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王庭?"
底下傳出一片驚呼吸氣聲。
"駱三爺!您老人家,不是在開玩笑吧?"
"沒錯!咱駱氏商行,這次去的就是金帳王庭!"駱掌道。
霸刀李麻子一抱拳,沖著駱三爺施了一禮,"駱三爺,這個差事!李某這幾個兄弟是接不了了,不好意思了三爺。兄弟們感念您老人家的好!下次如果有什么差事,兄弟們就是分文不取,也給您老人家辦嘍!三爺,兄弟幾個就先告辭了。"一揮手,帶著手下兄弟起身離座。
不少人一見霸刀李麻子要走,又有十幾個人也站起來,告辭要走。
駱三爺連忙快走幾步,攔在霸刀李麻子面前。拱手施禮:"李當家,李團長,您先別急著走。∠嚷犂戏虬言捳f完了,在走不遲呀。
"三爺!不是兄弟們不捧這個場。實在是這金帳王庭太過兇險!大家伙兒都知道,除了草原人,這草原上從來就沒有別族的人,能接近過金帳王庭。那地方是有去無回呀!三爺!咱這些人如果要去那個地方?說句難聽話,有誰敢包證能活著回來?您商行那銀子,兄弟們怕是有命掙無命花呀!三爺,您還是另請高人吧?兄弟們才疏藝淺,真是接不了您這趟買賣!"
"李當家!諸位!諸位!請留步,請留步聽老夫把話講完在走不遲!"駱三爺站在庭堂門口,面色惶急,張開雙手攔住眾人。
駱三爺見眾人止了步,急急道:"諸位!咱們駱氏商行向來做的是買賣,掙的是銀錢!又不是做殺人的勾當?怎么能將大伙往絕路上引?其實這次是金帳王庭要了幾單貨物,咱們只要保證將這幾單貨物,運到古奇山山腳下就行!等到了那里,自然會有草原人接手運進金帳王庭。"
"三爺!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老剛才說是要去金帳王庭!這大伙心里怎能有底?您老早說去古奇山下,不就得了嘛!"
駱三爺臉皮泛紅,偷偷擦了一把汗。
先前說是要去金帳王庭,也是為了給自己商行打個名聲。本想通過這些護衛之口,將這消息傳到其它商會的耳朵里?矗樖仙绦泻筒菰,最神秘最高貴的金帳王庭,都有生意往來!這駱氏商行果然不愧是數上數的商行!
駱三爺本意想借這個機會,抬高一下駱氏商行的身價。那曾想,這金帳王庭威名太盛。這些個護衛一聽,都打了退堂鼓,結果弄巧成拙了。
駱三爺連忙賠笑道:"都是老夫說的含糊了,老夫的錯!老夫的錯!還望大伙多擔待一些。不過,如果這次大伙肯鼎力相助的話,敝商行愿意先預付十兩銀子,讓諸位也好整置一下隨身裝備。
見眾人又都坐下了,駱三爺心中有了底,神色又恢復了常態。
"而且等到了古奇山下,等和金帳王庭派的人作了交接之后,敝商行在預付一半的雇銀!金帳王庭的人許諾,咱們只要不亂闖古奇山,金帳王庭的人保證咱們的安全。"
見眾人都凝神細聽,駱三爺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接著道:"這次大伙主要是負責,進入草原時的安全問題。各大汗帳與咱們商行都曾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交情也是不錯!只是草原遼闊,這一路多有草原汗帳勢力空虛的地方。老夫向來心懷坦蕩,也不瞞各位。在進入北鎮之前,老夫收到商行里,專用術師傳來的一些消息。說是紅胡子一伙馬賊,將疤臉和鐵臂兩伙馬賊都給吞并了。這草原上的馬賊,已經數紅胡子這股勢力最大了,而且還聽說這馬賊們還結了盟,一遇到大商隊便要結伙而劫!這些消息都是商行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應該不會有假!如果不是要和金帳王庭進行貿易,敝商行也許會原路返回,就不會急著進入草原了,所以進入草原,老夫還得多倚仗各位。
"原來如此!我說自年后至今四月了,都沒商隊來呢?"
