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黯淡的洞穴之中傳出一聲嘆息,隨即是一陣物體被砸碎的聲音,那聲音里夾雜著憤怒、激動的情緒,將這寂冷而空落的山洞填補上色彩與生機。
啪轟——
一道紅光閃過,黑沉沉的洞穴亮了一下,像是黑夜里的閃電倏爾消散。
“氣死我了!竟然…竟然不行,白白枉費了我三天時光!”
聲音發出之地是洞**的一池水潭,此處地勢最低,匯聚著山洞的泉水。
四周清冷透寒、陰濕暗黑,唯有一顆紅色的珠子發著微弱的光將此處照亮、點綴、提色。這顆珠子大小似梅,色澤如血,與血月神珠一模一樣,簡直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水潭邊坐著一個黑衣女子,她披頭散發地低著頭,發絲快要沾到地上,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悲愁和憤恨。帶著金絲條紋的黑色紗紡料子很奇特,與凡塵女子所見的布料相差甚遠,偶爾還會閃著點點金光,遠處看去像是一袍袈裟,又像是特殊的羽紋。
“為什么?我的命,為何如此?”
她悲嘆幾聲,傷心至極,眼睛卻始終干涸無淚,任由她如何悲哀都泛不出淚花。
前方,有小小的血跡,得它可謂費盡心思,而現在似乎只是映襯失敗。
她伏著身子,目光直直地打到水面上那滴血上,眼神兇狠得像是獵鷹,那滴血似乎觸動了她鋼鐵般的心弦。
“為什么?”
這位神色悲慟、面目兇狠的女子正是剪絨,她目光里的血滴是雪澤手尖的血,那是她想用來駕馭這顆紅色珠子的法寶,卻沒成想它絲毫不起作用……
剪絨被雪澤毀去法身后,一直在剪秋閣靜心養病。經歷一次生死大劫后的她失去了記憶和法力,一直懵懂無知地幫著禾雨做些雜事,卻被禾雨說的那個“殺父仇人”雪嬪驚嚇得記起了前塵往事。若非剪秋閣有禾雨養的神花血,剪絨早已被腦海里的碎片逼瘋了,因為那不只是這一世的記憶……
“我要一顆珠子有這么難嗎?”剪絨苦笑幾聲,伸手將地上的血送至水面,看著它浮著散開,又看著它慢慢消散在水中。
“我費盡心思,才偷來了珠子,才得了她的血,為何要這么諷刺?我連安身立命之道都找不到,今后該如何?”
剪絨轉過身,愣愣地看著那顆珠子,疑惑地問:“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臣服于我?我沒有你,該拿什么重鑄靈根?為什么其他人的血可以讓你興奮,而天女這高貴的血不可以呢?難不成,我每天都要為你取人血?”
凡塵萬千人,血氣皆可,而這來自天山的仿品神珠卻不取天女之血,像是畏懼,又像是瞻仰。
午陽河,風景依舊,只是少了幾分炎熱之氣。
河水流淌得輕快,聲聲靈動、清脆,白羽就躺在亭子上靜靜聽著這樂曲。
雖然她曾經心思浮亂、意念飄忽,還替火魔做了些壞事,但她還是偏于天山弟子的習性,連愛好都沒有改。
這流水的自然之聲,清脆悅耳,正是最好的弦樂。
一道清風飄過,白羽微微睜開眼,只見身邊立了一個氣質清冷的男子。
“師兄!”白羽立即起身,看著突然而至的藍水還有幾分激動。“師兄,你怎么來了?”
藍水將四周打量一番,“火魔走了幾天了?還不回來?”
“嗯,他…他或許快了!怎么,師兄是為他而來?”
“不然呢?我難不成是為了你?”
白羽心中一冷,尷尬地笑了笑。“我以為…以為你是為了天女呢!她最近不是遇到事情了嗎?可還安好?”
“好著呢,不必你操心!”藍水看了白羽一眼,拿出一只銀針給她。“這是皇宮驚現的毒針,上面的毒汁是炎鳩之毒,你試著查一查!或許,或許跟那最后一只炎鳩有關!”
