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重重,印在六角窗棱上。簡竹拿一手執(zhí)著蒲扇,一手托著燃著沉水香的獅口香爐,所到之處輕輕一搖,便將不久前殘留下的脂粉氣和肅殺氣,一驅(qū)而散。
太后手里捏著一枚小巧的白玉鼻煙壺,有裊裊的煙氣鉆入鼻息,自下而上傳來一陣清爽的涼意。簡竹忙活完,便過來為太后捶肩。她笑意極淡地道:“太后犯不著鬧心,這一番于榮嬪那伙是竹籃打水,于咱們,卻是事成了!
太后為手里的鼻煙壺蓋上塞子,又將發(fā)上最繁重的九鳳步搖卸下,慵懶的道:“哀家是沒想到橫生枝節(jié),那孩子居然跑了出來,真是不知好歹。”
簡竹略略思索,道:“慧妃小主暴死,若有可疑,那先疑的便是近身之人,太后那日在鐘粹宮發(fā)現(xiàn)皇上起了疑心,怕皇上先反應(yīng)過來,就接走了孟知姑娘。想著找個合適的替死鬼應(yīng)付過去,正巧榮嬪她們找上門來,咱們便打算來個順?biāo)浦,讓那無名無寵的戴答應(yīng)頂了。”她頓一頓,又道“只是沒想到橫生了枝節(jié)。不過要奴婢說,揪個宮女出來更好,離慧妃最近,說出去更有力些。”
太后苦笑了一陣,“哀家原本也只是疑心,直到前日讓你同樣拿那副《墨蘭圖》給孟知,發(fā)現(xiàn)她竟也識得,這才斷定了她與這事脫不了干系。不過哀家實(shí)在是奇了,有人替她頂包,偷著樂還來不及,怎么她還跑出來給戴答應(yīng)求情了。”
簡竹見太后說得乏了,忙遞了一盞紅棗羹上來,緩緩道:“她既然咬定是冬巧而非戴答應(yīng),保不齊是跟那冬巧有什么舊怨。不過孟知姑娘站出來也好,倒顯得她問心無愧了,不然難保不會讓榮嬪她們發(fā)現(xiàn)端倪!
太后冷笑道:“榮嬪的腦子要是夠用,便不會帶著個初出茅廬的丫頭跑到哀家這鬧!彼龘崦奖成系窨叹碌幕y,輕舒了一口氣,“虧了張容德機(jī)警,刑訊時逼冬巧按咱們的意思說話,這才算揭了過去!
簡竹一凜,低聲道:“太后,張容德事后來稟,說他雖有意向冬巧逼供,可那冬巧,竟不喊冤,也不曾反抗,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赝铝顺鰜,仿佛事先早算計好了一般!?br />
太后聞言一怔,后又平靜道:“是么?這可奇了。難不成還有人跟咱們想到了一處,早把話說到了?”她搖了搖頭,“不過眼前把孟知保住最要緊,其它的無謂刨根問底!
簡竹嘆了嘆,“太后是良苦用心,不過慧妃小主和孟知姑娘,都是咱們草原上來的,如今自家人害死了自家人,讓人寒心吶!
太后微微哼了一聲,語氣里有歷經(jīng)世事沉浮后的淡然和無謂,“一山不容二虎,哀家與先帝在時的廢后靜妃也都是博爾濟(jì)吉特氏,若沒有她被廢,輪得到哀家坐在這么?況且......”她冷冷一笑,“你今天沒看出來?自家姐妹起了內(nèi)訌的,現(xiàn)如今這宮里也不是咱們獨(dú)一份!
簡竹連連點(diǎn)頭,“皇后的妹妹與她心有芥蒂,榮嬪借題發(fā)揮,惠嬪又與新來的納蘭氏自成一派,她們越是各懷心思,越是當(dāng)局者迷,太后您才能看的越清楚!
太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前幾年聽老祖宗提起過,太宗和先帝那時是為保江山穩(wěn)固,如今江山已穩(wěn),為防蒙古諸部生變,皇上是不會再立博爾濟(jì)吉特氏的妃嬪為后了。”些許疲累顯露在這位僅三十七歲的年輕太后臉上,“哀家沒用,先帝在時,既不得寵,也沒有一子半女。皇帝對哀家恭敬至孝,卻又哪里比得上他前頭去了的親額娘。許多事,老祖宗見皇帝大了,舍不得管他,可哀家不放心,若是宮里的女人瞧不見半點(diǎn)蒙古妃嬪的影子,哀家有什么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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