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沒有回答,而且進一步嘲諷道:“我勸你不必生氣,你早就知道你的手下都是酒囊飯袋,這不怪你,況且這反過來對咱們還是好事。我接下來的計劃,就是要利用你手下這群廢物的無能,他們要都個個都聰明能干,我的計劃還真沒法展開!
兩人的對話,恰好被來到屋外的姚光啟聽了個正著,原來姚光啟被發現之后,假意向東面逃去,憑借輕功甩開了追擊之人,趁著夜色躲到一處房屋的陰影中,待追兵過后又悄悄潛了回來,由于害怕趴在房頂會再次暴漏,便將身子緊緊倒掛在門斗下方,這個位置雖然蹩腳,聽的不如窗戶清晰,但卻不會有影子投入到屋內,更不容易被周圍的人發現。
只聽另一個人說道:“你有新計劃了?說來聽聽,要是不行,還是按我的步驟來。這段日子我的棋已經布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蹦莻熟悉的聲音再次說話了:“你惺惺念念的,不就是想先干掉蔣渙嘛!你先坐穩了指揮使的位子,那樣你就游刃有余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如今蔣渙已經被我架空,只要再加把勁,我就能徹底控制錦衣衛,只要錦衣衛在我們手里,你后面想干什么,那不是為所欲為嗎。”
那熟悉的聲音哼了一聲:“放心,我的計劃不會耽誤你在錦衣衛奪權的,而且錦衣衛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就在熟悉的聲音還要繼續說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幾個身形矯健的錦衣衛從黑暗中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百戶試探性的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屋內另一個人說道。
進屋的百戶跪在黑衣人面前,有些膽怯的說道:“屬下無能,那賊人沒抓到,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四下搜索了,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降罪!
那黑衣人緩步走到百戶跟前,輕輕的抬起手,在百戶肩膀拍了拍,又輕輕的摸了摸這人的腦袋,突然,黑衣人胳膊掄起,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百戶的臉上,陰狠狠的罵道:“一幫廢物,一幫人抓不住一個小賊!
那百戶被抽倒在地,嘴角滲出血跡,但立刻顫巍巍的爬起來,捂著臉說道:“屬下無能,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抓到那狗賊!
黑衣人笑了笑:“我的規矩怎樣,你是知道的,辦事不利,我從來不手軟,以前沒辦好差事的家伙,現在是什么下場,你比我清楚!
或許是過于害怕了,那百戶跪在地上,渾身都在哆嗦,而且抖的非常厲害,他緩慢且顫抖的抽出了繡春刀,雙手捧起刀呈遞給黑衣人,黑衣人接過刀來,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我這一刀下去,你真到了下面,可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呀!
跪在地上的人哆嗦的更加厲害了,他牙齒上下相撞的聲音越來越大,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灰衣人都聽的真切。黑衣人已經將刀高高舉起,他手腕微微一抖,憑空挽了個刀花,那刀劃過空氣的斯斯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黑衣人遲遲不下刀,繡春刀始終懸在百戶的頭上,那刀刃上的寒氣似乎馬上就要貼到脖頸上了,那百戶的恐懼越來越放大,隨之而來的身體也顫抖的更加劇烈了,眼看大腿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終于,繡春刀急速下落,百戶好似解脫一般的閉上了眼睛,但很奇怪,他并未感到一絲一毫的疼痛,難道人死了不會痛?他不自覺的咬了咬舌頭,疼,很疼,他確認,自己沒死。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地上多了兩片黑沙和幾縷頭發,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這是自己的頭巾和頭發。
繡春刀只是用普通的精鋼打制而成,并非是吹毛斷發的寶刀,但在此人手中,這繡春刀確實成了吹毛斷發的寶刀,一刀下去,竟然能削斷了柔軟的頭巾和頭發而不傷及頭皮,這是何等精深的功力。
在感嘆的同時,這百戶感覺頭皮發麻脖子鉆風,要是刀再往下半寸,自己的頭皮就會被削掉一塊:“謝大人不殺之恩,屬下”
“我知道。”灰衣人打斷了百戶的話:“你要竭盡全力誓死報效是嗎?赴湯蹈火,刀山火海是吧。我要的不光是你這句話,更重要的是,你必須記住,現在你的人頭只是寄存到頭上,抓住了那毛賊,頭還是你的,抓不住那賊,我隨時取你的頭。下去吧!
