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情勢已然如此,昆桑徒呼奈何。
見石九手中無弓無箭,吩咐格桑將手中彎弓和一滿壺箭交至石九手中。
格桑心下感激石九替自己應戰,又有些愧疚。
將箭壺裝得滿滿的,等來到石九面前說道:"兄弟!若是不濟?馬上認輸,若認輸他是不敢加害你的。然后等哥哥為你掙回顏面。
說著,抱了一下石九,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石九笑了笑,"放心,我若不行?你在來好了。
"多加小心,他的春雷箭威力巨大!最好和他拉開距離,以便躲避。若是不行?千萬別硬扛!"
格桑又叮囑道。
石九笑著點頭應是。
耶達見倆人準備妥當,先讓倆人先各退百步。隨后特意看著石九,說道:"生死約斗,并不一定必分生死!若是感覺決非敵手,可以投降認輸!要是現在認輸,我是有權終止這場決斗的!你們可都想清楚了么?"
"明白了,你可以宣布開始了。"
石九知道他這話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石九臉上表情不動分毫,淡淡一笑。
赤勒忽獰笑了一下,一字一字道。
"卑微的中原人,我會把這十枝箭,一箭一箭插滿你的全身上下。讓你哀號整整一天之后才會死去!也讓你明白挑戰我的代價?而這,就是我對你的獎賞!哈哈……"
耶達有些同情地看了石九一眼,隨即向后退了三步。雙臂猛然一揮,口中大喝道。
"生死約斗……開始!"
賽場內外一片肅靜,人人都秉心靜氣看著場下兩人。
赤勒忽左手彎弓輕揚,右手拈著一枝鐵箭。卻不搭弦,只是雙目如鷹看著石九。
赤勒忽心中暗忖:"這個中原少年,剛才早見過自己的箭技,居然還敢與自己進行斗箭?看他站在那里,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都說中原人奸詐狡猾,技藝千變萬化。莫非是他真的精通箭技?自己千萬莫要大意,小看了他。
赤勒忽用中精鐵所制的羽箭不斷刮動弓弦,發出難聽的錚錚之聲。
腳下卻不住移動著方位,全神灌注地盯著石九的一舉一動。
石九握著格桑送來的鐵臂弓,先掂了一下那弓的份量。那弓入手沉重,弓弦緊繃,果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上品彎弓。
右手三指輕扣弓弦,石九暗自運力一拉,已試出這弓是三石半的上品弓。
若將這弓拉滿,射程可達五百余步。這個品級的弓,以是很少有人能使用得了的,F在兩人相距二百步,正是弓箭射擊的最佳傷敵距離。
石九也暗自觀察赤勒忽,見他也未扣弦搭箭。只是不停移動,以免被自己目光鎖定。
石九暗道:"這赤勒忽果然有些門道,如此沉穩不急不躁。在箭技一道也算沒有辱沒高手二字。據說此人天生神力,想這二百余步對他來說更是有利。若要一擊立威,不如這樣……"
石九心中有了主意,也是腳步輕移,不停變換方位。只是他不象赤勒忽那般忽左忽右地移動,身形飄忽不定。而是象蛇爬行一樣,走著蛇形步。借著左右移動,不住地向前靠攏。二根手指,卻不斷絞緊彎弓弓弦。
場下陳少安看著石九,心下著急。
"石九這個傻小子,怎么開場時不先射那個家伙幾箭?也好占個先機不是?那家伙只有十枝箭,石九手中可有一壺呢,多了他五、六倍不止,難道還怕箭不夠使么?"
高懷遠在一旁笑道:"陳兄弟不擅弓箭吧?石小兄弟這么做,反而是極好的!這才是神箭手應該做的動作反應呢。"
"這弓箭么?我從前在軍中也曾習練過。高大哥,怎么?我說的不對么?"陳少安反問。
高懷遠呵呵一笑,輕聲道:"軍中箭技只是重視準確及力道大小。在軍中選弓箭手時,多數只選臂長有力,身材高矮相差不多的軍士。這樣在兩軍陣前,弓手射出的羽箭才能整齊劃一。射出的羽箭達到最密集的覆蓋程度,以求給予敵軍最大的傷害。在軍中很少會追求個人箭技的極致提高。所以軍中所授箭技,沒有那么多的技巧花哨,只是務求精準有效而已。"
高懷遠見身旁幾人都側耳傾聽,頓了一頓。
"當然軍中也有箭技高手。不過這些箭技高手?大多數是那些驍勇善戰的戰將。但軍中若單論箭技的話,這些將軍也未必能強了多少?若說軍中哪個兵種神箭手最多?你們可都知道?"