"這紅胡子還鬧大發了……"
"奶奶個熊地,這馬賊鬧騰歡了。縿e碰上老子!碰上老子,就讓他死上幾個來回……"
雪豹傭兵團的錢一槍,之前一言未發。先前聽說去金帳王庭,也是早打了退堂鼓。這時聽駱三爺詳細一說,心下仔細一合計,團里十幾號人這幾月也沒作事。雖說以前有些積蓄,但坐吃山空,這幾日也入不敷出了。再不作些任務差事,這傭兵團恐怕也得吃散伙嘍!而且這次報酬又極為豐厚,雖說兇險些,但哪一次作護衛不是在刀尖打滾?哪一次能太平了?這次駱三爺雇傭的護衛又多,人手一多,馬賊也不一定就敢來劫!這個活,接了!
錢一槍先站了起來,先向四周點頭致意,向駱三爺開口說道:"三爺!即然如此,那這趟活計就算上雪豹傭兵團的兄弟吧。
駱三爺連忙點頭笑道:"哎呀!有錢老弟肯來相幫,老夫真是榮興之至,多謝多謝。
金刀王和李麻子互相遞了一個眼色,也同意前去。
有了這幾個傭兵團開了頭,一些平日跑單的武士術師,也紛紛報了名。
石九和陳少安也去簽了一份雇傭文書,陳少安到商隊管事那里去領那十兩裝備費。
那精瘦漢子丁四,見他倆也加入護衛隊。連忙快步走到金刀王面前,低聲道:"團長!陳三,石九這倆小子也要加入了護衛隊。他倆剛才不把咱們放在眼中,如果就這么輕松讓他倆加入。在旁人眼中,豈不是要看輕了咱們猛虎傭兵團?不知道的,還會以為咱們,是怕了這兩個家伙呢?"
"嗯?他倆也要入伙?哼哼……我心中自有理會!哼!得罪了咱們,還想掙這份銀子?聽駱三爺剛才一說,今年的商隊一定不會太多,一時半會兒都沒什么活計。這趟活有我金刀王在!他倆就甭想掙這份銀子!我要讓這倆個小子,成天忍饑受餓!也讓他們知道知道,惹了咱們猛虎的好處……哼哼……"
金刀王幾步走到駱三爺身邊,笑道:"三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啊?"
"噯,王團長,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和老夫還有什么當講不當講的?但說無妨。Ⅰ樔隣斠詾榻鸬锻跻较吕铮崾裁搭~外條件。
"三爺,那兄弟可直說了!雖然說是您要雇護衛,雇的護衛數目又大。咱們都知道這一路上,也不見得會多太平了?咱們多招一些護衛呢?是應該的!但,是不是應該多招慕一些,實力強橫的人手呢?您雇傭護衛,我本不應該多話,可是也不能良莠不齊,什么人都招啊?"
"怎么?王老弟是說,有人濫竽充數不成?"
"呵呵……三爺多心了。我只是說,如果是一些本事稀松平常,只是跑到您手下來混銀子的人,也入了這護衛隊,到時候真遇到什么大陣仗?這些人在亂了咱自家陣腳,可就不太好了吧!"
這幾句金刀王特意加大了聲音,全店里的人都聽了清清楚楚,一時間全看向了這里。
駱三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一見眾人都向這里瞧。忙打了一個哈哈,笑道:"王團長言重了,我看今日來的諸位,都是身懷絕技的英雄豪杰。≡鯐小
"怎么不會?三爺,您可把人都瞧得太好嘍。⒍∷脑谝慌躁庩柟謿獾剡汉鹊。"剛才就混吃蒙喝的!現在看您老給的傭金高,結果又要混進護衛隊里來呢!三爺,您是面慈心善的人,可總有些臉皮堅厚的人!要渾水摸魚哪!三爺您哪,可得仔細把把關才好。。
丁四斜睨著眼睛向陳少安,石九倆人瞟去。
丁四一邊瞅一邊接著說道:"三爺,您看!連裝備費都領到手了呢!"
這時恰好陳少安,剛剛接過商隊管事遞過的銀子。這大廳里的人,不由都看向了他。
眾人心知肚明,這是金刀王這一伙人,要找回之前的茬子。
陳少安知道丁四這幾句明譏暗諷,說的是自己和石九。
今晚金刀王一伙人總是擠兌自己倆人,知他想找回吃飯時的場子,心底不由有了幾分怒意。
陳少安用手掂了掂銀子,雙目冷冷看著丁四,冷笑:"丁四!你在那說誰呢?可是在說我么?"
