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這一番話雖然把魏國公的理智拉了回來,但是還是沒有讓魏國公完全相信許氏。
熙姨娘一直躺在床上,從頭至尾都沒說一句話。
“你叫你娘起來吧,從今天起,待在尋芳園。哪里都不許去。”
魏凝氣結,還想再說話,魏國公卻把她趕了出去。
而魏錦珞看完了這一出戲,沉默不語。
走在回房的路上,櫻桃對魏錦珞說:“小姐,你看出來了沒,這二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魏錦珞緊皺眉頭,粉嫩嫩的小臉繃得緊緊的,魏錦珞心下暗自思付:這魏凝,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許氏被關了禁閉,連帶著魏凝也失去了自由。魏國公下令一定要找出兇手,可是就算把園子里的丫鬟小廝都審了個遍,也沒審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來。
當日在廚房燉燕窩,進進出出的丫鬟和小廝各兩人。但他們全都否認自己在燕窩里加了水銀,也沒看到真兇。
四人的口供基本一致,就是燕窩開始燉期間到燕窩燉好,廚房里都有人,但除了他們四個人便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
魏凝聽完束錦給她的匯報,凝眉思索。她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一個人說了謊,或者,是集體犯罪,相互掩飾。
她想親自去詢問,可是魏國公早已經下嚴令不準她隨意走動。
魏凝十分焦急,這一晃都半個多月過去了,魏國公也不準她見母親。她不曉得許氏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每天都以淚洗面。
“小姐,你別愁了,吃點東西吧。”束錦備好了飯菜,勸說魏凝。
魏凝在桌旁坐下,隨便往口里扒拉了幾口飯。忽然靈光一閃,有些興奮地說:“束錦,快,快幫我穿衣,我要去花園看看。”
魏凝住的院子就在魏國公府花園的旁邊,院子里有條長廊直通花園。束錦不知道她家小姐又在尋思著什么,但是看到魏凝興沖沖的樣子,也只能無奈地隨著魏凝來到了花園。
此時正是盛夏,花園里開了不少花。魏凝帶著束錦走到了花園里的假山面前,她繞過假山,看到假山的后面長了一大堆有她肩膀高的雜草。
魏凝撥開那些雜草,看到在雜草的掩映下,墻角有個小小的洞。
洞不大,成年人是肯定沒法進出的,但是以魏凝的孩童身軀,應該不是問題。
束錦的嘴巴張成了圓形:“小姐,你這是想干什么?”
魏凝拍了拍束錦的肩膀,嚴肅地說:“束錦,你可知道,我們現在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要是不能為母親洗刷冤屈,我和你以后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雖然說許氏被關禁閉了,連帶著她們的生活都受了影響。但是魏凝好歹也是魏國公的親生女兒,束錦不明白,她們怎么就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還有這跟她即將要做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小姐,我們現在就是要乖乖聽話。別再惹國公爺生氣。至于夫人,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國公爺早晚都會原諒夫人的。”
魏凝搖了搖頭,她要的不是爹爹和娘親和好,而是無法忍受有人把臟水這樣潑在她們身上。
上一世她經歷了太多爭斗,但是始終沒有完全看清她身邊究竟有哪些人心懷不軌。這一世想要安穩生活,她就必須把這些心懷鬼胎的人找出來,斬草除根。
“我要去找林敞生哥哥。”魏凝握住束錦的手,“我知道束錦會幫我的。”
“不可以。”束錦馬上拒絕,“小姐這樣出去,發生了什么意外,束錦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百草堂離這里不遠,也就是幾條街。況且,我之前和林哥哥有約,這么多天沒去見他,可不能失約。”
束錦說什么也不同意,魏凝急了,忽然對著束錦后面吹了聲口哨,說:“束錦,你看誰來了?”
束錦回過頭,魏凝馬上“吱溜”一身,一貓腰便從洞里鉆了出去。
“呀!”束錦嚇了一跳,也想跟著鉆出去,但是魏凝馬上用腳堵住了洞口。
“你就在府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魏凝便馬上跑了,留下一臉焦急的束錦。
魏凝一口氣跑到大街上,京州城內的大街小巷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
她知道自己一個小孩子獨自跑到外面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但是魏凝顧不了那么多了。這個府里,其實只有她和許氏相依為命,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娘親。
魏凝貓著腰,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百草堂。
百草堂門前排起了長龍,這都是前來看病的患者。
魏凝仗著個子小,擠到了最前面,想要進去。門口站著的醫童看到了魏凝,張嘴呼道:“誰家的小女娃?沒看到這兒正忙吶。”
“我來找林敞生哥哥。”魏凝趕緊解釋,她可不想被人誤會自己是來搗亂的。
那醫童個子小小,比魏凝也大不了多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人來找林敞生,于是說道:“排隊,排隊!”