楚重山赫然道:"在我們鐵壁關,除了那些武將,在箭技上真沒有太高明的人物了?可依我在軍中這些年來看,除了弓箭手外,只有各部斥候是弓弩不離左右的。
"楚大哥說對了!大陸各國的頂尖神箭手,大多都出自暗探斥候!只因要探查軍情,必須潛至敵軍附近地勢復雜之處。或山坳或密林,都是一些常人不愿涉足之處,地形復雜崎嶇,以便隱藏蹤跡。"
"一旦被敵人發現,在逃逸之中,斥候可用弓箭狙擊射殺追蹤之敵。讓敵人不敢直接迅速從直線距離,前來追殺自己。以弓箭射殺恫嚇敵人,借機迅速逃逸,正是斥候常用的脫身技巧。"
"正因為地勢復雜險惡,不利于弓箭施展。所以對這弓箭技藝的使用要求更高。出生入死經歷各種險境之后,這些斥候自創的各種射法,也是層出不窮。"
"各種技法適用于各種地形,慢慢地這些技法逐漸傳承下來。后來又經過武技高手改良融合之后,稱之為箭技!"
"這箭技一道,獨樹一幟,在武技之道中可是大放異彩!箭技也稱為暗器中的第一遠程利器。當年的箭技高手公孫不二,被世人尊稱箭圣。曾用箭技戰遍整個大陸,未曾一敗。
高懷遠說到箭圣公孫不二時,不由得悠然神往,眼露崇敬。
"高大哥,你說了半天。還沒說石九,為何不先開弓以占先機呢?"
陳少安心下焦急,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兩人對射相較箭技,與平常比試卻是不同。平時練習所用箭靶,那是死物咱們暫先不提。"
"單說這活靶,活靶顧名思義,自然是可以自由活動的靶子!一般用飛禽或是走獸來做靶子。
等箭手鎖定活靶在射程之內,先得平心靜氣。
待挽弓搭箭瞄準之后,又得先拿捏好活靶的運動速度及行進軌跡。又要把握好提前量,才會在最恰當的時機,射出手中之箭,以求一箭命中。
"而二人對射,以生死相較。又怎敢隨手就射?
除非倆人箭技相差甚遠。須知當你挽弓待射之時,需得靜氣凝神鎖定對方。
如果預先不曾以氣機鎖定對方行跡。對方可在你手中之箭,將離弦未離弦的剎那兒!判斷出你所射之箭的方向及落點。待你所射之箭,尚未及體之前加以躲避。
反過來利用你射箭的那段時間內,鎖定你的行跡?焖僮龀鰬獙Γ杆俜瓷浠厝ァ
要知道一個頂尖的神箭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最少可以射出四枝箭。這四箭用來封閉你的上下左右,移動的空間。
等你就算躲過了這幾箭,又哪里去騰出時間鎖定反射對方?到那時,莫說是搶占先機?反而是先機盡失了。除非對方箭盡,否則那箭是連綿不絕,只會越來越危險。
所以誰都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是輕易不敢射出手中第一箭的!
而現在,他們都是在不停移動。也是免得被對方鎖定,也都是在等那一個小小的機會。"
高懷遠侃侃而談。難得有箭技高手敘說箭道,眾人也都聽得極為認真。
"哎!不對啊?石九兄弟,怎么逐漸在拉近兩人的距離?難道他想以弓箭迷惑對手,最后要行進近身戰么?"
高懷遠忽然驚嘆道。
眾人仔細去看,果然兩人間的距離本是二百余步。在石九蛇形步法下,現在兩人之間,大約只剩一百五十多步了。
而石九還在繼續前行,逐漸拉短距離。
高懷遠急道:"這石九兄弟,怎么犯了這般大的錯誤?"
陳少安道:"石九可能是故意接近,以便誘使那個赤勒忽先沉不住氣。射出高大哥說的那個,先射失先機的那一箭吧?"
"胡說!我先前說的是指有一定距離的比射。象先前兩人之間相隔二百余步,那是誰先射,誰失了先機!
可若等距離近了,箭速又快!那就剛好相反,誰先射誰就占了便宜!
要知道距離越近,越難躲避。剛躲開第一箭,第二箭就到了眼前!哪里還能有時間回射過去?
在之前見那赤勒忽,在場下比賽時射箭的速度。就算幾息間射出手中所有的箭枝,也是有可能的。"
場下石九還在繼續前行,高懷遠握緊了手掌。語帶緊張道:"怎么還向前走?已剩百余步了,該出手了!怎么……還在向前行進?……這個距離?已是相當危險了……還要向前走?……"
眾人雖不精通箭技,但都知道高懷遠可是不折不扣的神箭手。
聽他如此說,不由都緊張地看向場中的石九。
赫連畫眉先前并不十分擔心石九,因為在她心目中的石九,是戰無不勝的!對他是有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
但現在一聽高懷遠滿是緊張的話語,一顆芳心立馬提了起來。一雙妙目緊緊盯著場下,想要開口示警,又怕分了石九的心神。
握著古麗卓雅的那只小手是緊了又緊,直到古麗卓雅皺著那雙小眉毛,用力將手從她手中抽出,她才驚覺握痛了古麗卓雅。
赤勒忽看著逐漸前行的石九,心中暗道:"先前見他所行舉止,應是懂些箭技的?以前和自己決斗的對手,知道自己天生臂力強大,總是試圖和自己拉開距離。
可這小子卻在試圖拉近距離?一百五十步,一百四十步……一百一十五步……這已是最好的射距了。依自己的臂力加上手中彎弓的強度,就算他穿上鐵甲,自己也有把握將他射個對穿!
