來是得了其父其母的美貌和身姿,美艷時不俗、剛毅時不淡、穩重時不偏
“你的樣貌,倒是和我四弟很像!如今,我倒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
俞啟先驚疑地坐下,疑惑地問道:“敢問前輩口中的四弟是?”
“我想琴音仙子也沒有告訴你,令父正是我的結拜兄弟!”
余千燁說罷,陷入了回憶,時不時對俞啟先袒露幾句:“曾經,我與你的雙親關系甚好,那時候青春年少,也絲毫不低于你這般旺盛的活力和靈動。無奈,世事弄人,這感情二字更是無法控制,如今倒是得了這樣的局面!我知道你來的目的,若是想問就盡管坦言,此處并不需要隱藏真心!”
俞啟先點點頭,看了看四周的云霧美景,心中有些緊張和感動。
“前輩這般直率真誠,那我就不推諉謙讓了!此番前來,我想知曉當年真相以解開誤會,讓兩派停止長久的斗爭!畢竟舊怨終究害人,我希望過往能夠歸于平靜!”
“這點倒是符合我的心思,不過這關鍵并不在我這里。即便我想解開,她卻不愿意釋懷,這還是于事無補。這些年,我也做了些細微的努力,但是都沒能讓她對我減輕些厭惡,甚至更加憎恨。因而,我也沒有再叨擾、緩和。如今,你來,可是有何良策?”
俞啟先淡然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策略。“首先,晚輩代替娘親對諸多錯事道歉,她這人心思深厚、向來固執,還望前輩莫要在意。其次,晚輩認為方法策略都不重要,最關鍵的是雙方的心思。正是因為娘親固執錯念,晚輩才來此處,想要得知掌門的確切想法!若是掌門不介意,晚輩還想知曉前程往事的恩怨糾纏,或許對解開恩怨幫助巨大!”
“如此,那我便知無不言!”
余千燁見俞啟先言語誠懇、行為穩重,并非流言之中那般浪蕩輕狂,不由得心生好感。對于俞啟先的提議,他也十分贊賞,更是歡欣有人為此事奔波。
若能解開恩怨,余千燁也算是對過往有了交代。
暢談許久,余千燁將過往的事情一一告知。
很久以前,琴音仙子是西海府的少主,一早便認識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余千燁,更是一直傾慕于他。同時,余千燁創辦的昆侖派十分紅火,他還結交了一群能人,包括結拜兄弟江南富豪俞致禮,幾人時常有些來往。
男婚女嫁之時,俞致禮一心要娶琴音仙子,而其父以門戶不對而看輕此事,俞府在辦媒妁之喜,西海府也開設了比武招親。
俞致禮請余千燁替他穩住西海府,才有了余千燁比武而不娶之談,這也讓琴音仙子難以接受。后來,俞致禮與琴音仙子把酒交談,一人表明心意而另一人醉酒胡言,事后雙方都別無選擇。此段婚姻由此開始,而余千燁也表示他已經心有所屬,琴音仙子感覺自己被男子所欺而造就了此等局面。從此,便有了恨,而兩個兄弟也無法平緩。
“原來如此!”俞啟先聽后久久難以鎮靜,余千燁也沉入無盡的感慨之中。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這一點終究沒錯。
俞啟先將余千燁認真地看了看,忍不住感嘆:“前輩竟是先父仁兄,難道忍受娘親那么許多無禮之舉也因為這一點?”
“或許,這事情是天意,我與四弟本就虧欠她許多!不過仇恨始終不能令人開懷,若是她能夠放下過往、靜心樂活,那我承受再多也無所謂了!”
“娘親一直避而不談過往之事,幸好前輩肯與晚輩直說,此事既然清楚明白,那晚輩的心思也清晰明凈多了!娘親對先父不喜不管,在他病逝后還遷怒于你,又帶著俞家錢財大辦西海府,想來都是些哀怨的婦人之念,這事并非無道可破!”