丁四見陳少安盯著自己,眼神銳利。心下不免有些發毛,不由縮了一下脖子。但一想金刀王先前說的話,膽子又壯了幾分。
"哧"地笑了一聲。對著駱三爺說道:"三爺!您看吧,小的剛說了兩句,就有那混騙銀錢的人忍不住了,自己就冒出來了吧。
隨后又色厲內荏地沖著陳少安喊道:"陳三!我說的是誰?你心底比誰都清楚!怎么難道我說錯了么?"
"哈哈哈……"陳少安怒極反笑道。"這么說你就不是混騙銀錢的家伙了?你難道比我要強了許多嗎?那咱倆就出去比劃比劃!看看誰是那個混騙銀錢的家伙!怎么?丁四!你難道不敢么!?"
丁四沒料到陳少安會直接提出比斗,一時間竟未敢接話。
石九站在陳少安身邊,斜著用手一指丁四:"敢?還是不敢?"
丁四近年才來北鎮混生活,他本是三級武者。他見金刀王的烈焰傭兵團勢力最大,奔著樹大好乘涼的心思,投在金刀王的手下。但依他的身手,在猛虎傭兵團里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他并不知石九的底細,仗著自己也有些本事,這時見石九用手指他。心中暗想,這十七八歲的少年能有多少本事?欺他年少,立馬回罵道:"小子!大人在這里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若是缺少管教,就讓四爺好好管教管教你。⒄f著,一抖衣袖就向店外走去。
廳堂內這些人,本來就是刀尖上打滾討飯吃的人物。平常有什么爭執時,也是揮拳就打,撥刀就砍,一直到打服一方為止。
這些人信奉的唯一準則,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這時一見有熱鬧瞧,都發了一聲喊,都涌了出來。
駱三爺在一旁本想勸上兩句,一見丁四先出了店門,金刀王也未阻止。一看如此陣勢也不好開腔了,便也跟了出去。
丁四當街站定,他深怕陳少安會替石九上來動手。眼珠一轉,先說了幾句場面話:"陳三!你是和這小子一起上呢?還是等他被打趴下了,你在來?反正怎樣來?四爺全接著!也不怕你們倆玩什么車輪戰術!"
"丁四!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就憑你也想讓老三叔出手?你聽清了,你若能將我打敗了!從此我們爺倆絕不踏足北鎮半步,自此遠離北鎮這塊地方。
"哎呦喂!小子,挺狂的。∵@話可是你說的!陳三,你如何說?"
"他說的話就是我的話!不過,如果丁四你輸了,我只要你給石九磕個頭,叫聲九叔就行。
"笑話!好!各位都聽清了,這可不是我丁四欺負小孩子,這可是他們自找的。
石九走到丁四對面五六步的地方,腳下不丁不八隨意一站。將手中刀帶鞘插在身側的土中,目光冷冷地注視著丁四。
丁四抽出腰刀,握在手中。
伸出舌頭舔一下,有些發干的嘴唇。剛想沖過去動手,眼角余光卻看見金刀王,對他悄悄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心下一凜,腰刀橫至眉間,先擺了一個防御的起手式。
這金刀王也不曾見過石九出手,只是曾聽人說過石九的身手,比陳少安還要強一些。
陳少安已是四級中上的武者,若比他還強,那這石九至少也要達到五級。
但金刀王對此卻是心存懷疑,這石九剛剛十七八歲。就算他從小修練,也就練個十年八年而已。又沒什么名師指點,為什么會猜他沒有名師指點?你想啊,,如果他真有什么厲害的師父,又怎么會讓他十二三歲的時侯,就跑到這里來混生活?哪個有名望的師父會這樣不負責任?
金刀王猜測他的身手,應該多半是陳少安教的。說石九比陳少安的身手厲害的那幾個人,本身就是一二級的家伙!他們能有什么眼光?
就算石九悟性強,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但他又能強到哪去?丁四的身手自己知道,雖說不算是很強,但在這北鎮里,也能排個中游的水平。對上石九,最少也能立于不敗之地吧?
正好這次借丁四的身手探探他的底,丁四若是勝了,也能趁機將陳少安逐出北鎮。也免了每次看見他時,心里犯堵!想當初,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我的招攬?這口氣怎能輕易咽下?
