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在天花板上“吱——吱——”晃個不停，燈芯時明時暗閃爍著幽暗的黃光，映得這小小不到20平方木的斗室愈發的陰森與恐怖，壁上的窗戶露著一個縫，屋外的風悄悄鉆了進來，蹭的窗柩微微作響，最后一頭撞在了墻上，把墻上的石灰粉“唰唰”弄得滿地都是。

    能看見屋子里站著一個禿了頂的老頭，遠遠看去，他那層脫了毛的頭皮，似乎還可以反光，近看則布滿了皺痕，像是無數的眼皮耷拉在上面，每每看上去，都禁不住要倒吸一口涼氣，他站在房間中央，一只手捻著燃了一半的煙頭，另一只手食指和拇指不停摩擦。他那雙深邃甚至有點塌陷的眼睛里面，不時流露出哪怕是一閃而過，但又是那么讓人印象深刻的狡黠。

    就看見他厚厚干燥的嘴唇微微張開，從那里面傳出來一陣沙啞的聲音。“今晚10:00，按之前商量的，襲擊第一中心醫院。”

    站在佩內洛普左手邊的是一個短發白凈的青年，鼻子有點微微鷹鉤鼻的樣子，眼睫毛很長很長，長到讓人看不到睫毛后面的眼睛，正因為如此，別人總愛管他叫“小女人”。凱文之前一直低著頭，不停搓動著手，摩挲完食指又去摩挲中指，嘴巴張了，又抿住，看上去想說什么，腳踏前一步，又撤了回來，最后抬起頭，聲音切切諾諾地說：“主…席，我覺得，這樣的話，全市會大亂的。”

    “喬伊斯不愿意妥協，這就是他要的代價。而且”佩內洛普眉頭微鎖，思考了下“不亂，怎么才能拉他下馬，你說呢，馬克？”

    馬克是站在佩內洛普右手邊的一個黝黑的男子，半邊臉都有著燙傷的痕跡，往下看去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胸前隆起的健碩的肌肉把胸前的白背心撐出一個口。可能是室內比較悶熱，胸前還留著幾滴汗滴。再看馬克，聽到佩內洛普突然叫他，他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下佩內洛普，黑亮的額頭上布滿了抬頭紋，就看他眉毛挑了一下，邪魅的笑出聲來“不把水攪混，怎么能抓到魚？”

    佩內洛普眼角瞇出了一道弧線，隨后又吸了一口煙“就緒吧，別留痕跡。”

    坐在威克斯病床前的布萊德索抬起手看了看表，“10:00了，到時間了。”

    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可以了”

    接下來就聽見窗外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噠噠噠”窗戶被震得直響，仿佛隨時都要裂開一樣，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半個德古斯的天空被映得通紅，炙燙的熱流像開了閘的水泵一樣，席卷了整個醫院。不出一會兒，警察和消防車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局長站了起來，來到了窗子前，樓下點點火光在局長的眼里閃閃發光，局長站在13樓的窗戶靜靜地看著窗外的一切。過了一會兒又轉過身，坐回了椅子，抖了抖衣服，把衣服反過來把自己蓋好，身體一縮，便睡著了。

    這之后沒過多久，在老鼴鼠的密室。傳來“砰”一聲令人膽戰心驚掀桌子的聲音，桌上滿滿的東西“哐哐哐“散落一地。

    “讓你們給我炸住院部，”老鼴鼠的手指上上下下來回點著在場的人“啊？結果******卻只炸了個沒有人的急診室！”

    老鼴鼠轉過身，背對著大家，嘆了口氣。整件室內氣氛十分緊張，大家就連呼吸都只能忍著極度小聲。

    “沒人就這件事解釋下么”

    大家的心臟被驚得一跳，佩內洛普那低沉又那么鏗鏘有力的這句話一瞬間打破了沉默。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佩內洛普轉過身子，看著在場的各位。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至少跟了佩內洛普三年以上的人，他看了大家的表情。

    馬克看著凱文，凱文背著手摸著手，詹姆斯面無表情，沃爾特則看著自己。佩內洛普長舒一口氣，“你們都下去吧，這次就算了，沃爾特留下來”

    馬克，凱文，詹姆斯把桌子整理好，便都下去了。

    佩內洛普拉著沃爾特坐了下來

    “你怎么看”一遍吸著煙，一遍說。

    “我以為只是一次意外”

    “看起來是一場意外，我總覺得”

    “您覺得？”沃爾特睜大眼睛看著佩內洛普

    “我覺得有鬼”佩內洛普若有所思，皺了皺眉。“可能是我多想了。”老鼴鼠吐了一口煙，接著說。“沃爾特，你跟我最久了，多少年了”

    “十年了，主席”

    佩內洛普若有所思想了想，“還得幾次爆炸”

    “還需要一次，在夜紳士”

    “嗯”佩內洛普點了點頭，嘴邊不經露出了令人無法捉摸的笑容。“喬伊斯啊，喬伊斯，三年前你對我做的事，我會加倍還給你的。”這時，從桌子的邊沿不合時宜地爬上來一只小蟲，這倒勾起了佩內洛普的注意，于是便把視線從沃爾特身上移開，雙手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看著這小蟲，之后便饒有興致地擺弄桌上的物件，小蟲左撞撞右撞撞，最后不得不按照指定的路線爬去。

    “喬伊斯啊，不管你有沒有插鬼，你都已經”就在小蟲即將要爬下桌的時候，佩內洛普毫不留情一把就把蟲子捏扁了。“走了最壞的一步了。”

    第二天的德古斯的清晨，似乎并沒有平時那么安寧，在經歷了幾次恐怖襲擊后，每個人都開始自危起來。喬伊斯的電話也被打爆了，市民對這反映十分不滿。

    而在西街的布拉達夫人家中。

    “真是麻煩你了，夫人”科瑞斯特爾夫人對布拉達夫人說道。

    “哪里的話，你們家都成那樣了，來我家住，也是應該的，我的家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你們有人看見皮特么”艾莉莎睡眼惺忪，穿著小熊花樣的灰黑色睡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布拉達夫人轉過頭看著艾莉莎：“我昨晚睡的很晚，他一晚上沒回來。”

    “那會去哪呢”艾莉莎心里不經有點不安，雖然皮特是不聽話，可是夜不歸宿確實很少。

    這時市長辦公室，市長的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未知來電。

    “喂——”

    電話那頭停了一會了，突然傳來兩段敲打電話面板的長音。

    接著就是一個雄厚的男性聲音

    “他開始懷疑有鬼了”

    “夜紳士？”

    “下午三點”

    電話那頭就把電話掛了。

    喬伊斯收起手機，往后靠在椅子上，閉了閉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天元似乎恢復點意識，就感覺寒風正在不停地割著自己的臉，吃力地慢慢睜開了眼，赫然出現眼前的是一片自己從未見過的銀色的世界，這里的山是白的，地是白的，哪怕是天空被雪花交織成空透的白藍色，干凈透明，似乎可以一眼看穿，卻怎么也逃不過這高雅的白色所構成的假象，大風呼呼刮過大地，把地上的雪吹得一層層起了皺子，這些溫柔又帶有一絲清涼的雪花一朵朵飄落在天元的臉龐。

    “呲——好冷”

    雪花在慢慢臉頰上的融化了去，就感覺到那絲寒意一下竄上心頭。

    “這里….是天堂么？”

    上眼皮和下眼皮最終還是沒能撐下去，眼前的景色漸漸消失不見，伴隨著鋪天而來的大雪，最后精疲力竭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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