余千燁欣慰地笑了笑,“難得你未受干擾,還肯奔波,還愿操勞!老夫的話雖然從不帶假,但是你這事事全信是否不妥?畢竟,你我只有過一面之緣,這也是第一次靜心交談!”
“前輩一直光明磊落,晚輩有所耳聞,亦曾有見識。雖然離不開身世影響,但是晚輩也有自己的心境和判斷。前輩對待晚輩拋開一切雜念,晚輩豈會心存疑惑?”俞啟先笑了笑,溫和地說道:“況且,晚輩已經知曉些前輩家事,雪澤姑娘是晚輩好友”
“原來如此!”
余千燁頓時明白了一切,早前就對俞啟先護送一事感到好奇,還以為他是為了南宮青苓或者侯王,卻沒想到他也是為了雪澤而去。
“上次的事情還多虧了你,雪澤有幸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不虧凡塵一行。既然你我如此有緣,那就免了客套之語,莫要拘禮!這件事情,我也會全力支持,希望我們能早些化解兩派恩怨!”
御陽宮,劉禮對著先賢古書發呆。
這些日子,劉義等人一直與他商議謀取大權之事,而他的全部心思卻被醉月軒奪了去。
朝政、江湖四處都是勢力紛爭,三位皇子、一位太后的爭斗從未停歇,而雪澤查詢取物之法亦是正值熱火之時。
白羽見藍水守在醉月軒許久不歸,心中有些不愉快,本來這個時候他該守承諾與她一起去平梁看看季林。
這些日子,季林以天女之貌四處游走,槊讓白羽前去探望,而她卻發現藍水似乎有心爭奪、不愿平淡。
因此,只能出手了!
“喂,書呆子!”
一陣聲音鉆入耳朵,劉禮從想象中回過神來。“誰?”
“我啊!”
劉禮抬頭看了看白羽,不耐煩地問:“你怎么又來了?”
自從雪澤入宮,白羽來找了劉禮多次,每次都被他冷漠回絕了。無論白羽多想與劉禮為伍,都拗不過他那般高冷正直,他始終不愿與雪澤的敵人多說一句話。
“這次來,當然又是來勸你的啊!最近師兄跟雪澤走得很近,還讓你產生了誤會,你說你怎么那么容易退縮呢?表面看來,雪澤確實跟師兄更有感情,不過這也是因為怕牽扯你進來!畢竟天山的事不喜歡被外人知曉,更不想借助外力若想俘獲芳心,不如聽聽我的建議!”
劉禮冷漠地看著白羽,并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是離叛之人,又與火魔為伍,你覺得我會聽取你的建議?雖然你知道雪嬪身份,但是也妄想從中攪局。我雖然現在對付不了你,卻也并非懦弱之人”
“呵呵,我要害她早就下手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實話實說!你的雪嬪吃了冰心丸,忘卻了恩愁情愛,難道你就甘愿放棄?那恐怕你離徹底失去她也不遠了!現在,她不過是覺得無欲無求的時候冷靜些,早些完成任務,可并不代表她心在師兄身上!”
劉禮有些驚疑,畢竟雪澤真的變化頗多,有的時候還讓人無法把捏情緒和心理,難道真的是吃了什么斷情絕愛之物?
“可是,她說過有了心上人罷了,不同你多說,誰知道你的真正用意!”
“隨便你吧!看你平時聰明睿智,卻想不通她為何瞞你,真是迂腐可笑!我只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在師兄,這才想讓你努力爭取守護,而非其他!若是你想眼睜睜看著師兄與她成為眷侶,那可不要后悔!”
“你走吧!”
白羽冷笑幾聲,刻意透露:“現在師兄也開始進取了,或許你的雪嬪真的不屬于你了!”
劉禮忍住心中的情緒,輕聲問道:“修行之人,難道會有這等復雜心思?”
“為了目的,說些謊話、用些手段又如何呢?師兄雖然不愿陷入爭斗,可是這涉及心愛之人,天下誰能免于俗難**?或許,只有你這個奇葩能夠忍受意中人被人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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