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不說這些!”劉禮在紙上寫了‘師哥’二字,然后將之化了個叉,笑著問雪澤:“你能改這個稱呼嗎?叫他大師兄,不可以嗎?”
雪澤面無表情,看向湖面。“這是師哥所囑,我不能做主。這就如同你讓我叫你百山,并沒有其他意思!”
劉禮一愣,苦笑著點了點頭,將紙和筆扔到一邊。“你如果是這樣想,那就隨你吧!你寫,寫一萬條都沒關系!”
雪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青鳥湖,似乎又想起了昔日的那些爭執。
劉禮起身要走,憤怒地踏著步子,走至亭子邊緣也沒聽到雪澤有任何說辭。沒有挽留,連嘆息都沒有,似乎她從未在意。這一刻,他覺得心頭很空,一種莫名其妙的空心腐蝕的痛楚。
“你沒有話對我說嗎?”劉禮厚著臉問了一句。
雪澤想了想,閉著眼睛說:“你今天情緒不寧,我改天再來找你!”
“改天?你有時間,我還沒時間呢!”
“軍國大事,重則需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待我擬好,呈送給高大人,屆時你再看看吧!”
劉禮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睛看了看雪澤,覺得她孤寂的背影又可憐又可恨!澳恪瓡䦟懯裁矗俊
“第三條,你我之間,不談情愛,只做友人!”
“好啊,好一個第三條!”劉禮咬了咬牙齒,眼淚簌簌掉了下來,被風吹得很冷很冷。
這樣的陰天,她毫不費力地說出了這樣的話,劉禮覺得此刻十分絕情、萬分斷愛。
“你從未對我動過心,對吧?”
雪澤雙手捏得很緊,猶豫了一下,她緩緩回道:“或許吧!”
“好,好!”劉禮點了點頭,毅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聲嘆息,全心痛楚,卻不敵此刻涼寒。
腳步聲入耳,一步步像是砸在她的心中,誰知此時是什么感覺?誰知,藥效之下到底是何東西?
雪,紛紛揚揚落下,應著他的腳步、和著她的淚滴,絕美之凄涼,如夢如幻。
“下雪了,你也難受嗎?”
劉禮愣住了,他停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回頭。“若是她轉身看我,那我就回去,好吧?”
昔日種種,讓劉禮陷入糾結,他無法判斷真假和緣由,雪澤始終太遠了。不過,只要有希望,他便從未放棄過。
想了想,劉禮滿懷期望地轉過身去,雖是一瞬卻也沒捕捉到任何令他歡喜的細節。
雪澤沒有轉身,還是一動不動地背對著他站在亭子邊,看湖、看雪,唯獨不看他。
“傷心不為我,何必自作多情?”
劉禮轉身,慢慢走了。
雪澤微微一笑,抹去眼角的淚,看著他的背影說:“或許我比你心狠一點!”
殊不知,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轉身。
閉目欲養神,卻看見的全是昔日的恩愛。
人何其奇怪?痛心難受時,想的是誤會更深的東西;正值別離當頭,卻又思念著過去滴滴美好、秒秒恩情。
折騰來、折騰去,誰知為何、誰知緣由?
第一次相見,青柳河畔花草地。
情絕之地,杳無人跡青鳥湖之亭。
他人湖心亭看雪,看的是美妙、享的是清閑,而她們的雪對應著陰天、冷霧。
此情此景,論地界之官見了,也得連連生嘆。還記得很久以前,三人齊齊跳下深淵時的情景嗎?
現在,一一呈效、個個渡劫。
“若我不是天女,若你不是皇上,或許這一切會好一些。雖然我不信命,但身份上天注定,或許一切在冥冥中有然有果!你我的夢何其相似,前世或許都造了惡果吧!”
雪澤坐了下來,含淚寫完三條約定,層層遞進的不止是條約而是心痛。
這約定,若浸了兩人之誠心血,便是不可更改的血契了。
遠處,藍水看得傷神,卻也毫無行動,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好。
曾經,他很高冷,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呵護雪澤一輩子。
后來,他很努力,覺得自己可以讓成為天女的雪澤開心平安。
現在,他很痛苦,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你執筆落淚,到底是有多喜歡他?我不阻止,到底是有多自私?”
藍水搖了搖頭,覺得渾身難受,為何此時比見到雪澤和劉禮親密接觸還難受?
若是血契建成,雪澤就要真的和劉禮以友人相處了。若其中一人違約,勢必帶來反噬,這背后的收契者可是上天。
“雪澤,停下!”藍水終究忍不住,瞬移到亭中,撤了她的筆。“你不能這樣,后果何其嚴重你知道嗎?”
“師哥!”雪澤含淚看著藍水,又感受到了一股萌動,卻是涼涼的寒意!澳悴灰钄r,我不能分心了!”
藍水將雪澤扶起來,溫柔而嚴肅地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何怕他?”
“冰桂精靈告訴我,白玉冰晶要等到帝王歸順、天下和平才能回到天山。她讓我不要著急,而是輔佐皇上建立穩定和順局面!”雪澤嘆了口氣,輕聲說:“我雖不知對他是何等感情,但恐怕生了男女之情,我不能擾亂心思、誤入歧途!”
“你今后要與他常常接觸,怕藥效無用嗎?”藍水沉默了會兒,他再思考這件事的里里外外。
雪澤拿起桌上的紙,再仔細看了看,然后咬破了手指。血滴了下來,卻未沾到紙上。
“不準!”藍水捏住雪澤的手,將血滴全部吸到體內,頓時感到一股冰寒刺入了心里。“師妹,你若再滴血,我就要灰飛煙滅了!”
天女之血,何其威嚴,藍水強行納入瞬間傷了心肺。
“師哥!”雪澤扶著藍水,哀愁地搖了搖頭,邊哭邊愈合了傷口。“我不這樣,你別沖動!”
藍水輕柔地摸了摸雪澤的頭,正要說什么,突感全身無力、空乏無形,輕飄飄地倒了下去。
雪澤將藍水抱在懷里,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她從未覺得如此傷心。仿佛,只是一瞬就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人,可他們偏偏沒有離去。
“師哥,師哥!”雪澤抱著藍水,邊哭邊給他療傷,情緒哀慟而悲涼。
遠處有樓,樓上有窗,窗邊有人。
此情此景,一刺痛雙眼、一直擊痛心。
本就骷髏之心,卻一再觸動哀情,一幕幕總算讓他毅然決然地離去了。
“你傷心也要寫完協約,沒想到這般緊急!原因不過是他要回來了,你著急給他交代,何必相擁痛哭呢?”
劉禮笑了笑,掛著淚卻笑著!坝星槿税。芍液纹淞w慕?你們情真意切,我以前的算什么?也是,自作多情,她都那樣一遍遍拒絕了,為何還要臉厚?他都一次次出現正名了,為何還要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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