但是當王大刀看見石九臉上從容不迫,不喜不怒的神情時。心下不知怎的?竟然有些隱隱不安,于是先給丁四示了一個警。
丁四暗自小心,半側身小步向石九挪去。他一直盯著石九冷冷的面孔,心里竟然有些發虛。手心里不知不覺竟泌出一片冷汗,握著刀柄的手都有些滑膩膩的。
丁四挪至離石九還有三步遠時,石九依然沒有動。
丁四又咽了一口吐沫,心下暗道:"臭小子你就裝模作樣吧!莫非嚇傻了吧?莫怪四爺了,爺就給你一刀,送你歸西吧。
丁四越挪越近,而這時石九的刀還插在身側土中,甚至連手都沒握在刀柄上。
這么近的距離,絕對有信心,在石九還沒拔出刀的時候,就能砍倒他!
機會難得,先下手為強!
丁四心中發狠,兇厲之氣暴增?谥写蠛龋⑦荆。⒁粋大步沖了過來,舉刀就狠劈了下去。
那腰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色的幽光,如同匹練一般向石九左肩劈來。
這一刀聲勢十足,速度極快!這丁四顯然準備不留后手。這一刀,也顯出丁四平日在這刀技上,也頗下過一番苦功。
刀光閃現,迅急而來,這一刀,已堪堪劈至石九面前。
刀芒生寒,石九終于動了。卻不是左右躲閃,也不是向后退卻,更不是要去拔刀格擋。
而是腳下向前稍一錯步,這足底如同抹了油一般,身子悠忽間向前滑了一大步。
已是赤手空拳搶入丁四懷中,而石九的那把刀還立在原地。
石九前進之時,右手提起,五指并攏為掌,向上一推。這時丁四身子前傾,全身勁力都使在了那刀上。那一掌向上一推,恰好推在丁四的下巴上。就好象丁四故意,將下頜送過來一般。這一掌,時機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正是丁四招式使老,不及變化的當口,這一推妙到極點?谥行认蹋囝^已被咬破了一個大口子。
丁四暗叫不好,仰頭欲躲卻已經晚了。丁四大張著的嘴,被石九推得"喀巴"一聲合上了,口中頓感酸麻,腥咸。舌頭已被牙齒咬破了半邊的舌頭。
丁四腦袋被推得向后猛的一仰,重心不穩。身子向后倒仰,慌忙要退。石九這時又恰恰向前踏上一步,正踩在丁四右腳腳趾之上,右肩肩頭隨即撞在丁四胸前。這一撞,立時將丁四撞得欲向后倒。
石九這左手也未閑著,握拳直搗在丁四右肋之下。這幾下兔起鶻落,干凈俐索,一氣合成!
丁四應聲仰面而倒,后腦勺狠狠磕在地面之上。腦中嗡嗡直響,眼前金星直冒銀絲亂舞,頭昏眼花暈頭轉向!手中那柄鋼刀,早撇在了一旁地上。
這丁四又被石九在肋下,打的那一拳狠狠擊中,給打岔了氣。胸腹間那口氣息,吐又吐不出,吸又吸不進,一時間竟然掙爬不起來。只是雙目圓睜、張著鮮血淋漓的大嘴,躺在那里嗬嗬連聲,想要吐出被打岔了的那口氣息。
人群中有人大聲喝彩道:"這是神拳門的折緞手!使的漂亮!"
丁四被打岔了氣,口中嗬嗬連聲,憋的臉色通紅,只是半躺半坐在地上,怎樣也掙不起來。
金刀王面沉似水,示意一個手下上前,在丁四胸腹間連連拍打了幾下,幫他順過了那口氣。
丁四實際上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喘勻了那口氣就恢復過來了。只是這狼狽模樣就不好說了,滾了一身黃土,嘴角還有血水混著唾液向下淌著。
石九不在理會他,轉身回到剛才所站之處。雙臂自然下垂,也沒說什么,只是冷冷看著丁四。
陳少安在一旁仰天大笑道:"哎呀!丁四啊,即然輸了,那就趕快磕頭,叫九叔吧?哎呀呀……沒曾想我陳少安如此年紀,就要做人家的三叔公了!不過么,這孫兒的年紀可有些大了……哈哈哈……"人群中有不少人也是哄笑不已。
丁四又羞又惱,剛才他也是有些大意,被石九打了個措手不及。
此時又被陳少安譏笑,一想到要磕頭叫叔。心下羞忿至極,口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向后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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