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一盞燈,會亮起另一盞,誰愿意在黑夜里隱身啊。久坐在燈下,光會照亮我,希望在遠處那片黑暗里的人能夠看到。迷失的人,不會總迷失,犯錯的人,不會一直犯錯,這樣多好。
……
茶多魚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漫山遍野的古廟海棠,郁郁蔥蔥,花瓣紛飛猶如箭矢般刺入瞳孔,肆意的綻放。花兒的顏色通紅,紅如鮮血,嬌嫩欲滴。
走到哪里都是花,沒有一個人,吶喊也沒有回聲,萬籟俱寂。茶多魚越走花越繁茂,然后花瓣就開始纏住她的腳,刺穿她的肉,最后吞噬她的全身。
被花吃掉!
想想都恐怖!
窒息感讓茶多魚幾乎沒有堅持多久,直接就驚醒過來,滿頭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缺氧一般。
窗戶外面已經是落日余暉。
通紅的晚霞映襯遠方的群山,宛若一副美輪美奐的油畫。
“做噩夢了?”
“要不要喝點水?”林鄒郁就坐在茶多魚前面,這時候轉過頭問道。
“噩夢?”茶多魚愣了愣神兒,然后說道,“很緊張,很刺激,很恐怖,但卻是吉兆,大吉大利。所以,不算是噩夢,我這個夢做的很開心。”
“呵呵。”
“你這人真會說笑,臉色都白成那樣,就差給你喊救護車了,還開心?這么會自我安慰,我很服氣啊!”林若涵嘲諷的沖著茶多魚笑了笑。
大巴車里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道。
“有人喝酒了?”茶多魚沒搭理林若涵,反而是環顧四周,原來是老刑警楚東南酒癮上來,忍不住喝了幾口。
將車窗戶打開一條縫兒,任山風吹進車廂,撲鼻而來的是滿滿的青草味道,很淡,很清新,很自然。
筆直的高速公路,兩側沒什么過往的車輛,路的盡頭很深邃。
茶多魚使勁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舒服了很多,最近的夢有些頻繁啊,而且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難道是預示著什么嗎?
茶多魚會解夢,但是解不了自己的夢。
看看時間。
下午6點30分。
從榕城出發已經四個半小時,行程過半。
手機上的定位顯示,再有不到一百公里就要下高速,進入陰山范圍之內。高速路程遠但是開著很快,如果下了高速,入了山,大巴車的速度肯定會降下來。
保守估計,想到目的地最少都要晚上10點以后了。
“小譚,下個服務區停車,我餓了,大家準備吃晚飯。”林若涵坐在第一排,翹著腿朗聲說道。
“好的。”大巴車是林若涵家的車,司機譚宇是林若涵家的人,自然一切聽她的,林氏家族家大業大,紛爭也多。林國森是掌門人,但是林鄒郁的二叔權勢同樣很大。
“若涵,大巴車上有吃的,你能不能堅持堅持,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盡快趕路吧。”林鄒郁勸說道。
“我餓了,我也坐累了,我需要休息。天色早不早跟我有什么關系,小譚,天黑之后你能不能開車?”林若涵的語氣趾高氣昂。
司機譚宇自然是唯命是從,很肯定的回答:“您放心,沒問題的,我開夜車的經驗很豐富,開慢點不會出事。”
林若涵示威一樣瞥了一眼林鄒郁,繼續說道:“好,那就這么定了,下個服務區停車休息。”
今天高速車很少,司機開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進了服務區。
辛梟服務區。
入陰山地段最后一個服務區。
靠近山區,夜間的氣溫會很低,下車的時候大家都披了件外套。服務區很大,但是飲食區卻很小,只提供快餐,味道也非常一般。
茶多魚隨便吃了幾口就出來了,這里的空氣比榕城的還要舒服,服務區的車輛不算很多,放眼望去全都是高底盤的越野車,最外面停著一輛救護車!
白色的車身,紅色的十字,車身上印著:“紅十字會獻血車,只要人人都獻出一份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明天。”
很普通的車子,茶多魚卻覺得很熟悉,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好像從林鄒郁屋子里取走的那幅畫上,也畫著一輛救護車。
現在想想,不一定是急救車啊,也可能是獻血車,獻血車上也會出現紅十字的。
司機譚宇比茶多魚吃的還要快,這時候正在大巴車旁檢查車況,很盡職盡責的司機。
身后傳來一陣零星的吵鬧聲。
開始的時候只是輕不可聞,很快,吵鬧聲就清晰可辨了,隱隱約約竟然能聽到林若涵的喝斥聲。
出事了?
茶多魚嘆了口氣,心里想:“這位姑奶奶可真能作,怎么哪兒都有她呢!”
有些不情不愿的返回服務區大廳側面的快餐店,遠遠的看去,方才林若涵吃飯的地方已經聚攏了一群圍觀的人。
茶多魚眉頭緊鎖:“這位大小姐又在欺辱人了?都是父母生養的,貧富天生無法選擇,人格面前沒有貴賤之分。你是小天鵝不假,那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打罵小土雞啊!這不道德!”
下意識的,茶多魚就以為又是林若涵在仗勢欺人,可真正走到跟前卻發現,并非如此啊!
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婦女,雙手死死的掐著林若涵的脖子,旁邊的人全都是躊躇不前,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中年婦女聲音沙啞的說:“立即給我錢,不然我就抓破她的脖子。”
林若涵臉色煞白。
林鄒郁則是小心翼翼的措辭:“你別激動,有事兒好商量,錢不是問題,你說一個數,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中年婦女直接喊道:“五萬,不,十萬,現在立即給我十萬塊錢。我認識你們的車,你們是榕城林森集團的人,你們肯定很有錢。”
林鄒郁:“十萬沒問題,你把微信或者支付寶賬號告訴我,我馬上給你轉。”
中年婦女:“我沒手機,我要現金。”
林鄒郁:“可我們身上沒有現金啊。”
中年婦女:“我不管,你們自己想辦法,我今天必須要見到現金,不然的話,后果自負。”
說著話,中年婦女的雙手就用了用力,嚇得林若涵差點哭出來。
茶多魚悄悄靠近林鄒郁:“怎么回事兒?對方手里又沒兇器,有什么好怕的,直接救人便是。”
林鄒郁臉色難看:“那人說她自己是艾滋病患者,抓破誰,誰就會被傳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個險不能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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