只是……只是他的身法如此怪異,鎖定他有些難度?他還在向前走,好!好!他還未停下,再近一些,近一些……"
赤勒忽拈著箭的那只手是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身子雖在移動,那雙鷹目卻緊緊盯著石九握弓拈箭的那雙手。
春風一吹,赤勒忽忽然感覺身上一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赤勒忽自嘲一笑,多少次和人進行這生死斗了?怎么對著這個中原少年還緊張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石九,看著表情一如之前的中原少年。赤勒忽感覺嘴唇有些發干,臉上先前濺上的馬血,早被風吹得干了。這些馬血糊在臉上,有些癢癢地令人難受。
的確,這個中原少年給自己增添了不小的壓力。這壓力是這些年里?所有對手都不曾給予過自己的。
我緊張什么?是了,是他那雙眼睛。他那雙眼睛里只有一種神情,那是什么神情?居然是嘲笑蔑視!
他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真是在找死……不對!冷靜、冷靜!他是故意在激怒我!別上當。
赤勒忽看清石九眼中的嘲諷,心中大怒。右手猛然一緊上提,隨后又緩緩放下。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已將近九十余步。場下人的心都快提至嗓子眼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在這樣的距離下一旦出手,必然是驚天一擊!幾乎是一箭便見生死。
耶達更是緊張,手握了一張大盾,只待石九不敵好持盾救護!他可記得大汗的吩咐呢!
赤勒忽心下暗暗道:"九十五步,九十三步……第九十步,就是你的死期。
他已準備出手。
第九十一步,石九突然停下,望著赤勒忽用草原語問道:"剛才怎么不出手?"
"想引我上當?你還嫩了些。有恰當的時機,我又怎會放過?"
赤勒忽不屑。
石九慢慢將弓豎起,右手將箭搭至弦上,弓拉半滿。
石九冷冷對赤勒忽問道:"據說你是草原上,數一數二的神箭手?"
赤勒忽見石九豎弓搭箭,已是提起十二分精神防備。見石九發問,心神非但不放松分毫,反而更加小心。
"不錯,草原上能勝過我的人還不曾有過!"
"不曾有過?井底之蛙而已。我若開弓,你若能反射回一箭,今日我就饒你一條活命!"
"什么?吹牛皮說大話的中原人!一會兒,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⒊嗬蘸龊萋暤。
腳下卻是不停,身形移動得更加迅速。手中拈著的那枝箭,已提至最佳上弦的位置,如今他只能等石九射出手中那第一枝箭!他自信能抓住那小小的機會!
石九不在答話,雙目一冷。加勁一拉,弓已拉滿。
這些動作,作的并不如何快。
在場下草原人的眼里,就是草原上的一些大孩子,也比他開弓控弦的動作快上一些。
赤勒忽眼露嘲諷,自己太小心了?他果然是一個箭技一途的雛!
弓已拉至滿圓,指間一松。
箭已離弦,卻沒人能捕捉到那箭的軌跡。
快!
快得已讓人看不清羽箭!
快!
已快至毫巔!
這是什么弓?射的箭怎會這般快?
格桑的弓怎么會射出五石強弓的射速?
怎么回事?赤勒忽大驚,依著本能向左側身躲避。
本想在石九出箭的一剎那兒,回射一箭的?伤哪且患!快得不可思議!
只有,躲!
"。。⒊嗬蘸鰬K嘶一聲,右臂被一箭對穿而過。
那箭疾若流星遠遠射去,早有場邊持盾壓陣的草原武士用巨盾接下。
"鐸"的一聲,那箭深深射進巨盾之中。震得持盾武士的手臂暗暗發麻。
赤勒忽右臂軟垂,臂骨都被那一箭射斷了。奇的是,那枝普通的羽箭在射斷赤勒忍的臂骨時,居然沒有折斷。射穿赤勒忽臂骨后又射中巨盾,也未曾折損半分。
場下人都被這一箭的速度震攝得呆了,何時見過這般快的箭?
赤勒忽強忍疼痛,知道自己此次必敗無疑。此時右臂已折斷,提都提不起來。單臂如何使得了弓箭?心中暗悔:"早知他弓箭如此強勁!不若百步時先射他好了。他有何本事?只不過是弓強力大罷了!"
赤勒忽滿心不甘,碧綠色的眼睛只是狠狠盯著石九。也不管右臂流出的鮮血,已打濕了身下的場地。赤勒忽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石九見他神色知他不服,冷然一笑。又拈起一根羽箭,慢慢搭至弦上,看著赤勒忽。
"怎么?不甘心么?"
赤勒忽狠狠"呸"了一聲,大聲道:"卑鄙的中原人!你一定使了邪術?格桑的弓我是知道的,他的弓只是三石弓,如何能射出五石弓才有的射速?你一定使了詐。
"好!那你看仔細了。
石九將箭移下,將弓放在手中讓赤勒忽仔細觀瞧。雖然相隔近百步,然而哪個神箭手不是目力超群。
赤勒忽看見那弓時,不禁吃了一驚。只見那弓弦不知何時已被石九絞至最強的狀態,三石弓已堪堪接近四石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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