打發了那個百戶,黑衣人回頭,輕輕說了句:“今天不談了,我要全力抓住這個毛賊,他既然跟蹤你到了這,就可能知道咱倆的事情,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辰,到你那里去談,對了,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兩天讓那個姓趙的別四處走動,老實在家呆著。”
小樓內外的人很快便撤了干凈。此時已經將近三更,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是偶爾遠處能傳來幾聲巡夜的邦邦聲。姚光啟又等了一會,確認周圍真的沒人之后,這才從門斗下來,謹慎的進入屋子,查看一番后,索性在搖椅上坐了下來,他需要時間思考。
很明顯,趙全德的案子,跟錦衣衛有莫大的關系。而且從兩人的對話幾乎可以確定,在這里等候的人應該就是田中同,但自己跟蹤的人又是誰,此人顯然是個關鍵人物,田中同還要聽從他的指揮,趙全友很顯然也要聽從此人的。
他們反復提到計劃,是什么計劃,那個人在趙全德家密室出來的說蒙古話的人又是誰,他們的計劃跟蒙古人有什么關系,趙全友在整個事件中是個什么樣的角色,一時間,所有的疑問一齊涌入腦中,讓姚光啟極度困擾,他完全沒有頭緒。
此時此刻,他有些懷念李柔和陳月如了,這兩個女子都很聰明,關鍵時候經常能點破自己的迷津。尤其是李柔,對付這種復雜局面的想法比自己不逞多讓,如果有她在,或許可以給自己出些主意。
好在玲瓏說,后天李柔就能趕到。想到兩個女子,姚光啟突然覺得體內有股躁動,他不自覺的心跳有些加速,臉也有些發熱,過了好一會,他才平靜下來。
現在不能指望別人,還要自己先想辦法,答案或許在追查過程中會漸漸浮出水面,F在繼續查,有三個方向,第一方向是錦衣衛,第二個方向是自己今晚跟蹤的人和趙全友,第三個人就是蒙古人。
跟蹤錦衣衛就絕對是自投羅,容易暴漏又不容易出結果。那個熟悉的聲音也異常謹慎,這樣的人不容易出漏洞,很難查出什么,所以相對容易入手的就只剩下了那個蒙古人,京中的蒙古人不多,除了儀禮司有幾個精通漢蒙語言文字的吏員,其他的蒙古人,多是當年戰敗投降的前朝貴族,朝廷為了安撫這些人會賞些閑官散差,安置讓他們在京中定居,恩賞這部分人無非是給世人看的,尤其是那些現在仍然在草原上的頑抗跟朝廷對抗的前元余孽,其言外之意無非是朋友來了有美酒、餓狼來了有刀槍。
循著這個思路往下想,這個線索是三個方向中最好查的,姚光啟打定主意,就從這里突破。
夜深了,街道兩側的民居全都黑乎乎的,所以這個時候,即使有些月光,但常人的目力最多只能看到幾步之外。這樣漆黑的深夜,靜的出奇的深夜,讓人不自覺想起過往,姚光啟想起了跟母親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在養父母家那段好日子。
對了,回京之后還沒回過養父母的家呢,那宅子如今怎樣了,會不會被官府典賣給了哪家富戶,想著想著,他眼角竟莫名其妙的微微濕潤了,他實在是乏了,邁的步子也不似剛才那般輕健,警惕的心思也松了下來。
突然,前方不遠處,地面上映著的墻頭影子上有一團影子飄過,姚光啟目力極佳,糟糕,大意了,墻頭有人,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姚光啟立刻向墻邊靠了過去,躲在墻的陰影了,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剛剛那個影子必是錦衣衛無疑。
姚光啟的判斷沒錯,錦衣衛也不傻,剛剛他們沒追到人,立刻便想到了刺客沒跑遠,而是躲在原地某處藏了起來,只有風聲過后那刺客才會出來,所以在撤離小樓后,田中同立即布置錦衣衛在小樓四周幾條街巷展開,可以說是布下了天羅地,只要有人在這一帶活動,定是刺客無疑。
姚光啟深悔自己太大意了,而且自己實在小看了對手,對手的聰明和狡詐勝過以往任何一個對手,看來今晚要脫身恐怕是不容易了。
好在自己躲在陰影里,對方雖然發現了自己,但一時無法準確的定位自己,自己還不算完全被動,對,自己的機會就在這里。
姚光啟故意沒有使用輕功,他故意快跑幾步橫穿巷子來到對面,他一邊跑一邊觀察,果然,兩邊的房頂上露出六個黑影,不出所料的話,前后應該也有人埋伏。也就是說包圍自己的人不下十個。巷子兩頭一定還有埋伏。
眨眼之間,姚光啟判斷清了形勢,他縱身一躍,飄上東邊的房頂,果不其然,前后三個人一齊隨即圍了上來,對面房頂的三個也朝自己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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