白羽顫抖著手取了那只銀針,神色飄忽地點點頭,小心地將之收下。“師兄是懷疑這炎鳩之毒來自二重樓的炎鳩?”
“或許吧!它不是這天下最后一只炎鳩嗎?”
“可是,我聽說這炎鳩之毒,好像…好像要由炎鳩族純良族氏血脈才可以……”
“你是說二重樓那只不定是血脈純良高貴?”藍水想了想,“它能守著九令珠,又是最后一只炎鳩,想必也是身份尊貴者,這毒應該由它提煉而來……”
白羽欲言又止,心中忐忑不已:師兄這樣想,我也說不動他,還是不要解釋了!這炎鳩怎么也被牽扯出來了呢?天下奇毒一個個冒出來,不知道神花血能隱藏到什么時候!看來,為避免引火上身,我還得早些摧毀它!
“我來就是為了查此事,若是有發現你再找我吧!火魔讓你看家,你…你就好好看著吧!”
白羽不情愿地點點頭,目送藍水遠去,又在此處撒下片片紅蓮碎屑。白羽做事極其小心,她怕火魔發現藍水的氣息,這紅蓮碎屑是她用紅蓮花瓣制作的除味制香之物。
“師兄這些天不常見我,而我也只能守在此處,真是可悲!真想知道他每天都干些什么,是不是又跟雪澤在一起呢?”
紅色的花瓣碎屑散在空氣之中,頃刻融化成一片紅粉花雨,看起來唯美而漂亮。
冷風一吹,彌散開來,像是飄起了一片紅色的煙靄。
白羽百無聊賴地賞著,看著花碎變得越來越小,目光柔和、神情飄離……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一場暖夢的時光,火魔突然回來了。
一陣強大的氣場降了下來,午陽河的溫度升了幾度,白羽從睡夢中驚醒,連忙向四周看了看。
槊理了理衣袍,順了順頭發,大步流星地朝白羽走來。
他黑里透紅的衣服有些深沉邪魅的意味,那每一段飄逸的輕紗、每一片帶著血紅的緞子讓白羽渾身不悅,她對他這身衣服有一種天生的反感。不過,每當她看著他邪魅妖艷的臉龐、兇狠深邃的眼神就解了反感,因為這些濃厚的反派邪氣令她更加厭惡。
白羽越發不解,當初為何要被槊說動?為何甘愿做他的幫手?
“真君回來了!”
“嗯,你在此處作甚?我走的日子,可有任何異象?尤其是那北華,可有什么響動?”
“北華皇宮發生了些事情,大概是妃嬪之間的爭斗,太后沒有牽扯其中!不過,她似乎得了些利,還讓那皇帝越發深陷美色、不管朝政了!大皇子處理大小事越發上手,太后正在高興呢!”白羽只挑好的說,將太后受詛咒、重臣離心等事都隱了去。“……總之,皇室之事還算平順,真君不必擔憂!”
槊點點頭,將白羽細細打量一番,輕聲問道:“最近可好?午陽河可有人亂入?”
白羽一怔,搖了搖頭。“沒有,一切正常,真君放心!”
“是嗎?”槊冷冷一笑,靜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白羽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些話來打破寧靜。“不知真君平梁一行可還順利?這一次,可有找到天女的蹤跡?”
槊的臉色沉了下來,顯得越發壓抑、冷酷。“沒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蹤跡混亂得無從查詢,最近也毫無氣息留存。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能讓我摸不著頭腦!哼!”
白羽尷尬地笑笑,勸慰道:“真君不必哀愁,定然還會有蹤跡透露!天女再聰慧也比不過你,且等些時日吧!反正,她們不也沒找到嗎?”
“話雖如此,我卻始終覺得不對!這天山丟了冰晶這么久了,竟然還能撐下來!按說,三色冰晶全部丟失,這天山早該產生些異象了……”
白羽一愣,想了想,輕聲回道:“或許…或許是一顆冰晶掉在藍湖的緣故吧!”
槊將火扇拿了出來,扇了扇,神色凝重地回道:“可能吧!畢竟藍湖也是天山的一部分,那冰晶也算是沒有全部丟棄!”
白羽點點頭,“那真君打算接下來如何做?”
“那就要看天女現不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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