魏凝見那醫童并不太相信自己,于是只能在百草堂門前大喊林敞生的名字。
“林哥哥,林哥哥,林敞生哥哥,我是凝兒!”
那醫童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訓斥,百草堂的草織門簾卻被人一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魏凝面前。
“林哥哥。”魏凝一雙大眼睛晶晶亮,看著林敞生。
“凝兒?”林敞生十分驚喜。自上次一別后,他一直都在等待魏凝的消息。但奈何魏凝遲遲不來,他也不好去魏國公府打探。
沒想到今天剛想著,魏凝就來了。
“小春子,你居然在這兒為難一個小姑娘?”林敞生滿臉笑容,用手敲了敲那醫童的頭。
被喚為“小春子”的醫童滿臉委屈:“我又不知道是少爺您的朋友。”
魏凝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小春子,真是可愛的名字。
“今天來尋我,可是為了拜師一事?怎么,令尊令堂終于同意你學醫啦?”林敞生把魏凝迎進門,有點奇怪,她今天怎么沒帶隨從呢?
魏凝猶豫了半晌:“今天我其實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
“哦?”林敞生歪著頭,看著魏凝,滿臉不解。
“林哥哥,今天我來百草堂,是想向你請教一件事。”魏凝滿臉嚴肅。
林敞生示意魏凝說下去。
于是魏凝便把熙姨娘流產的事情告訴了林敞生,林敞生聽完,沉思說:“這件事情最關鍵的疑點便在于這水銀是怎么下的。”
“沒錯。”魏凝點點頭,“大夫說燕窩里有水銀,可是當日廚房的丫鬟小廝卻一致說并沒有看到外人出入。搜查了府里所有的臥房,也沒有找到水銀。”
“其實,下毒的方法有很多種。并不是說兇手一定是要出現在現場的。”
“哦?”魏凝看著林敞生,“愿聞其詳。”
林敞生帶著魏凝進到百草堂的后院,魏凝看見后院地上擺放了很多竹籃子,里面盛滿了各種草藥。
風一吹,全都是藥草香。
林敞生捻起竹籃子一片草藥說:“這是夾竹桃。”
“夾竹桃的葉和根莖有劇毒。我曾經聽我父親說過,前朝后宮爭寵,有名妃子忽然中毒而死。太醫診斷后定為是中了夾竹桃之毒。但是,當時這名妃子所攝入的夾竹桃劑量十分小,根本就不至于致人死地。太醫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這名妃子為何突然暴斃。后來經過宮中女官調查,發現這名妃子日常所用的餐具、杯子,都是長時間用夾竹桃水浸泡過。所以日復一日,其毒通過日常飲食、接觸攝入,在身體里面慢慢積累了大量的毒素,終于爆發出來,造成她暴斃而亡。”
魏凝聽了林敞生說的話,一股寒意漸漸浸遍了全身。
如果兇手真的是用的這個下毒手法,那么,她真正想害的人不是熙姨娘,而是自己的母親!
魏凝現在覺得自己半刻都無法在這里停留,她只想馬上跑回家,讓母親停止使用身邊的一切東西。
林敞生也看出了魏凝的擔心,于是對魏凝說:“你現在最好馬上回家看看,對了還可以再帶個大夫回去。”
“林哥哥。謝謝你。”魏凝從小到大也沒什么要好的朋友,對于林敞生的幫助自然十分感激。
“謝什么。師兄幫師妹不是應該的嗎?”林敞生語帶調侃地說道。
魏凝愣了下,林敞生面帶笑意,心里不知為何充滿了對這個小姑娘的憐愛。她今天肯來找自己,肯定內心是十分相信自己的。林敞生很感動。
“等你解決好了你的事情,我再帶你去見父親,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魏凝回去的路上,耳邊還一直回響著林敞生對她說的這句話。
魏凝加緊腳步不停地往家趕。忽然后頸被人重重一擊。
魏凝頓時吃痛,覺得眼前泛起了白花,頭一仰,頓時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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